这一剑穿过了克孜勒后颈颈椎,人其实是一件非常复杂的机器,四肢的活动受命于脑部还有脊柱,此时克孜勒颈椎被贯穿至气管,全身的力气也在霎那间全部退去,哪怕他拥有别人无可想象的巨力也完全施展不出来了。
白雪也瞬间跌落在地,血涓涓的从克孜勒的喉间冒出,渗入了青石板下的泥土地里,他已经要死了,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的望着白雪,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
“他是来求死的,刚才做的那一切都是在演戏,骗过所有人就为了将那张小纸笺递给我。”这是白雪的第一个念头,他已经用一种谁也不会发现的手法看了自己左掌掌心一眼。
真的是很小的一张小纸笺,小到轻轻一搓就能藏在自己掌心的皱纹中,上面只有娟秀的小字,很小很小的字。
“不要相信他。”
克孜勒用自己的生命传了一张小纸笺给白雪,这样一张重于生命的纸笺上竟然只有五个字,五个不明不白的字。
不要相信他。
这个他是谁?写这个纸笺的人又是谁?
白雪已经完全无从得知,现在他已经看到了那截剑尖,然后又看见那截剑尖慢慢的从克孜勒的喉间抽出,很慢很慢的抽出,只有这样喉头的鲜血才不会溅起,不会弄脏了杀人者的衣服。
这无疑是一个经验老到的杀人者。
白雪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根本没有去看这个人,他只需要看一眼那截剑尖就知道救了他的人是谁。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口剑。
这是墨剑。
墨剑的主人只有一个。
名草堂神剑门门主。
阳春。
来的人是阳春。
阳春三月的阳春,也是阳春白雪的阳春。
剑气凌厉,长街肃杀,风如刀割。
这一切都只因为一个人的到来。
他的心里、眼里,浑身上下都有杀气,墨黑的杀气。
他只为了杀人而生。
“春少,是你。”白雪仰面躺在青石板的地上,从下面迎着有些灿烂的阳光往上看,阳春依然一身墨袍,剑气如虹。
阳春极冷,他的容貌也极冷,冷到极点,寒风削成的额头,冻冰捏成的鼻子,寒霜铺成的脸颊,利刃刻成的嘴角,他就是块冰,哪怕是在江南六月的烈日下,他也是块冰,亘古不化的冰。
“阿雪,起来。”
阳春说出来的话也算是十二月的冰渣子,冷到骨子里。
白雪依然躺在地上,他甚至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刺眼到眼睛有些微疼,有些发红,有些水花。
“前段时间,我遇见了一个老朋友,一个很老很老的朋友,她和我说,要我杀了你。”
他们十年没见,十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白雪的右手被阳春划断了九条手筋,从此右手不能再掌剑。
阳春面无表情,漠然道:“起来。”
白雪将自己左足驾到了右腿膝盖上,反而翘起来二郎腿,闭上被阳光刺伤的双眼,继续道:“她说你想杀她,所以她要杀你,你说我该不该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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