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炼的通灵,有如活物,当然气息相连,不管多远都是有一种内家联系,不可切断,王禅这一下半空里打落飞剑,也等同于是当面给了这温润男子两记重拳,登时体内气血翻腾,好不难受。
乘着这一瞬间。飞剑落地的刹那功夫,王禅心中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就是仰天一声咆哮,如虎啸山林,人往前窜,猛的一跺地面,轰隆一声,方圆几十米的大地都是一阵颤抖,他脚下的山石一下四陷进去三尺来深。巨大的反作用力下,王禅这一崩一窜,便是远出百步之外。
同样是面对生死,王禅上一次在八大处遭人狙击,全力奔袭之下,度之快比非洲大草原上的猎豹还要快一倍,但这一次。他的度却是更快。
每一扑出,必然远出百步之外,身入弹丸,密林之中,或是脚踏地面轰隆乱颤,或是干脆一脚踏在沿途树干之上,借力滑行,是十几秒钟的功夫,他人就已经从原地向前冲出一公里。
而此时;在他身后,地面上飞剑也是跳了两跳,又摇摇晃晃飞了起来,凭空一旋。嗤的一道白光经天,随后就也追了上来。
王禅又放出太白精气,罩在身后,只上下飞舞,密不透风,不叫那飞剑有机可乘。人如飞鹰风隼,穿行林家,耳中闻听背后叮叮叮,剑杰互击,不绝于耳,又过片刻,他人就已经到了那温润男子所在的小山坡下。猛一纵身,身形与地面平行,手脚齐用。就仿佛是一头饿得急了的恶虎,猛虎硬爬山,双方之间百步之外,眨眼功夫就被他一个纵跃,翻上了山坡。
双脚也不着的。一口气憋在胸中,王禅知道时间紧急,百步之内,自己的太白精气肯定挡不住那飞剑多少时间,是以话都不说。又是一扑,人往前窜。右手猛地单臂大回旋,抡得浑圆,呼喇一声当头拍下。
一掌之间,劲风激荡,远在六尺之外,就劈头盖脸刮得那温润男子胸口一滞,几芋要喘不过起来。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时间拿来考虑,两个人甫一见面,都不认识对方,就生似天敌碰面,出手便要决出生死来。王禅怕的是身后飞剑凌厉,一旦冲破自己的太白精气,自己定死无疑,那温润男子却是知道王禅拳法武功。可以瞬间扑杀五六十步外的活人,如同猛虎,近身之下,唯恐被他一掌打死。
是以,一个硬冲,一个也连忙从不地面上站起身来,一面驾驻飞剑冲破阻碍。一面拉开双臂,置于胸前,如封似闭。一条脊推大龙从背后耸起,绵延好似山峦起伏,双手一动,朝上就顶,掌尖五指微微颤动,好似剑尖。落点正是飞落下的王禅喉结之处。
这温润男子出手之间不带丝毫火气,双臂连转,如同风摆杨柳,却正是将一手凌厉无比的剑招剑式藏在一招武当太极十三式的如封似闭孔雀开屏手中,看似轻轻一拂,却是真正的棉花里面藏着钢针。
炼剑之人,功夫都在一口飞剑上,一剑在手,什么拳法武功都不能抵挡,若是王禅没有太白精气在手。心二这温润男子。只怕十个王禅都近不了他的身。又因为比术,日日都要对剑吐纳呼吸,数十年如一日的苦功夫,久而久之这炼刮之人一般都也肉身脆弱。比不得寻常的武林高手强健,与人拼斗,最怕被人近身,所以每次施法之前都是要选个合适的地点隐藏身形,不愿被人现。
但是王禅面前这温润男子却是一反常态,不但练出剑仙飞剑,能远出数里之外杀人。本身竟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内家高手,这一招太极十三势的如封似闭被他用出来,恰好似行云流水,神意十足,甚至比起王禅下山以来碰到的武功拳法最是高明的岳破虏都不差哪去。
砰的一声闷响,如击败木。
二人拳掌相交,硬拼之下,那温润男子的双手腕骨同时咔嚓一响,整个人都好似被雷劈在了耸场,王禅眼中集够清晰的看得到,这男子手上的皮毛,肌肉猛的一阵颤抖,两条胳膊都好像被狠狠的扭了一下。
下一刻,劲力飞窜,从里及外,网一碰触立时又是噼里啪啦一连串的爆响如雷,那男子双臂上的衣服率先就挡不住王禅这一掌之力,筋肉扭动,喊哩哮喳。顿时连带着他上身的衣服都被大力绞动,四散飞扬,好像大黑天的飞起一群蝴蝶。
王禅的这一掌,也真是拼命一击,把全身上下所有的体力和内家真劲一股脑的打了出来。人在半空,飞旋如龙,身子每一剧烈的旋转,就是一掌轰隆隆的拍击下来,就仿佛是一片黑云压顶,从云层深处不断劈出的一道道雷霆闪电。
这是什么功夹
温润男子双掌过头,网一挡住王禅手掌,手臂筋肉就立剪嗡嗡颤动,皮肉大筋被狠狠的压下错动,顿时痛入骨髓,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见王禅悬在自己头顶。呼啦啦一阵飞旋,每转动一周,就有同样的一掌拍下来。
刚刚借了三掌。两条胳膊就全都抬不起来了,顿时知道,这是自己的拳法武功不如王禅,被他内家真劲震动皮毛筋骨,手臂中的韧带肌腱一瞬间全都收不住对方大力打压,被严重的挫伤了。
这两条胳膊。短时间算是彻底废了。
温润男子急后退,再也不复之前气质和神态,大惊失色,狼狈不堪,口里更是惊叫出声,满腔的不可思议。
同一时间,王禅背后噗的一响,那新月也似的飞剑终于破开太白精气的纠缠,十米之外,一溜白光,狠狠刺了过来,只要再能坚持瞬间,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温润男子的。
哪料想,正也就是在现在,他眼中网一露出一丝惊喜颜色,顿时就看见那空中兀自不断旋转中的王禅,对他龇牙一笑,同样一道白光向他喷了出来。
这一道白光长不过三寸,光华也是暗淡,却正是之前王禅用的几乎尽了的那一道太白精气,这时候正派上了天大用场。
哎呀。一声,那男子面目全非,翻身就倒,这还是他终身练剑熟知飞剑剑光本性。躲得虽然狼狈,却危急之间堪堪错过了自己的心口,被那剑杰在肩膀下面穿了一个对穿,顿时大叫一声。神思一分,被他驾驻的飞剑正好射到王禅背后,猛的一阵摇晃,失了势头。
饶是如此,也真个惊险万分,这时候那一口飞剑的剑尖已经刺入王禅背心半寸之多。火辣辣的一阵疼痛,若不及时停了下来,转眼之后就要洞穿他的心脏。
好险,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身子一抖,落在地上,朝前一窜,顿时脱离了那飞剑剑光,王禅只觉得背心一阵凉,心肺之中火辣辣好似有万千铁砂在磨动一样,口中刚刚暗自叫了一声侥,幸,忍不住张口便是喷出一大口黑血来。
知道自己刚才拼命施为,分心二用,在不到两分钟内长途奔袭十余里,一口真气循环不息,本应早些换气,却情急之下又施展出了自己还没有揣摩通透的阴阳盘。拳架子,接连几掌,全力以赴,这时却是已经伤了自己的心肺。有了内伤。加上那两道太白精气也和自己息息相关,此时都已经消磨的差不多少了,元气亏损的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只怕这一伤。也不比面前这男子好到哪去。
这时候,那温润男子滚倒在地,一双胳膊半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心脏一侧的肩头也被王禅太白精气所伤,剑杰侵入内脏,正陷入短时间的挣扎之中,驾驻飞剑的神念不纯,终是使得他功败垂成,只差千分之一秒,就能杀了王禅。
没人指挥,那飞剑白光沾了王禅鲜血,光芒之中一片血腥,悬在半空中不断扭动,似乎正在考虑接下来它该怎么办,白光中时不时还有一声声清越剑鸣传入耳中。眼见如此,王禅猛一甩头,哪里还敢怠慢,登时一弯腰抄起了刚才那男子盘坐地面上的一口剑匣,反身飞扑上去,剑匣一张一合,正好将那飞剑罩了进去。
嗡嗡一阵龙吟鹤啾,说来也是奇怪,那无坚不摧的飞剑白光,只一落在剑匣中间。顿时偃旗息鼓,嗡嗡一响,再也没了一点动静。
待到王禅慢慢又将剑匣打开一道缝隙,偷眼看去,便看到那飞剑上白光已然慢慢消散。现出了原形,却是一口两头尖尖,有如下弦新月一般的吴钩短剑。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剑呀,好剑直到这时候,王禅才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啪的一声,合上剑匣,哈哈一阵大笑,随即便也将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那温润男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