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欢欣被江老的怒吼震得一愣一愣的,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魄的木偶似的在江老的手中任由摆布。
是啊,就像是江老说的。
要是江一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不用江老动手,她自己就会想办法去阴曹地府找他的。
直到江一斌坠楼的前一刻,郝欢欣似乎才真正地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她根本就不是完完全全地对他没有感情了,相反,郝欢欣只是把自己对他的那种深情通通转化成恨意,她以为自己已经不爱江一斌,她只是很恨他了,但到了后来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甚至错的有些离谱。
她爱他,很爱很爱,所以才会在最后在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之后才那么刻苦铭心地恨他。
而江一斌在坠楼前的那句“我爱你”,就像是魔咒似的深深地刻在了郝欢欣的心头,怎么磨灭都磨灭不掉。
宋依然看出了郝欢欣的那种深深的绝望感、无力感,望着江老那样粗鲁地动作,她立马上前一步将郝欢欣从江老的手中解救了下来。
“你够了!这件事情又不是欢欣的错,你要她陪葬什么陪葬?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统治的阶级么?陪葬?你知不知道就单单凭你刚才的态度,还有那几句话,欢欣完全可以把你告上法庭,以威胁恐吓的罪名起诉你的!”
宋依然本就对江老很是不满了,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不是之前江老的拼命阻拦,事情也万万不会发生到现在的这一步,也就根本不会无端端地在二人中添了一个帕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明明就是他!可他现在非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将所有的责任通通都推到了郝欢欣的身上,这在宋依然看来是极其不公平的。
听到了宋依然的话,江老阴沉的面容非但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还添加了一抹阴恻恻的笑意,“不愧是学法律的,这开口闭口动不动就是一个什么威胁恐吓!但是,你以为我江老是被唬大的么?我告诉你,现在警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只要我出面一口咬定是郝欢欣将帕莎和一斌一同推下去的,那她就完了!顶楼根本就没有监控摄像头,又只有我一个目击证人,你说,警察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呢?宋大律师。”
最后那四个字“宋大律师”,从江老的口中说出,明显地就带有那么一丝的讽刺意味。
可偏偏,宋依然心里却是非常清楚着这一点。
江老说对了!
就目前看来,只要江老一口咬定了这件事情,那么所有的东西将会对郝欢欣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
顶楼没有监控,江老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再加上之前因为帕莎举办的那场新闻发布会,郝欢欣也就确确实实有动机会这么去做。
这样一来,就算郝欢欣再怎么去辩解,情况都是不容乐观的。
尤其是……
当宋依然用余光轻轻地瞥了一眼郝欢欣的反应时,郝欢欣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丢了三魂七魄的娃娃,她除了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手术室门上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了。
宋依然就生怕,到时候如若江一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郝欢欣哀莫大于心死,一心只想追随着江一斌而去,也不去辩解些什么,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是她再怎么想力挽狂澜,也最终无济于事了。
想到这,宋依然的喉间就像是硬生生地卡住了些什么似的,竟找不到话来反驳江老。
“你!”
“我什么我?宋大律师,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法庭上面,所有的事情都是讲究着证据的。”江老一字一句地顿道,而他望向郝欢欣的眼神中,却是带着吃人似的目光。
“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像是你刚刚所说的那样!你又怎么能干出这种如此违背良心的事情来?你就不怕遭到老天爷的报应么?!”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宋依然,刚想上前一步好好地跟江老理论一番,却被身后的徐子骞阻拦住了。
徐子骞用眼神示意着宋依然先冷静下来,毕竟,依他这么多年的观察看来,江老这种人,是绝对不适合硬碰硬的。
“报应?”听到了宋依然的话,江老竟活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搞笑的笑话似的,猛地笑出了声来,恍惚间,宋依然好像还看到了江老眼中带着的那一滴泪花,“如果我连儿子都没了!还谈什么报应不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