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谢堂的脑袋微微有些眩晕:“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秋水温柔的回答,上前搀扶她起来,将她的衣衫抖开,伺候着她穿戴整齐。
裴谢堂摆摆手:“你是王爷的近身侍卫,藩地封君的侍卫大多有品衔,不用做这些,我自己来就好。你是几品侍卫?”
这是为什么孤鹜和长天在她跟前都是自称“我”,不像在朱信之跟前称“属下”的原因。
虽然都是虚衔,但这些侍卫可是实打实有品级的,算是朝廷里的官儿,平日里伺候朱信之这种皇子理所应当,伺候她一个闺阁小姐还是算了,裴谢堂可不想折辱于人。
“我是从四品带刀侍卫。”秋水抿唇。
昨天晚上的那一场热闹,她和落霞都有事出府了,没能看成。回来之后,长天和孤鹜添油加醋地狠狠批驳了一番谢成阴的阴险狡诈和死不要脸,连带着府中上下侍卫皆是一脸惧怕,今儿一大早长天更是求了她来,替自己护送谢成阴回谢家,她还以为这谢府三小姐是怎样一个凶神恶煞地人。
乍一见,倒是个懂事理、明规矩的,并不讨厌呀!
裴谢堂笑道:“从四品带刀侍卫,应该是府中的侍卫总领吧?”
“我不是。”秋水见她好奇,笑着解释:“府中孤鹜的品衔是最高的,他是正四品带刀侍卫。”
“他呀。”裴谢堂弯了眼睛:“他昨天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今儿还好吗?”
“多谢小姐关心,孤鹜还好。”秋水轻笑,就是被大家嘲笑得多了,一大早起来就在练武场上揍了几个乱说话的人。
裴谢堂长舒了一口气:“没一蹶不振就好。咱们习武之人,在哪里输了就应该在哪里找回场子,那才是好样的!”
“小姐说的是。”秋水递给她温热的方巾擦脸。
裴谢堂擦了把脸:“对了,王爷呢?”
“王爷正要入宫,今儿是贵妃娘娘的生辰,王爷要入宫问安,陪着娘娘过生辰,恐怕要晚上才能回来。小姐若是想念王爷,等晚上再来探望会比较合适。”秋水收了方巾,体贴地建议她。
裴谢堂捂着嘴.巴,满是赞赏的看向秋水:“还是你懂我。不过,我也总不能往王府跑,我爹要是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王爷走了没,我同他一块儿回府,刚好顺路送我一程。”
“那小姐得快些了。”秋水怒了努嘴。
裴谢堂探身一看,朱信之着一身银白锦服,孤鹜跟着他,已收拾妥当地往外走了。
“快!”裴谢堂将自己的头发拢了起来,示意秋水赶紧将鞋子给她拿过来。手忙脚乱的一番挣扎,终于在朱信之坐上马车后,裴谢堂赶上了。
车辙一沉,朱信之还没反应过来,裴谢堂已经坐在她身边喘气:“哎哟,跑死我了!”
“下去!”朱信之见她坐上来,有些不高兴,板着脸呵斥:“一大早的,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谁说我是疯疯癫癫?我这是有预谋的!”裴谢堂不服气。
朱信之很是无语:“预谋什么?”
“预谋跟你纠缠不清呀!”裴谢堂痞笑:“王爷,你送我回府吧?”
朱信之蹙起眉头:“我赶时间入宫,让秋水送你回府。”他已经看到了,秋水是跟着她一起出来的,想来是替长天送她回家。
裴谢堂摆摆手:“听说前几天你才指派秋水出了一趟远门,昨儿才回来你就又让人忙忙碌碌的,一点都不体贴。你不心疼你自己的侍卫,我替你心疼,就不要劳烦他们了。反正谢家也在官道旁,你入宫时要路过,就顺路载我一程嘛。”
朱信之倪着她不言语。
裴谢堂屁.股早已经坐实了,想让她起来是不可能的,她干脆收起嬉皮笑脸,绷着一脸假哭:“昨天晚上还叫人家小甜甜,陪着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的,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荒唐!你一个女孩子,到底还要不要脸的?”朱信之拂袖,谁跟她看星星看月亮,还叫她小甜甜了?
裴谢堂掩面哭泣:“不要不要,除了王爷什么也不要。”
唉!
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冤家?
朱信之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先去谢府吧。”
裴谢堂放下手,眉开眼笑并无半滴眼泪,笑眯眯地夸赞:“我就知道王爷还是心疼过我的。王爷,你今儿很忙?”
“你又想做什么?”朱信之叹气。
裴谢堂插着腰:“什么叫又,我今天起来什么都没做呀!”
一个字也要计较,朱信之已无力争辩,妥协一般地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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