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拾遗补阙,不如说是换种形式的吃醋。
但她却不想改“只要解姨小心一点,正好可以掩护娘与前辈出去办事到时候两边同时有成,岂不美哉?否则前辈哪能从大师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这让我想想”虽知姬梦盈心有他意。
但她的意见却也有理,吴羽不得不考虑起来。站到高处望向亭中,远远的看不清面目。
但以她的锐目,仍可见那垂首的身影微微发颤。虽仍是一身锦绣,但配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未显华丽反而更形凄清柔弱,那模样看得她不由摇头,心中竟不由浮起了一丝对自己的恨意,没想到自己竟沦落到欺负同为女儿家的地步。
但那愧意却是一现即隐,她的外表虽仍绮年玉貌,褪去华裳高髻,看来并不比远处亭中的杨柔依大上多少,却是因功力深厚而驻颜有术。真要说到年龄,要当杨柔依的母亲都嫌老了几岁。
尤其身为女子,江湖打滚几十年,经历的风霜比寻常江湖人尤甚,霓裳子的心早被磨得硬了。
如果不是身为女子天性的敏感多思,心比男人多几倍孔窍,只怕连那丝怯意都不会有哩!虽说欺负同为弱质女流之人,大违霓裳子性格,但此事却是不得不为。
即使武功高明,就算不在黑道联盟中,霓裳子的武功在江湖上也能占一席之地,但锦裳门俱是女子,除了少数如她一般的高手外,其余门众的武功都不怎么样。
即便霓裳子最恨弱质女流这形容词,可门下武功高手不若旁的门派之多,实力不若旁的帮会之强,却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不为旁的,光为了给自己门人留一分生存余地,不致受人欺凌,霓裳子也不得不为许多逆心之事,苦楚实不足为外人道。经历风霜许久,霓裳子早磨尽了刚出江湖时的凌云壮志。
此刻的她不想再跟世间男子一争短长,之所以加入黑道联盟、之所以对杨柔依动手、之所以做这些她并不喜欢的事,所作所为与其说为了争霸天下、称雄武林,还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的门派争一点生存境地。
身为女子,在江湖打滚本就比旁人艰辛,何况她自己的恶名又早已在外,虽说霓裳子自己毫不在乎,却不能不为自己的门人想一想。换了旁的门派,若不愿再搞下去,或许还能置身事外不问红尘,自寻生存之道。
锦裳门却是不进反退,若不能力争上游,就只有任其沉沦,她自己或可全身而退,但黑道联盟这些人必然动手,想到门下弱女落入这些虎狼手中的惨况,霓裳子便知自己已没有退路,与其退而待死,不若前进强求一线生机,纵然渺茫,也比等死好上太多。
霓裳子摇了摇头,将这些心思排出脑海,眼神放在亭中的杨柔依身上,她现在要想的万万不是这些无聊事,而是完成眼下的目标。先前当传出了栖兰、明石山庄先后灭门的消息,旁的黑道门派或许拍掌称快。
但身在黑道联盟中的她与商月玄,将此事与曹焉力主进击君山派的事件联想起来,却敏感地发觉了危机:若非早知栖兰山庄将要生事,黑道联盟虽势强,却也不敢恣意妄为。
毕竟君山派的长徒姬平意便是栖兰山庄的少主,有这层关系在,对君山派动手,极有可能将威天盟也扯进来。
但曹焉却似根本不认为需要在意这等事。至于一戒僧则是自立独行惯了,想做就做,以他的心思怕也想不到这么多。君山派一役虽说黑道联盟败了。
但对霓裳子来说,结果却不一定是坏事,毕竟锦裳门丢的只是面子,还有旁的门派一起分担,十二连环坞却是势力大挫:曹焉身死、精锐覆灭,夏侯征虽继任坞主,实力声望却万万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一直压在头上的乌云等于散了一半。
她虽没过分到放鞭炮庆祝,该有的礼数奠仪也没少,心下却没有一点哀凄,想必旁人也是一样,但没想到威天盟里的争战,竟是如此后果!
当听说全极中被杀时,她虽觉其中有阴谋,却也为了威天盟的内争暗自称快,未料风云变幻,石渐竟是阴谋家,最后连同刘濠一起败北,连自己的命也送在马轩手上了!
虽因此知道向来隐伏低调的马轩不好惹,更知新生的威天盟亦不可小觑,但此事终在威天盟里发生,纵然姬平意、吴羽有通天之能,要重整威天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即便霓裳子知道不能不小心,却没想到威天盟的这把火,竟这么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来!原知为了稳固自己势力,夏侯征必有所为,毕竟本非领头的门派便争不到首位,也只是继续等待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