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冲入圆阵的骑兵和汉军、金兵混战做一团,在圆阵的中间,弓手还在不断地朝骑兵放箭,这时已经不需要瞄准,目标近在咫尺,不断有骑兵应弦落马,只是片刻之后,弓手就不得不拔刀应战了。
“拔刀!”
“拔刀!”
女真谋克和炮兵百夫长都高声下达着军令,辽国骑兵在圆阵内纵马奔突,有的跳下马和铁浮图混战,有的兜转战马,从背后踩踏和砍杀长矛手,火炮营原本就脆弱不堪的阵势顿时崩溃,就连站在最里面的火炮手也不得不拔刀应战。他们早被辽国骑兵瞄上,好几队骑兵不顾伤亡地强行纵马冲进女真弓手中间。这些弓手则死命把刀子长矛朝宫帐军的战马上捅去,有的则持续射箭一直到被骑兵砍翻在地。火铳手也三五个一群相互保护,有的背靠着背相互保护,有的并力刺杀靠近的骑兵。
到处都在混战,宫帐军将点燃的震天雷塞入炮口,有的辽国骑兵甚至用马刀和长矛对着三寸炮身和炮架猛砍猛刺。“轰——”,“轰——轰——”的声音由远及近不时响起。赵行德所站立之处更成为了辽军的众矢之的,他抽出横刀挡开射来的箭矢,冲入到混战当中,反而安全。
“背靠着背!”杜吹角对他大声喊道,他最精通混战的战术,连赵行德在内,简骋和几个军士都被他招呼在一起,抵挡着四面八方不时出现的骑兵。“抢马!”简骋大声道,“我们要抢马!”“小心!”赵行德见不远处一辽骑奔来,伏低了身子,双手用力握紧了横刀,恰好斩在马胫骨上,顿时虎口迸裂,鲜血直流,那战马悲鸣一声,失蹄倒在地上,骑兵正欲拖下弯刀,这时也和战马一起摔倒,还未挣扎着爬起来。“他奶奶的!”简骋大骂一声,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鲜血噗嗤喷了他满脸,显得颇为恐怖,他转过来头,竟对众人喊道:“可惜了!”赵行德还没反应过来,简骋又大声道:“马!可惜了马!”
“你这混蛋!”杜吹角骂道,“还要不要命!”那骑兵坐在马上,视野开阔,借助马力,又有居高临下之势。以步敌骑,若是只想着砍杀敌人,而不伤战马,那十九活不下来。只有兵刃朝着马身上招呼,骑兵坐在马上,隔着马脖子出手,兵刃总比步卒要短上一点。若是训练有素的步卒,砍杀战马便有几分把握,并非一味赌命。这便是射人先射马的道理,而简骋一心想杀人夺马,那便是要马不要命了。然而,辽国骑兵越来越占优势,若是没有战马,几人若是困在战场中间,不管武艺多高,到最后也难幸免。
“一群蠢猪,怎么不去救援火炮营!要是没有火炮,我们拿什么继续攻打辽国的营垒!立刻给我把火炮营救出来!”
完颜阿骨打登上了刚刚攻占的辽军营垒,便看见五千辽军骑兵弓攻破了火炮营圆阵的场景,顿时大发雷霆,当即把举起马鞭,口中斥骂,手中鞭子劈头盖抽向儿子。他年事已高,本来也有倾慕中原习俗,将皇位传给儿子的心思,谁知最看重的宗弼平时貌似精明,关键时候却如此不省事。
“是,父皇!”完颜宗弼的脸上都留下了鲜血淋淋的鞭痕,他心中愤愤不平,却不敢怠慢,当即点起五千精骑,直冲着混战一团的汉军而去。完颜阿骨打看着一缕烟尘直奔而去,那火炮营阵中,每一刻都有无数的火炮手倒下,他的胸口隐隐作痛,竟仿佛要裂开一样,他皱起眉头,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这阵疼痛给压了下去。
原先火炮营列阵之处,此时已成了一片屠戮的修罗场。赵行德等军士背靠着背,一边应付辽兵,一边不断移动到己方人数稍多的地方,正在情势越来越危急之时,一彪人马从烟尘中冲出,直奔过来,赵行德深吸了一口气,众军士都打算做最后的抵抗,忽然有人欣喜地大声喊:“赵将军,不要动手!”“汉军,这是汉军!”
战马带着沉重的惯性奔来,人马身上都是血迹斑斑,韩凝霜猛拉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四蹄立定在赵行德身旁,一股呛人的烟尘扑面而来,赵行德还来得及说话。
“快上来!”
汉军骑兵所乘的战马颇为神骏,能骑两人奔驰。军士和火炮手都不假思索地跃上马背,战马承受了两人的重量,腰部微微一沉,随即发力撑住。赵行德无暇犹豫,纵身跃上韩凝霜的坐骑,双手抓住了马鞍的后端,低声道:“多谢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