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
除了数百名下马禁卫军重骑兵簇拥在他的周围,其它的芦眉军兵都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双方的士兵交缠在一起,在夜色和火光中间乱哄哄地战斗着。战马践踏在受伤的士兵身上,到处都是呻吟声,有些芦眉士兵惊慌失措的开始逃跑。也有的营队被突厥骑兵冲散了,军官和士兵在相互寻找。有的雇佣军统领开始抱着保全实力的态度,收缩起队伍,冷漠的看待友军的求救。
突厥骑兵眼中已经开始闪烁着狂喜的光芒,战斗达到这个程度,突厥骑兵已顾不上再盘旋放箭,数十骑径自催马直冲着猬集一团的芦眉军兵而去。战马带着巨大的惯性,接连不断地朝着芦眉军兵的防线冲撞过去。
夏国禁卫军一直拱卫在皇帝身边,凭借着微微地火光,在辎重车辆和尖桩的掩护下,朝着冲击的突厥骑兵放箭反击,夏国军士的箭技高超,发出的箭矢,准确得像长了眼睛一样,穿过黑暗的迷雾,往往远处的一声惨叫。夏国禁卫军的出色表现,着实赢得了老皇帝的关注。他们上下一心,既勇猛用又纪律严明,军官在最激烈的战斗中也保持着冷静,用最小的代价给突厥骑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可惜,像这样的军队太少了。”阿列克赛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战死没有什么,帝国不能再出现被俘虏的皇帝了。”皇帝已经很老了,老得即使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上,他也只能身披着厚厚的紫袍,坐在御座上俯瞰着战场。精锐的禁卫军正在被排山倒海一样的突厥骑兵消耗着,仿佛被放置在磨盘上,即将慢慢的被磨得粉碎。
阿列克赛皇帝站起身来,拔出了腰间佩剑。皇帝战死或者被俘,意味着战役的失败,芦眉帝国最精锐的军队也将和它的皇帝一起葬身此处。“完了。”这个念头浮现在越来越多的芦眉军兵的心上。
这场决定帝国命运的战役,已经越来越滑向令人绝望的深渊。正在无尽的恐惧越来越紧地攫住人心之时,不远处的一声号角好似黎明的光芒划破了无尽黑暗。这是芦眉国军队的军号,这是重骑兵的号角,冲锋的号角。
一大群骑兵高举着鹰旗出现在交战双方的视野中,正是及时赶到战场的后军纵队的前锋。面对着突厥骑兵完全失去了队形,和芦眉军主力纠缠在一起的局面,赵行德立刻建议芦眉皇太子,绝不能给突厥人重整队形的时间。
“我们已经在突厥人的阻拦下走了十几里,来到这里,现在,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我们,取得最伟大的胜利。最困难的战斗已经完成,剩下的已经轮到我们来干。突厥人已经不堪一击了,皇太子殿下命令你们,立刻冲锋,打败他们,追逐他们,毁灭他们!”
赵行德举起马槊,战马人立而起。在约翰科穆宁嫉恨的眼光下,他竭尽全力高声喊道:“冲锋!!”
骑兵们顾不得怀疑为何皇太子殿下将足以名垂千古的阵前演说也交给了传令官。他们为唾手可得的辉煌胜利而激动万分,纷纷催马开始了冲锋。
地面剧烈的颤抖起来,重骑兵以营队为单位的列队冲锋,是已经乱成一团,被战场各处的芦眉军兵牵制着的突厥骑兵完全不能抵挡的。芦眉军队和突厥军队实际上是两旁的山脉之间的一条东西向的狭长地带上交战,被重骑兵所击溃的突厥骑兵根本没有停顿和重整的时间,只能沿着狭窄的道路不断退却,而被解救出来的芦眉军队,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立刻汇入了冲锋和追击的行列。
自西向东,整个战场仿佛一副不断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溃逃的突厥人和追击的芦眉军队仿佛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最终将战场上所有的双方军队都卷入了进去,罗姆苏丹听闻前方溃败的消息后,毫不犹豫地在禁卫军的保护下撤离了战场,其它的突厥将军也拼命地率领本部军队和芦眉军队脱离接触。战局很快演变成了真正的溃逃和追击,凡是有马匹的突厥人都尽可能快的离开了战场,剩下不能逃跑的那些,则成为俘虏和死人。
“横扫千军如卷席。”金昌泰伸手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他脸色煞白,喘着大气坐在地上,两手都磨出了血茧子,这时才感到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