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开口邀请鲁宛如下楼吃饭,谁知抬眼,眼前却是结结实实的一亮。
鲁宛如显然是刻意打扮过,昨日那有些蓬乱的发梳的油光水滑,挽成了个俏丽而不失端庄的飞仙髻,身上整齐地穿着江楚珩昨日为她买来的襦裙。
也不知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裙摆上竟不见一丝褶皱,还细心的拢了一层薄纱衣,显然是用她自己所织就的面料所制,与本就飘飘欲仙的襦裙相辅相成,倒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秦怀璧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这都说女为悦己者容,鲁宛如一个姑娘家忽然这般打扮,莫不是今日要去会见情郎?
她心中盘算着,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她虽是冲着这姑娘的手艺而来,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误了人家的好姻缘。
当下便在心中决定,今日前往鲁家瞧看丝锦,必然要速战速决才是。
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江楚珩早点了一桌子的饭食,却未动筷,只是垂着一双碎玉目静静地坐与桌前。
秦怀璧与鲁宛如双双落座,鲁宛如掩住心跳,娇羞的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江楚珩抬眼见了鲁宛如的模样面色便有些不悦,出口提醒道:“公子,您与鲁姑娘并肩而席,怕是有些不妥。”
秦怀璧手中正拿着才倒好的茶,闻言便抬眼,道:“有何不妥?昨夜宛如姑娘因我连累而受了惊吓,我还未曾与她赔过罪。”
江楚珩刀子似的目光在鲁宛如的脸上略过,握着筷子的手猛然收紧,才握入掌中的筷子便“嚓”的一声断成了两半。
他似笑非笑:“鲁姑娘终归是个未嫁的姑娘,公子此举止实在是于理不合。”
他本就提防着鲁宛如,见这女子这般刻意地接近秦怀璧便是话中有话,可他这呛人的语气加上手中那断裂的筷子,落在秦怀璧的眼中便如吃醋一般。
她自觉了然,话中便多了些意味深长:“你就这般担忧我会行差踏错?我倒是好奇,你当真是担忧我,还是有些旁的目的在里头?”
江楚珩以为秦怀璧同自己有同样所思,便心头一喜,禁不住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道:“公子英明。”
鲁宛如见两人之间气氛诡异,便亲自为二人添了茶水,勉强笑着解围道:“这大清早的二位公子何必这般剑拔弩张?眼前这些好菜,可别浪费了才是。”
她撩开袖子,伸手夹了一筷子的菜想要搁在秦怀璧的碗中,但手才缩了一半,却忽然察觉到了一缕寒光,她吓得手一抖,才夹的菜便尽数落在了江楚珩的碗中。
虽是失误,但她也不好再从江楚珩的碗里将菜夹出来,便也只好强迫自己牵起嘴角,道:“……公子多吃些。”
江楚珩本就担忧她的目的同昨夜的刺客一般都是冲着秦怀璧而来,便也不推辞,道:“那就多谢鲁姑娘美意了。”
秦怀璧杏眼一扫,见鲁宛如低头不语,江楚珩又对她的示好并未推辞,便只当这两人是暗送秋波,眼珠一转,心下便道怪不得今日这两人举止这般反常,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也难怪江楚珩会一直对鲁宛如同她同桌而不爽。
如此,鲁宛如这般刻意的打扮便也说得通,想来她的悦己者便是眼前的江楚珩了。
三人各怀心思,余下的饭便吃的格外诡异,不多时,便纷纷撂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