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兄长,终归还是兄长。
秦怀璧心中生出暖意,不由得为前几日自己竟怀疑前世覆国之事同秦昭明有关而羞惭。
即便二皇兄当真有争夺皇位之心,但为了自己绘就西北地图的这一份苦心,哥哥便依旧是那个哥哥。
依旧是那个会为她作诗绘扇的二皇兄。
她迅速的将丝绢收入袖中藏好。
有聪慧的秦昭明相助,这一趟西北之行,必然顺遂。
清风拂过,桌上烛火微闪,秦怀璧下意识的望向窗外。
乌云蔽月。
“看来又要落雪了。”
青衫金冠,玄眉冷目的翩翩公子立在窗畔,伴着身后那清幽的琵琶音,望着那朦胧的皎月,薄唇吐出一句似叹非叹之言。
皎月微朦,冷色光华似有若无的洒在青衫公子那张斯文清俊,同顺嘉帝生有四分肖似的脸上。
若此刻有哪位宫人看到这张脸,必然会惊诧。
因为这张脸此刻该在千里之外的庆安府,断不该出现在盛京城中。
弹着琵琶的少女止了乐音,抱着琵琶,美目盈盈地注视着青衫公子的背影,悠悠道:“殿下若是怕冷,不如让奴家送您入暖阁歇息吧。”
青衫公子未曾接话,只哑声道:“奏乐就是,不必多言。”
少女也不再多言,琵琶声如玉碎,高低渐起。
琵琶声孤零零的响了半晌,却冷不丁从桌子旁传来说话声。
那人指骨轻叩着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携美同游,殿下还真是好雅兴。”
青衫公子显然知晓此人是谁,冲着那琵琶女一抬手,琵琶女看了来人一眼,眼中略过一丝不甘,却也不敢忤逆,也只得抱着琵琶咬唇退下。
秦昭明一双清冷眉目在来人身上淡淡扫过,道:“你倒是耳报神灵通,这么快就知晓了本殿下的去处。”
来人抿唇笑,从容道:“微臣不敢,殿下在京中的别苑不少,微臣想找殿下,倒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秦昭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人人都说,诸皇子中,大皇子秦昭易皮相最像顺嘉帝,可为人耿直,无甚城府,倒不如秦昭明虽生的并不如秦昭易那般同顺嘉帝八分肖似,但性子却是实打实的一模一样。
胧月之下,眉目清冷如谪仙的青衫公子开了口,不咸不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知晓这么大的秘密,就不怕本殿下杀了你?”
堂堂一国皇子,在顺嘉帝跟前又是出了名的受宠,这话一出,换做别人必然吓得是抖似筛糠,跪地叫饶。
偏偏那不速之客依旧从容,不但不惧怕,反而恭敬的为秦昭明递上了一杯茶。
“殿下是巧用贤良的贤才,微臣虽有些功勋,却终归是个只知带兵的粗人,实在不敢污了殿下的手。”
秦昭明望着那杯茶却未接过,只是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