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洛江流也不是个冲动的人,而今临安城里处处陷阱,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洛叶,能小心的地方还是尽量小心。
“……月前,有两拨人,”洛江流想了想,又道,“一波要杀我,一波把我引进卜知坊。”
“你认为他们与弈剑山庄伏击你的有关?”萧竹音来了兴致,“两拨人?”
“请坊主代为查探。”洛江流起身抱拳,“我可为坊主利剑。”
“这个代价不算轻,”萧竹音笑道,“还是我占了便宜,这样吧,我不仅会查出弈剑山庄里伏击你的人,也会留意其他方面的动静。”
“多谢。”
“不必,做生意的,不求谢字。”萧竹音摆了摆手,“现在还早,你先到客房里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去与洛叶会和。”
“嗯。”
深秋,昼短夜长。
黄昏的时候下起了小雨,使得天色更加的晦暗。
一大一小两条身影在巷子里穿梭,茅衣蓑帽,半张脸都掩在雨帘中,这种恶劣的天气里,也辨不得相貌。
街上除了他们,还有不少衙役和金国人严阵以待,他们正在挨家挨户的寻找画像上的通缉犯,看这架势,不找遍整个临安城决不罢休。
“走。”洛江流将蓑帽又往下压了压,拉过了楚小冬避在巷子里,等着一拨人过去了,才敢继续往前。
“洛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洛江流没有答话,他领着楚小冬又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这才停在了一座寂静的荒宅后头。
这荒宅在雨里显得更加苍白。
如低伏的雄狮,不言不语。
墙头上趴着一只青灰小兽,见有人靠近,这小兽忽然动了动。
“谁?”
雨里传来一声低喝,就在楚小冬的耳边,她的脖子下贴着一杆冷枪,稍有动作,便要刺进咽喉中。
而墙头上的青兽却不见了。
“是我。”
洛江流的手指夹在银枪的另一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他知道现在洛叶承担不起风险,怕她真下了重手。
“哥?”
洛叶撤枪,她被淋得透湿,这雨不大,绵密细腻,把个雨中的姑娘衬得更加爽利。
“快进来,快进来。”
废宅的后门“吱嘎”一声又关上了,水色淋漓,又复平静。
不同于外面的荒凉,这宅子里已被收拾妥当。
客房里生着火炉,萧子衿暖烘烘的捂着打瞌睡。
窗户忽然开了,凄风冷雨,萧子衿打着哆嗦惊醒,一睁眼,看见三个鬼一样的人影。
“怎么淋成这样?”
萧子衿皱了皱眉,“不是说下了雨,就在屋檐下看着吗?”
“墙上看得清楚。”洛叶扯了块毛巾擦头发,这些日常用物都是萧子衿的父母留下的,不少还是崭新,正好应急,“这位是弈剑山庄的楚小冬,楚姑娘。楚姑娘,这位是魔教少主萧子衿。”
洛叶腾出一只手来戳了戳,这就算认识了,萧子衿为楚小冬倒上一杯茶,道,“楚姑娘一路辛苦,喝杯茶暖暖身吧。”
“谢谢。”楚小冬脸一红,她生的好看,灯下如含苞桃花。
“还有你的酒。”萧子衿又从暖炉旁端起一壶酒,酒温的刚好,倒在瓷杯里还泛着雾气,洛叶将杯子捧在手里,满足的眯上了眼睛。
“我先去了卜知坊。”洛江流忽然道,他本能的横跨一步,挡在洛叶身前。
萧子衿挑了挑眉,微笑道,“那我们惹的事,萧竹音都告诉你啦?”
“差不多。”洛江流很明显的不高兴,“我们不同完颜氏结仇。”
“为什么?”萧子衿来了兴致,他看得出洛叶有意回避这个问题,洛江流这个死人脸也绝不会告诉他。金与中原世代大仇,完颜又是金国国姓,一腔热血的中原人怎会不记恨。
“有趣。”萧子衿摸着下巴,他那股狡猾的气息又从皮囊下溢了出来,活像只千年的狐狸精。
“……”在这人面前,果然一句话都不能多说,一句话都不能说错啊,洛叶叹气,什么事都能让他揪着小尾巴查到突破口,藏着这么多年的秘密,还瞒不过他两个月。
“好了好了。”此时的房间里有些剑拔弩张,洛叶拉过楚小冬,道:“天晚了,我哥和楚姑娘来得匆忙,也没收拾其它屋子,那今晚就这么两两分配,将就将就。”
说完,便拉着人跑远了,她还有大半夜的班要值,可操不得这两位公子的闲心。
暖炉“噼里啪啦”的烧着,萧子衿与洛江流大眼瞪着小眼,竟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