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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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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宗文扑身入谷,正待驰救师祖成仲衍。

    不料——

    在他身影悬空之际,突然迅雷般由左右下三方面,投射过来一蓬器雨,齐向他全身涌到。

    云宗文心头大震,劲叱一声,方待劈掌封阻袭来暗器之际,陡感一股急劲,由左侧扑来,竟是一条劲急的人影。

    云宗文勃煞大怒,喝声:‘下去!’

    左掌一挥,先天炙气六合神功,倏然出手。

    他虽虚空悬身,功力大打折扣,但先天气炙非同小可,但见他手扬处,潜劲激流中,一声凄厉的惨叫传起,由近而远。

    显然的,那袭击他的敌人,已然应掌堕崖。

    只是——

    云宗文这一分心击敌,却给那些袭来器雨,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猛觉左腿一痛,敢情已中了一枚毒蒺藜。

    云宗文心头大吓,猛可里双手一招,式化‘细胸巧翻云’,变直堕为横飞,向左侧岩壁掠去。

    但他一掠,底下却又传来一阵宏喝:‘不可放过这小畜牲,十二太保,四绝分身针快放!’

    刷、刷、刷,又是一蓬漫天器雨,蜂涌而至。

    而且——

    在暗器群袭的空隙,但见刷地一声,立刻又有一条人影,急逾闪电,向他右腹空门撞来。

    年轻识浅,又是担心亲人安危的云宗文,那知这是对方早已安排好的陷阱,也是千面如来不惜牺牲手中高手,以换取高氏身命宝物的狠毒手段。

    他左腿虽中一毒蒺藜,但由于多次奇缘,乃服不少克毒丹药,更由于先服下一颗辟毒丹,因此除了外创之外,并未中毒。

    他心恨敌人卑劣无耻,乘危施袭,乃猝然发掌,再度扫出六合真气攻敌。

    不过——

    千面如来的布置是精密的,他早预伏了手中膂力特强的十二太保,以浸过剧毒的四绝分身暗器,乘虚而攻。

    更命令十个手中一流高手,不惜以属下性命为赌注,以迫陷对方。

    是以,云宗文此掌再出,纵然那偷袭匪徒,必步先前一人之后,应掌丧生,但云宗文也必在分心无术之下,再度中计受伤。

    这时,他六合气功已出,眼看就将要击中敌人,而自己也已发觉自己亦难逃暗器之厄时。

    千钧一发之间,陡闻一阵清晰而曼妙的喝叱:‘快掣出千年绿磁对敌!’

    一言提醒梦中人,功夫卓绝的云宗文心急中,突聆此语,顿时精神大振,掌招疾收,就在身势骤降之际,其快无比地,探手怀中,掣出得自血骷髅的绿玉磁来。

    千年绿磁,稀世之宝,但见绿芒疾旋,登时将四周漫天卷至的暗器吸住。

    云宗文心头大喜,趁势连翻带扑,疾向谷中泻落。

    虽然,十二太保四绝毒刃,不断地袭击,暗中埋伏在四周的十大高手,也不断地趁虚而攻。

    但艺冠武林,技绝人寰的云宗文,此刻因有专吸暗器的千年绿磁护身,又仗着六合神功之妙,乃得一往无前,极其顺利地泻落谷底。

    当然——

    那负责拦截的十个勇猛敌人,也先后伏尸于云宗文的玄功之下。

    这时——

    谷中火势颇盛,喝叱声,兵刃碰击声,以及树枝断折声,先后交织成一股血腥混什的乐章。

    云宗文身甫落地,正待奔向燃烧中的茅芦,蓦然,眼前银光急幌,数声断喝:‘高小狗留下命来!’

    劲风嗖嗖,十二太保分展铁胎弓绝技,向云宗文全身要害攻到。

    十二太保,乃千面如来专心训练的四十八名毒弩手中精选人物,平时除了百发百中的精妙手法之外。

    由于天生膂方大,手劲雄浑,又兼得魔枭特练,攻敌手法,亦自不弱,此刻联手而攻,声势真非同小可。

    但见十二支铁胎硬弓,宛然十二道沉重的巨石般,立即狠猛无比地,一起向云宗文涌至。

    好个技绝人寰的云宗文,乍见敌人疯狂来势,忙沉臂反腕,撤出背上天虹宝剑,展开十九式斩蛟剑法。

    长剑幻起千万朵剑花,如游龙、似闪电,迎攻过去。

    云宗文积念已久,此刻又担心师祖安危,因此出手之下,竟是毫不留情,右手长剑施的是昔日一代剑圣董曙萍,除魔伏寇的十九式璇玑斩蛟剑法,左手掌却蓄满十成十的劲道,打出先天真气,六合神功。

    他右剑左掌,用的都是无坚不摧,每攻必克的天下奇技,因此,那十二个在九华山颇着凶名的太保,却如遇煞星,似逢恶鬼。

    但见银虹过处,一声凄厉惨叫声传起,狂飙所及之处又是一声闷哼传出,那人当场立毙。

    刹那间,十二个勇猛的太保,已然仆倒九个,只剩下三个魂飞胆落得匪徒,在咬牙惊心,作殊死挣扎。

    云宗文连声长啸,如虎入羊群,长驱直入,一声怒叱,长剑再紧,正待将对方三个匪党杀死。

    蓦然——

    一声苍老而又凄厉的惨叫声,从身侧的茅屋中传来。

    云宗文惨叫声入耳,心头大震,一声‘不好!’犹未叫出,势在念先,长剑一式‘劈山救母’,直压过去。

    人却趁势一点足,在对方闪身中,掠身直飞茅屋,口内更大声喝骂:‘无耻狗贼,别倚多为胜,爷爷云宗文来也!’

    几句急纵疾跃,已近茅屋。

    烈焰滔天中,一剑刺向一位矮丑怪人,架开了怪人打向戌仲衍的兵刃,更就势探左臂,挟起身负重伤,摇摇欲倒的成仲衍。

    这时——

    背后又传起惨嚎,人影一幌,一条娇小的绿装蒙面人,手掣长剑,飞身掠至。

    原来仅存生命的三太保,乍见云宗文欲扑救成仲衍,他们唯恐功亏一篑,难逞阴谋,乃相继掷刃向云宗文背后射到。

    但就在他们右臂甫起,手中铁弓将出未出之际,陡闻背后一声:‘恶贼躺下!’劲随声到,嗖嗖嗖三缕急劲,破空飞射而至。

    三太保一时无备,发觉已迟,未及闪避,已吃飞来暗器贯胸而进,三声惨叫同时发起,相偕迳赴九泉。

    攻击成仲衍之人,乃是一见大凶范渐,以及燕山四枭张氏兄弟。

    一见大凶范渐授命率众围攻成仲衍,由于成仲衍巧布奇阵,以致群匪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但一见大凶范渐乃是一方之霸,并不是徒具虚名之辈,略一沉吟,即给他想出火攻之法。

    计就立付行动,命令手下制作火箭,射向老侠住屋。

    成仲衍为监视绝魂寺而僻居此盗窟之侧的谷中,当然建屋粗陋,这些茅竹制成的草房,最易着火,登时热焰四起,炎烟浸天。

    成仲衍一发觉被袭,不由大感意外,混元阵经热火一烧,外围巨木已毁,阵势自然大减。

    老侠不知对方何以会发觉,自己藏身之地,不过,此刻强敌当前,已顾不得其他,毅然挺身应敌。

    然而——

    绝魂寺千面如来,其讥诈阴险,却是近百年来不世之雄,他早有计划

    因此——

    老狭一出,群匪一开始便以群打群殴之车轮战法,分批联攻。

    成仲衍一身功力再好,俗云:‘独木难支大厦,猛虎难敌猴群’,那经得起这等长久消耗。

    旱

    虽然——

    群匪之中,死在他六合神功手下者,怕不有二三十人,只是,他自己也久战耗元,累得筋疲力尽,后气不计,而致身法迟滞。

    群魔前仆后继,不惜牺牲,也正是对方这一疲乏的败象到来。

    在一旁掠阵的一见大凶范渐,见时机已到,当下一声宏喝,加入战团,与燕山四枭合战成仲衍。

    范渐一身功力,又是以逸待劳,这刻全力抢攻,那不立即将成仲衍迫得险象环生,危机四伏。

    不过——

    成仲衍到底是寰宇奇人,功力招术,两臻上乘,虽落下风,却是临危不乱。

    不幸——

    由于他在全力支撑危局之际,耳畔突然传来徒孙云宗文之喝声。

    他一时过度兴奋,略一分心,竟给一见大凶范渐以有利之机,被其出不意乘虚击中一掌。

    范渐也是昔日巨袅古墓尸魔申杰的传人,一身两仪功已具火候,这一掌乃是煞手,因此登时被震飞丈余,吐血仆倒。

    范渐得势不让,正待赶尽杀绝,但却被云宗文架开。

    范渐迭次败在对方手下,知道这位少年,实在乃是自己生平所遇,唯一大敌,不觉略有所懔。

    不料——

    未容他转念,人影转处,眼前又飘落一个人来。

    九华山老巢,竟有人敢犯,老奸巨猾而又凶狠绝伦的一见大凶,怎不亦恼亦怒,既怕且惊。

    看看敌我情势,自己只剩五人,而对方虽只男女二人,却非可小视。

    尽管心怀鬼胎,奈势成骑虎,箭既上弦,焉能不发,当下嘿嘿二声冷笑,骂道:‘何方贱婢,难道吃的熊心豹胆,竟敢擅闯我教禁地,还不报名受死!’

    蒙面女嗤之以鼻,不屑地道:‘姓范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要走趁早,否则,惹动姑娘,到时恐难脱劫数!’

    范渐闻言,不禁怒火暴烧,十分震怒,不过,内心中却暗自惊恐不已,因为对方竟能一口叫出自己姓名。

    怕尽管怕,却不能不硬着头皮横眼怒道:‘贱婢既知太爷厉害,还不’

    ‘且慢吹牛,姑奶奶要收拾你一条狗命,却是易如反掌,别不识相,此刻还是滚回呀!不然等下十三响钟声一起,你可就吃罪不起!滚吧!’

    燕山四枭蓦然一阵大喝:‘贱婢你敢猖啊!’獗字乍落,陡然,当当当当当当,一连十余音漫长优亮的钟声传到。

    五贼钟声入耳,齐皆面色大变。

    范渐倏喝一声:‘我们走吧!’

    吧字未落,恨恨瞪了云宗文一眼,旋即无比快速地,向前头山壁窜去,几个起落,已向峰顶揉升。

    燕山四枭原本就怀着一肚子鬼胎,闻令之下那不暗暗心喜,呼啸一声,齐随范渐身后奔去。

    成仲衍久战力疲,奄奄一息,云宗文心急师祖安危,无暇追击。

    此际——

    他见这位现身帮助自己的,赫然竟是好似始终跟随自己,多次解救自己的神秘女郎时,内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感激的情愫,激然道:

    ‘屡蒙姑娘援手,在下有生之年,永感大德,未审姑娘能否见告芳名?’

    蒙面女郎轻喟道:

    ‘你何必非知道我的名姓不可呢!终有一天你能明白的,在你心中永远保持一份印象不就得了吗?’

    ‘但是姑娘’

    ‘唉!你还是先救醒你师祖再说吧!我去替你把风,看看是否另有敌人再施阴谋奸计!’

    云宗文悚然惊觉,陡觉心头一热,忙赧然道:‘有劳姑娘了!’

    侧头一看师祖,只见师祖面如死灰,气若游丝,显然中伤奇重,当下功贯右掌,疾扣师祖志堂大穴,缓缓灌入师祖体中。

    半响——

    陡见成仲衍紧皱着脸,露出痛苦之客,沉重地吐了一口气。

    云宗文忙喊道:‘师祖醒醒,是文儿回来啦!’

    说着,又迫出了七八成内力。

    不料——

    他内力一出,本以为功力深湛如师祖者,必能导引本身真气配合,焉知事出意外,他内力一迫出。

    顿见成仲衍痛苦万状急急阻止道:‘文——文儿快快停手,唉!’

    豆大的汗珠,已满额角,一派痛苦之极的模样。

    连遭群魔攻击,又遭范渐‘两仪魔功’毒手的成仲衍,虽经云宗文灵药救治及内力导引,却仍觉痛楚难忍!

    他心知今日之劫已在所难免了!

    只见他苦笑道:‘文儿,两仪魔功厉害之处,乃是中者右循环越胀越大,直至破裂,左循环越收越紧,宛然痉挛,无法可治,文儿,你不必替师祖难过,只要将来杀死千面如来,就可报得血海大仇了!’

    云宗文听得热泪盈眶,不知所以!

    成仲衍抖着手摸着云宗文之头,苦笑道;‘文儿,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就将帅祖送回黄山绝谷中幽洞吧!’

    云宗文含泪默默地抱着师祖迳返黄山。

    且说,自愿在一傍担任护法工作的蒙面女郎,一见云宗文哀伤之状,心中十分不忍,立即迳往远处去查探敌踪!

    谁知,当她返回原地后,心上人已失去踪迹曰!

    她怅然若失地呆立了一会儿,芳心中,不由有点不满心上人,竟然如此的疏忽无情,要走之时也不通知一声。

    不过——

    另一方面,她也心事重重,为自己之归宿而担忧着!

    她终于在一声劈啪的树折声中,惊醒过来,只听她沉叹道:‘唉!我将如何是好呢!他竟是咦!’

    喃喃自语中,偶一移目,忽见左侧树上,钉着一柄短小的匕首,这支匕首比平常所见略短二三寸,而且不是通体雪亮,而黑黝如墨。

    蒙面女郎惊叫一声,掠身近前一看,这一看,登时且她浑身发抖,虽然看不清她蒙面巾底下的脸色如何。

    但从她发抖的情形看来,显然她不是受了重大惊吓,就是十分震怒。

    蒙面女郎暗叫一声:‘不好!’

    娇躯一扭,香肩闪处,挥身上谷,向绝魂寺方向奔去。

    这时——

    只见一奇装怪人入谷,当他看清蒙面女郎背影时,那死板的腊色面容。突露阴毒的凶光,恨恨地骂道:‘贱婢你做得好事!’

    短袖一展,人如巨鸟腾空,几个起落,已揉升谷壁,转眼不见,轻功之隹,几达飞行绝迹的上乘境界。

    九江,是赣北大镇,位处鄱阳湖畔,北接长江,南连大湖,为赣省出入门户,更因水运之便,故甚繁荣,商旅云集,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这天午后不久,城中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但见他生得俊美之至,步履轻盈,潇洒倜傥。

    不过,少年腰际,却斜悬着一柄长剑,与其秀逸的外表极不相称。

    美少年漫步街上,气定神闲,英气迫人,宛然临风玉树,翩翩风度,羡煞了无数深闺娇客,为之推帘侧目,暗自思慕不已。

    这少年眉宇眼角,隐蕴一股悲愤之色,却又似满怀忧痛之士,不说可知,他正是身怀奇技的箫剑门奇才,闪电剑手云宗文。

    他忍痛将帅祖带回黄山绝谷中幽洞。

    由于成仲衍所中两仪魔功极重,因此,人未入黄山,就已撒手尘寰,可怜一个盖代奇人,正派长者,竟落得个悲愤下场。

    云宗文第一次回到黄山箫剑门历代祖师秘隐之地,他拜谒了历代师祖之后,乃怀无比悲念之情,离开黄山。

    虽然——

    黄山与九华山贼巢,同地皖南,相去不远,艺高胆大的云宗文实不会舍近就远,来到赣北,暂抑报仇之念。

    只是——

    他因与岭南樵子有约,是以不得不强忍复仇之念,直奔江西而来。

    入得江西九江,因时已过午,他又未进中餐,乃决定在这繁华的九江略为打尖,再南行赴庐山飘云小居,会见岭南樵子及拜谒那位隐觉神尼,更可会晤,那位一见系心的卓逢珠小姐。

    他步入一家临江酒楼,上楼拣了一个靠窗座位,点来三匹样小巧精美菜肴,并要来二斤绍兴佳酿。

    面对着滚滚长江,舢帆点点,浩瀚烟波,一望无际,水天相连,气象雄壮,令人胸为之阔。

    云宗文正自斟自酌,观赏江景之际。

    蓦闻楼梯声响,旋风般飘上来三个雄纠纠,气昂昂,一脸戾气的彪形大汉。

    云宗文略一打量三大汉一眼,就已知这三人必不是好路数,只是事不干己,也就不加注意。

    然而——

    三大汉告座后,却是高声谈论,毫不避讳,声满四座,尽人皆闻。

    但闻其中一人,咕嘟嘟喝了一大口酒,粗犷地嘿嘿狞笑道:‘二弟三弟,这是我关东三三义表现的机会到了,今夜不可让那什毛活过五更。’

    ‘大哥说得对,那什毛是何来头,竟敢与我们九华山绝魂寺做对!’

    说着话,六只贼溜溜的凶眼,齐向左侧座位上的云宗文瞟来,神色中竟是一股子诡异光彩。

    九华山绝魂寺一入云宗文耳中,登时激起了他的杀机,暗自冷哼:‘原来是这伙魔崽子,怪不得敢如此肆无忌惮,但是,哼哼,今天遇到我云宗文,活不过五更的可能就是你们三个为虎作伥的小贼!’

    ‘我说大哥二哥,我们说话可小声些,免得’

    首先凶汉霍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三弟你说什么,亏你堂堂七尺之躯,却是比耗子还胆小,怕那什毛么?’

    他这一拍桌子,除了震慑了座上酒客,及吓坏了跑堂酒保之外,却无多大作用,看他虽用足全力,却未将楠木长桌击破,显然功力有限。

    发话之人忙道: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小弟是恐那什毛一旦闻知是我们关东三义,恐怕会吓破了胆,说不定还多约了些帮手,不是更费手脚吗?’

    ‘哦!原来如此,怎不早说,不过,那什毛既敢约观主较技,则必早下了死志,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会再变卦!’

    ‘对对,今夜庐山七星坡之会,乃是我们大展身手之时,兄弟们可要全力除掉那什毛。’

    ‘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喝了这些酒好赶路!’

    ‘嘿嘿,九华山自观主创建绝魂寺以来,就算是名震天下的九大门派,世不敢轻捋虎须,那费空道人是什么东西,竟敢昌犯虎威,今夜不教他受尽惨刑而死才怪!’

    ‘可不是!但不知这在江湖藉藉无名的什毛,究竟是何门派,不然,就教他全派遭殃!’

    ‘话虽然如此,听说却有一个叫云宗文的小子,却是不知死活,一直硬要与本派为敌。’

    云宗文暗自骂声:‘狗城子,若不是想探探你们有何企图与阴谋,能让你们下得此楼才怪!’

    的确——

    以他此刻功力,只要借一微物,就可贯注六合神功于物上,杀人于无形。

    只是——

    他想看看,那位敢公然与绝魂寺为敌的费空道人是谁?千面如来为何只派了这三个货色,而又大言无忌,不怕他人传言出去。

    这时,虽听到对方三贼,在谈论著自己,但也只好强忍心口恶气,一边自斟自酌,一边续听下文。

    可是,越听却越使他怒火中烧,杀机大盛,更注定了三贼的灭亡,不过,年轻气盛的他,也险些中人圈套。

    云宗文俊眉一轩,正欲立身动手除此三贼之际,突听耳旁传来一陌生声音道:‘娃儿!别急!这种不入流角色,不值动手!’

    云宗文偏首一瞧,正见一滑稽突梯的老叫化子对着自己做个鬼脸,那种表情令自己深觉好笑,不由对他微微一笑!

    突听部三大汉拍桌大叫:‘喂!结帐!’

    店伙紧张兮兮的道:‘一共三两七钱’

    ‘喂!快拿六两三钱夹揍成十两!’

    店伙闻言,双眼发直,说不出话来。

    ‘去你的!’

    双手一挥,一股大力,立将店伙推出丈余,但令人奇异的是,店伙只颠颠仆仆暴退,却未摔倒。

    三大汉就在手推店伙之后,身形一掠,穿窗而出,在光天化日下,跳向大街。

    店内掌柜及伙计多人,一见三凶汉一身惊人功夫,不禁吓得噤口难言,只在暗地里咒骂不已。

    云宗文见三贼如此强横,不禁冷叱道:‘万恶匪贼,就让你多活几个时辰吧!’

    说话声甫歇,耳旁老叫化声音又起:‘娃儿走吧!庐山左山麓七星坡见!’

    云宗文闻言,就随化子之身,离店南奔。

    庐山位处赣省北境,亦是宇内名胜,其山势之雄伟宏壮,峰壑之灵奇,不逊五岳。

    庐山山上,密峦幽岫,高峰峻岭,绵互相连,山山环绕,蜿蜓曲折,永无止境,一入山中,令人觉得山中有山,山外有山,毫无边际,不知其貌之究竟。

    故前贤东坡居士才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佳句,其山之宏大灵奇处,的确如是。

    在庐山邻近鄱阳大湖北端的山麓,有一处地势不高,但却苍松翠木,绿草如茵的幽美丘陵地,名叫七星坡。

    此七星乃是骚人墨客,走马章台之流,游山览胜的歇脚处,是以七星坡上,筑有数座凉亭。

    这是个月如钩的下弦夜晚,天籁笼罩下,这迷样的庐山,更因月暗星移,而越显得朦胧,景物暗淡。

    秋风瑟瑟,虫声唧唧,茫茫的黑夜,处身山中,令人有些浑凉寂寞的感觉。

    蓦然——

    七星坡北沿小径上,出现一条疾急的黑影,向山坡上飞驰而来。

    黑影奔驰速度奇快无比,宛然一缕轻烟,免起鹘落,顾盼间,已来至七星坡,他,正是痛恨绝魂寺入骨少年奇才云宗文。

    云宗文日间在酒店中,遇到了隶属绝魂寺的三个关东大盗。

    当他闻悉,这三个匪徒,将不利于一个道号费空的修行人时,不禁激起义愤,决定灭却这三个毛贼。

    他在店中,聆及老乞丐之言时,直觉地认为这乞丐是友非敌,而且也是关心七星坡较技之人。

    于是——

    他在黄昏前,赶到山脚下,投宿一个小镇中客栈。

    他本有先上翠微峰顶,拜谒隐觉神尼之念,但因时间匆匆,恐来不及赶上较技场面,是以临时决定,先灭匪,后上高峰。

    他以快速的轻功,在入夜前,赶上七星坡察看了一次地势,然后回小店用过晚饭,才于此刻才此。

    他刚到七星坡,四下一看,但见荒山寂寂,除了虫鸣枭叫之外,万籁俱寂,那有半个人影。

    他呆立一会,正自暗怪双方约战时地会否改变之际,蓦然日间那熟悉的叫声又起:

    ‘娃儿好快的轻功,竟比老化子还先上这里,来吧!在左侧巨树上稍候,他们已随后来了!’

    云宗文闻言,凝神谛听,果然数里外,有夜行人飞驰之声由远而近。

    他毫不犹豫地,掠身左侧树上,侧目一看,邻树一个参天古松枝桠上,正踞坐着一个滑稽突梯的老叫化子,不是日间所遇之人是谁?

    云宗文恭敬地道:‘敢问老前辈高姓大名,可否知费空道人是谁,何以与九华山匪巢为敌?’

    老化子悠狂哉地,解下背后一口大葫芦,不答云氏所问,先自拔开瓶塞,咕嘟嘟饮个痛快,好乃,才一抹嘴自道:

    ‘老叫化已久不用名,也不知姓名啥了?不过人家却是叫我醉乐天,其实我斗大的不识一个,之乎者也二窍不通,那敢与那唐朝大诗人同号呢!’

    云宗文闻言,脑海中想起鸿博老人所说风尘奇人,不由失声道:‘老前辈你老是神州异丐?’

    ‘哈哈!我道道地地是乞丐吗?怎说是异丐呢!那些人真是恶作剧,简直把我捧上了天!’

    云宗文一听,眼前老化子,竟是四十年前,以混元气功绝技,名震天下的怪杰神州异丐醉乐天,不禁油生万分敬佩。

    他由鸿博老人处知道,这位神州异丐醉乐天,乃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身边有用不完的金钱,并不是如同一般乞伤那样寒酸。

    尤其一身混元气功,打遍天南地北,生平绝少遇到敌手,实在是一个笑傲江湖之风尘奇人。

    他心中暗忖:‘传闻这位丐侠,虽然满股经论,才高八斗,却是言语诙谐,如今一见果然不错!’

    忖念中,忽闻衣袂破风之声渐近,转头望夫,山坡下三条人影飞驰而至。

    同时,耳畔异丐声音已起。

    ‘他们来了,我们暂且静观不动,看看他们有何诡计!’

    指顾间——

    三条人影已然飘落眼前二十余丈处的广场上,个个手执大耳钢刀,精光熠熠凶猛之至,正是日间在酒楼骄傲凌人的关东三凶。

    关东三凶姓羌,大名龙、次虎、三豹,是漠南派下徒党,奉命加入绝魂寺,听从千面如来驱使。

    三兄弟人如其名,都俱一肚子兽性,既凶又横,亦骄亦狂,三兄弟奉命来此杀人,气势凶凶,自负满满,却不知死神已在向他们招手。

    他们只道观主派他们行事是瞧他们得起,却不知这是千面如来借刀杀人,而欲利用他们漠南派的奸计。

    三凶上得七星坡之后,由于功浅技薄,却末发现在暗中已经有二个夜行人在监视他们了

    大凶羌龙依旧是那不可一世的狂话:

    ‘嘿嘿,初鼓已到,那费空什毛,恁地不见人影?难道是贪恋红尘,打算临阵脱逃不成?’

    话刚落,左侧已传来一声不屑的冷笑:‘贫道在此候驾多时,你们三人是打头阵的吗?千面如来何在?’

    冷笑声中,人影一幌,自一棵大树背后,踱出了一个豹头环眼,身材比三大汉更伟岸的羽衣老道士来。

    老道士面白无须,面容却有甚多皱纹,道髻已斑,怕不有古稀年纪,但步履轻盈,毫无老态,两眼更是精光炯炯,显然内家修为,已够火候。

    云宗文微微一怔,暗忖:‘这道士既早就来此,或许已看清了自己藏处?’

    忖念中,已闻大凶羌龙嘿嘿二声狞笑道:‘喂!你就是费空什毛吗?你敢是活腻了,竟敢投书挑战我家观主,还不’

    ‘三只小狗,何必乱吠乱哮,我约是千面如来,快点叫他出来。’

    二凶踏前骂道:

    ‘什毛你真是找死,凭你这块料,何须我观主出面,只要我关东三义微一抬手,管教你魂归离恨天,魄赴枉死城!’

    ‘对极!杀鸡焉用牛刀,老什毛你若有屁快放,否则就只有去见阎王老子诉苦的份儿了!’

    费空道人冷笑道:‘千面如来欺我至甚,好,我就先惩治你们三个狂莽匪贼,再找他算帐!’

    话落,抱元守一,轻举拂尘,然后冷嗤道:‘你们是一齐上,还是一死一接,分头儿死!’

    关东三凶作威作福惯了,那受得人家如此藐视,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老什毛看刀!’

    刀字乍出,三支大刀,宛然三条铁墙,挟万钧劲道,向费空罩来。

    费空喝声:‘来得好!’

    右臂一抖,拂尘幻起万千线影,直似一片天网,迎攻过去。

    刹那间。

    尘沙大起,人影穿梭已战得难解难分,端得凶、猛、狠、辣。

    云宗文因为不知这费空道人究竟是何来历,双方为何一见面就打,而且千面如来竟未出面。

    当下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对邻树老化子间道:‘老前辈可友示知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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