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跃到那间红瓦屋后面时候,便也闻得前面传来那人的欢呼叫声:“石爷快请,姑娘在屋子里等你大驾了。”
于是,前面便也传来一声笑,道:“对不起,一点俗事,倒误了些时间。”
那是石玉的声音,玄正当然听得出来。
石玉的声音又起:“为姑娘准备吃的没有?”
那人打着哈哈,道:“石爷的佳客,小于不敢怠慢,一应吃喝全部送进去了。”
石玉进门了。
玄正听到推门声,他也伸头引颈从黑暗中住屋子里面看进去。
他仍然未看清那女人的面,倒是石玉却十分潇洒地站在那女子对面。
真是会侍候,那男的只在桌边提起酒壶斟满两杯酒,便搓着两手恭谨地对石五笑道:“石爷,小子就在外面,你有吩咐,小子立刻就到。”
那石玉挥挥手,道:“你回烟馆去,有消息刚刚传来,阳关镇那面出事了,他娘的‘一条龙’那小子果然不出所料,他差一点把包不凡老大摆平。”
那人吃惊地问:“是‘一条龙’玄正,玄少爷?”
石玉嘿嘿笑道:“除了他还会是谁?”
那人忙又道:“他会不会找上咱们这儿来?”
石玉道:“难说,敌暗我明,又不知这小子王八蛋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你回烟馆多留意,有那小子的行踪便立刻先稳住他,等我回去收拾他。”
他怎会知道,玄正已经来到白杨镇。
玄正就在他这藏娇之地的屋后面。
那个大汉匆忙地走了,当前门的有关门声传来的时候,屋子里面的石玉已哈哈笑着坐在姑娘的对面。
石玉的话声不悦耳,听起来好像长了个狗舌头,有点噗噗噜噜很难懂,但石玉的面貌长得俏,只一双大眼睛就好像在说话似的溜溜转动着。
他举着酒杯,笑道:“来,先敬你一杯。”
那女子拾起酒杯扬了一下,只在嘴边酌了一下。
石玉却一口喝干杯中酒.
他自己又斟满酒杯,且又殷勤地挟着仍在冒热气的菜,送到女子面前,道:“饿了吧,吃些。”
玄正站在后窗下,他一动也不动,因为石玉也是个鬼灵精杀手。
石玉出刀也出镖,他能在出刀的同时打出独门暗器“燕尾镖”
石玉在取敌人性命时候,很少把身上的三双镖发完,他那腾身发镖,少有失误。
“你从快活坝来?”
“我去找关爷,他不在。”石玉咽下酒,一笑,道:“你以为关爷在我这里?”
那女子头一偏,只这一偏头,玄正的眼睛大了。
“怎么会是她?”玄正吃惊了。
玄正几乎要喊出口来了,因为屋于里的女子竟然会是丁怡心。
丁怡心怎么离开天马集了,难道成千业伤重死了?
丁怡心在这里出现,着实出了人意外,她干什么来的呢?
玄正此刻紧张了,他心中也对丁怡心的安危担心着,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女人,为什么要如此涉险?
一顿之后,屋内的丁怡心道:“他们说关山红来到白扬镇上了,你不就是关山红的人吗?”
石玉吃吃笑了。
他笑起来确实会迷人——当然迷女人,因为有许多女人喜欢男不男女不女的调调儿,就好像有些女子装扮成女不女男不男的阴阳模样。
只不过丁怡心并不觉得什么,她淡然地道:“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吗?”
石玉道:“关爷是忙人,他不一定会到我这儿,但是却有他的指示,他要我好好的,而且用最诚恳的行动招待你这位可怜人。”
了怡心道:“你说得不错,我是个可怜人,但我却要问你们的关爷,他为什么要害我们?”
石玉又是一声哈哈大笑,他的笑声你猫叫。
丁怡心面无表情地道:“你仍然觉得好笑吗?”
石玉立刻不笑了。
他指着桌上菜肴,道:“吃,这么好的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丁怡心道:“你还未回答我的话。”
石玉道:“我的回答很简单,我什么也不知道。”
丁怡心道:“你一定知道,只不过你不愿意告诉我。”
石玉道:“当年你的未婚夫玄正,他不是也跟在关爷身边两年吗?你去问问他,看他又知道些什么?”
丁怡心道:“玄正受关山红的利用了,他先是害得玄正死了爹,然后又陷他不义而被打入风火岛上,更可恨的是姓关的以大烟粉残害玄正,我就是自玄正那里知姓关的也坑了我们成家人,我要找他。”
石玉两手一摊,道:“我怎么会知道?”
他的表情十分明显,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后窗下,玄正这才明白,丁怡心冒死找关山红,原来她听了自己对她说的才知道丁、成、玄三家受害,都是关山红在暗中策划的阴谋,但她一个女子,怎可大胆找上门来?
屋子里面,丁怡心叹口气,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关爷,他为什么要害我们,而且已至无所不用其极,难道我们与他有着深仇大恨?”
石玉道:“石某与玄正一样,都是关爷跟前办事的人,他的指示,就是命令,我只奉命行事,别的事情从不多问。”
他这话进入玄正的耳朵里,玄正也觉得石玉并未扯谎,当年他也是如此,只管奉命行事。
丁怡心道:“我找来你这里,而且辛苦地找来了,可是你什么也不告诉我。”
石玉道:“丁姑娘,你比我知道的还多,这是谁告诉你的?”
说着,他伸手隔桌去摸丁怡心,丁怡心并未动,她任石玉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了。
“唔!”石玉歉然地道:“我说你呀,你的那个丈夫他
唉!我同情你。”
丁怡心道:“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就告诉我关山红在什么地方。”
石玉的手立刻抽回去,他摇着头,道:“丁姑娘,我真不懂,你找关爷有什么用?该死的人全死了,你再找关爷,那些死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何苦?”
丁怡心道:“我一定要找到关山红。”
石玉道:“即使你见到关爷,你也拿他没办法,我们都敬畏他七分,而你”丁怡心道:“我打不过他,因为我的武功太有限了,只不过我有一颗不怕死的心,如果他有充足的理由要在暗中谋害我们,我一定会死在他面前,我死而无怨,当然,他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
石玉淡淡一笑,道:“愚昧的举动,可怜的小女人,这又与事何益?条条大路通快乐,你何不趁着年轻貌美之时,重拾你欢乐人生,岂不快哉?”
丁怡心寒寒的脸,道:“此生我快活不起来了。”
石玉举杯,笑道:“那喝了这一杯,我告诉你如何去找寻快乐。”
了怡心指着酒杯,道:“我是不会喝的,刚才我也未曾喝,石爷,你如果告诉我关山红的去处,我也许陪你喝,如果你能告诉我,关山红害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害我们的理由又是什么,你便是要我陪你上床,丁怡心也不皱一眉头,你说吧。”
她这话听来可笑,也稍欠羞耻,但在她这时的表情上看,反而令人钦佩。
后窗外的玄正几乎要叫了。
石玉睁大了眼睛,他张口半响,才嘿嘿笑道:“丁姑娘,你也真是有心之人了,石某佩服,只不过”
丁怡心立刻追问道“不过什么?”
石玉道:“只不过你白费心思了,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丁怡心道:“那我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石玉又是一笑。
他的笑还带着媚,道:“丁姑娘准备往哪儿走?”
丁怡心淡淡地道:“那是我的事。”她站起来了。
石玉未起来,他笑指房门,道:“你走不出去的。”
丁怡心匆忙拉门,她发觉那两扇朱红漆门已经从外面上了锁。
她回身,沉声向石玉道:“为什么把门上锁?”
石玉哈哈粗笑,道:“你不是傻子,应该会知道。”
他仍然悠闲地坐着喝酒。
如果石玉知道玄正先他而来,他半滴酒也喝不进口中了。
丁怡心大声,道:“原来你没存好心?”
石玉道:“你错了,就是我存了一分仁厚的好心,方才把你留下来的.”
丁怡心怔住了。
后窗外的玄正更是不明白石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本来是要撞进来的,但闻得石玉如此说,便又静静地站在黑暗不动了。
石玉喝着酒,道:“我有关爷的指示。”
了怡心立刻追问道:“什么指示,他在哪里?”
石玉重重地放下酒杯,指着椅子,道:“丁姑娘,你先安静地坐下来。”
丁怡心只得又坐下来,她知道此刻是不容易走出这屋,便也沉默的又坐下来。
石玉笑笑,道:“这才乖。”
丁怡心道:“我在听你说了。”
石玉睁大眼睛,直视着对面坐的丁怡心,他一副得意地道:“你很幸运。”
丁怡心道:“像现在这样,还能算是幸运?”
丁怡心满面不悦的几乎要站起来了。
石玉立刻双手摇,道:“稍安勿躁,你听我说。”
他站起来,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闪而到了丁怡心的面前,他吃吃笑道:“丁姑娘,我老实对你说,关爷本来要把你送到秦淮河的万花楼唔,你可知道那是个什么所在?”
丁怡心当然不知道,她抬头直视石玉。
她的心中正在想着面前这个生了一副娃娃面的男人。
她觉得这姓石的一定不怀好意。
石玉点着头冷冷地道:“那是个南方最有名的妓女院,丁姑娘,一旦把你推入火坑,你还想出来吗?”
石玉忽然拉住丁怡心的手,又道:“关爷要把你送入万花楼,你能怎样?”
丁怡心没能挣开石五的手,便也冷冷道:“我本来抱定必死的决心,死都不怕,我怕什么?”
窗外面的玄正大为感动,他再也想不到丁怡心会有如此决心,这就是勇者不惧的表现。
丁怡心是一个女子,意也抱必死决心,不辞长途拔涉地寻找仇人,这行动并不比自己稍逊。
玄正血脉贲张了,他的双手十指在耸动着。
屋子里,石玉大笑,道:“你的死活并不能使关爷有什么不愉快,只有使关爷高兴,哈丁姑娘,你为何不退一步为自己想一想,为自己的未来而活?”
丁怡心沉声:“关山红这个恶人的心肠为什么如此狠毒,他到底是为什么?”
石玉道:“我把你留下来,叫你过悠闲的日子,难道你不感激我?”
丁怡心叹口气,道:“我好命苦啊!”石玉一把搂住丁怡心,他还用手托住丁怡心的下巴,吃吃笑道:“你终不会只为了问关爷而甘冒危险吧?丁姑娘,你一有什么手段,你可以说出来了。”
这时候石玉才露出一副冷厉的面孔。
他的转变,却也令丁怡心愣了一下。
石玉的手仍然托着丁怡心的下巴,如果丁怡心此刻有任何举动,都将逃不出石玉的一拳——石玉只需将食指稍往下戳,丁怡心就会脖子上出现血洞。
丁怡心道:“我只想知道关山红为什么如此做,我既打不过他,我还会有什么企图?”
石玉忽然吃吃笑了。
他的笑与他的说话是一样,永远会令人不愉快。
窗后的玄正就不愉快,他准备出手了。
但当丁怡心开口说话,玄正立刻又安静下来,因为丁怡心问的问题,也是他急于想知道的。
丁怡心想挣脱石玉的手,她没有挣脱,便哑着声音,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石玉哈哈一笑,道:“原来你的目的是为了证实我的身份。”
“不!”丁怡心道:“我要证实你们的关爷,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石玉嘴角一牵,道:“你没有机会去证实,因为你再也走不出这屋子了。”
丁怡心道:“你要把我扣在这里?你的目的”
石玉一笑,用力搂住丁怡心的腰肢,模样儿就好像要把丁怡心的细腰楼断似的,直把搂得仰起头来。
他粗声出气可闻,又道:“金屋藏娇,当然,往好的地方讲,也算救了你,免得你被送入烟花柳巷去迎亲送旧,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石玉果然是个老手,他的左手在丁怡心的后脑猛一托,便也把一张嘴巴压在丁怡心的嘴唇上。
丁怡心不把抗,她就算反抗也无能为力。
她更未落泪,但脸上充满了麻木。
石玉立刻得寸进尺,他伸手托起丁怡心,双目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欲火。
只不过石玉刚要往内屋走,忽然间后窗发出“哗啦”一声暴响,玄正撞碎了窗户行进屋子里。
他在石玉震惊出手了。
他的三节亮银枪就在他刚挺起身的时候出手了。
那一枪他的本意是扎向石玉的背后,但石玉正巧侧过身来,使得玄正的枪梢下半尺,刺入石玉的右侧大腿骨上面。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怕伤到丁怡心——丁怡心的头就在石玉的右边。
石玉真够狠,他不叫,却将双手托着的丁怡心抛向玄正,迫使玄正不得不及时收回再一次刺的银枪。
玄正伸手扶住了丁怡心,已发现石玉的手上握着他那比杀牛刀还耀眼的薄刃宽刀。
石玉的左手托着一支镖。
玄正连忙把丁怡心挡在身后面,却发现丁怡心在抽噎流泪。
石玉冷哼一声,道:“一条龙,你来得好快呀!”
玄正道:“不快,但却正是时候。”
石玉道:“一条龙,你大概早就来到了。”
玄正道:“我不否认。”
石玉一笑,冷冷地不含七情六欲地道:“那么你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玄正道:“也看到你无耻的行为。”
石玉仰天一声干笑,对于右腿上的鲜血,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好像那是流在别人身上的血。
石玉笑,道:“如此看来,你好像仍然深深爱着丁姑娘了?”
玄正淡漠地道:“那是我的事。”
石玉暗中咬着牙,道:“她好像已是我的人了,一条龙,你得不到她的,就好像当初关爷预估的一样,关爷估计你永远也得不到丁姑娘,嘿你果然失去了丁姑娘,只有一点关爷大意了。”
玄正心中真不是滋味。
如今闻得石玉的话,就好像有人在他脑后狠狠地敲了他一棍!
他几乎气结地道:“这是关山红说的吗?”
石玉坦然一笑,道;“当然。”
玄正又问道:“你以为关山红什么地方大意了?”
石玉也很爽快地道:“关爷以为将你送往风火岛,是一件快人心肺的事,却不料周上天报告,说你已经越狱逃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一条龙,那风火岛处在滚滚黄河中央,从未闻得有人逃掉过,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时候他还有闲扯谈,其实却又不然,因为石玉受了伤,他必须先试着伤处是否严重,当然,更要紧的乃是他在等机会。
他当然要选择机会出手,因为他明白,今夜这一战乃生死一搏。
玄正却并不急躁,他淡淡地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实际上应该说是我不该死。”
他嘴角牵动又道:“我不死,那么关山红与你们就死定了。”
不料,石玉闻言大笑,道:“凭你,你以为你是关爷的对手?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玄正道:“我与关山红一战,自然是免不了,但怕你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他双手端枪,一步步逼向石玉,口中却对丁怡心道:“怡心,快出去,在外面等我。”
丁怡心却幽怨地叹了一口气,道:“阿正哥,我只想弄明白,他们害得我们几家人如此凄惨到底是为什么?他们”
玄正逼视着石玉,却对丁怡心吼道:“叫你快退出去,你听到没有?”
丁怡心见玄正发火,便低头转身自破窗处跳出去。
她走得很苦,就在快要跨向窗口的时候,仍然幽怨地看了玄正一眼。
石玉冷笑道:“丁姑娘,你逃不了啦,何不等石某收拾这小子以后,咱们在此共效于飞.”
丁怡心根本不回头,她甚至也未停候在窗外。
玄正拦住石玉,他的三节亮银枪指定敌人的胸前却在三尺地方停下来。
他在咬牙,听起来好像他的口中在嚼着一把干豆。
石玉面无表情的道:“玄正,咱们出去大干一场,你敢吗?”
玄正冷厉地道:“为什么要出去?这里不是一样?”
“不一样,出去以后你我的机会才均等,石某不想占你便宜。”
冷哼一声,玄正道:“怎么说?”
石玉道:“丈二长枪在这屋子里耍起来不方便,我的刀却占着绝对优势,你说呢?”
玄正道:“少来这一套,在这种要命的节骨眼上,你还会为一个前来要你命的敌人设想?你以为我是驴?”
石玉吃吃笑道:“大概与驴差不多了。”
玄正道:“你却马上就要死在驴的手中了。”
石玉双眉上挑,沉声道:“你以为你真的能杀得了我石某人?”
玄正道:“我抱必胜之心,姓石的,你只有一线生机,也是你唯一的一条活路。”
玄正不立下杀招,原是有他的目的。
当然,他不出外力搏,便是方便他逼问石玉。
如今石玉正在流血,玄正更加有把握,他露出逼人的气势。
果然,这种无形而又惊人的气势,也迫得石玉猛一震,他沉声问道:“什么样的一线生机?”
玄正道:“告诉我关山红是什么样的人?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顿了一下,又强调:“只要你坦白地说出来,我立刻回头就走,绝不对你动手。”
玄正的话已很明显,但却引来石玉吃吃的一串冷笑声,石玉还耸肩笑。
他边笑边道:“一条龙何不问关爷,你敢去见关爷吗?”
他在挑斗玄正,却不料玄正十分认真地道:“当然要找他,而且一定要找到他.”
石玉道:“可要我为你带路?”
玄正笑了,他轻蔑地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快活坝在什么地方,需要你带路吗?”
石玉便在玄正的话声甫落,忽然拔身而上。
他的身子几乎化成一道灰烟卷上敌人。
玄正的三节亮银枪便也神奇地化作两条小银龙,分成上中两路刺过去。
但闻“叮当”响声,二人一上一下错身而过,搏杀便也立刻静止下来。
玄正伸手抚着右肩头,那地方与他上次受的伤很近,几乎就连在一起似的。
他缓缓地转身,转身面对敌人——因为他的左手短枪还插在石玉的肚皮上,他们都是杀手级人物,一旦动上家伙,便会生死立判,胜败分明而绝不拖泥带水。
但往往都不会全身而退,玄正就伤得不轻。
石玉慢慢地,也是吃力地转过身来。
他现在面对着玄正,他的左手镖已不见,右手仍然握着刀——刀在滴血。
石玉的左手抓住玄正捅入肚皮中的短枪,他张着血盆的大嘴巴,淡淡地笑道:“你你很会玩诈一条龙你那枪竟然在刹那间一分为二。”
玄正度着手中大半截银枪,道:“不只是一分为二,必要时一分为三。”
石玉喘着气,道:“我疏忽了你的枪号称三节亮银枪”
玄正淡淡地道:“你不该在搏杀的时候疏忽,自以为了不起的人,往往就会产生致命的疏忽,石玉,你就是这种人物。”
石玉立刻火大了。
他吐着热血,吼道:“姓玄的,你你是什么东西,敢在石爷面前说大话,你可恶!”
他忽然拔出肚子上的那管短枪,猛往玄正撞击过去,看光景,他忽然变得像个发了疯的血人。
这情形使玄正也吃了一惊!
玄正发觉石玉拔出的枪头上鲜血并不多——那该地飘出一股鲜血,怎么会那么一点?
他见石玉冲杀过来,左手短枪右手宽刃短刀,一副豁命的样子,便不由得使了一招狂风扫浪——他已掠在屋子的另一端。
石玉就在玄正刚站定,侧身掷出左手短枪,那么劲疾地扎向玄正前胸,却被玄正一把握在手中。
玄正仔细看那短枪,发觉只不过穿入一寸深而已。
太不可思议了,软肚皮没骨头,玄正还以为那支枪已捅入敌人肚皮了呢!
他愣然地看看石玉,他发觉石玉在喘息。
石玉伤得不轻,他在一击不中之后,必须停下来喘息一阵。
玄正笑了,他虽然肩上挨了一刀,但他更有把握把对方摆平。
他也发觉一件令他意料不到的事,那便是石玉必然穿着盔甲一类的护身物。
“石玉,你果有先见之明,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内衣里面必然穿着护身甲吧!”
石玉嘿然一声,道:“自从你逃出风火岛的消息传来石某就防备着你了”
他忽然撩起衣襟一角,露出一件前后护心的银丝背心,他得意地又道:“一条龙,你想不到吧?”
玄正淡淡地道:“虽未能把你穿肠破肚,但你的肚皮仍然在冒血,石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出关山红的来历,我放你。”
石玉“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水,道:“休想。”
便在他的大叫声中,忽然拔身而起,直往屋顶撞去。
玄正早就不耐了。
他并不稍动,他看着石玉往屋顶上撞去
当然,玄正知道石玉想逃,不过,石玉的盘算错了,他在“哗啦”一声撞破屋顶时候,玄正手中的银枪业已出手“嗖”
的一声,扎入石玉的关元下方——那地方可没有银丝软甲护身,短枪没及枪杆。
“扑通”石玉又跌了下来。
这一次他的双目中鲜血溢出来,那是气血逆流再受到撞震的关系。
玄正大步跨过去,他发现石玉满面苦笑。
那种笑就仿佛他在嘲笑着什么——也许他在嘲笑自己的下场,也许是在嘲笑玄正。
他拼命地挤出一句话:“你妈妈的”
玄正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话。
他只年看石玉的双目张得比平时远大一倍——他的眼睛本来就大,此时却又大得吓人。
玄正拔出短枪,他发现石玉的那件银丝背心不错,于是他匆忙地取下来自己穿在内衣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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