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安大诲道:“好,希望你能成功。”
他又低声耳语似地道:“你顺着石道往里走,正中央有两间牢房被隔开的,右面的一间两月前才关进一个年轻人,左面的便是玄正,好像他囚的牢房是特一号。”
方传甲只略打量,立刻弓身往中央走过去,这时候怕已三更天了吧!
天黑对某些人做事更方便,方传甲就在那小囚室的外面不动弹。
他轻悄悄地拉开门上小孔,用目往里面看去,他的血脉贲张,神情紧张,因为他就要看到他多日寻找的师孙玄正了。
这两年多不知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方传甲用手拭拭双目,这才低声地道:“阿正,阿正,你在里面吗?”
“呼”地一声,小孔外多了个眼睛往外看。
“谁?”
“师祖来救你出去的。”
“师祖?”
方传甲觉着不对劲,立刻凝目看那人:“你不是玄正呀!”
“我姓成,成千业是我。”
“小声些,我问你,玄正呢?”
成千业道:“我二人换房了,他愉快了,我苦了。”
方传甲不理会这些,方刻又摸到右面小囚房,他急忙开小孔,道:“阿正,阿正。”
立刻,脚镣响起来,一条人影站在门后面:“谁?”
方传甲听一听便知道是玄正的声音,他激动了。
“孩子,师祖找得你好苦呀!”
“师祖,是你老人家来了?”
方传甲不再犹豫,双掌运力“咔”地一声把门锁扭开,玄正已低声道:“师祖,我戴有脚镣。”
方传甲进去了,他拔出一节亮银枪扎在脚镣的锁头处,低吼一声:“开”
“咔”玄正的脚镣被拨弄开了。
玄正立刻扶住方传甲,道:“师祖。”
他跑下就叩头,方传甲道:“快走。”
师祖师孙两个人错身到囚门外,附近传来低呼声:“玄兄,玄兄,还有我呀!”
玄正走过去,道:“成兄,你等着。”
玄正的意思是要成千业稍待,他会与师祖救他的,然而成千业急了:“不,快救我出去。”
突然,小囚室传来一声厉叱:“小东西谁救你出去?”
那间囚室与一暗室是相通的,成千业的声音大,他把东方大奶奶弄醒了。
“哗”一道灯火照来了。
成千业却仍抓牢玄正不放手。
方传甲也急了,他低叱:“要救你,你却把人惊醒。”成千业道:“快救我。”
方传甲道:“来不及了。”
他突然出手,一掌劈开成千业抓玄正的手,拉过玄天就往上面翻上去。
便在这时候,成千业的小囚室中传来一声厉哟:“有人劫狱。”
随之便听得东方大奶奶,的尖吼:“抓人呐,妈的,胆子也太大了。”
风火岛上传来口哨声,那些正在睡梦中的蒙古兵一个个提刀奔出来了。
牛老八与马老七二人分别带人往囚室上屋杀来。
马老七还厉吼:“在哪里,在哪里。,’
远和有人指着九号囚室上方,大叫:“在那里,快,在墙头上。”
这真叫紧张呀!
方传甲守在墙头上,他的银枪端手上,光景准备一场斯杀了。
两个方向的大汉杀过来,玄正已在墙处大声叫:“师祖快下来。”
方传甲一声冷厉地笑,抓住绳子往下滑,他就快滑到乱石崖上了,忽然绳子猛一松,就听墙上的牛老八一声厉吼:“杀!”牛老八的斧头砍断了索绳,方传甲一跤跌下去,却又被下面的玄正扶住。
于是,从墙头上掷下几把刀都被方传甲拨落在水中。
方传甲拉过玄正便匆匆地奔滑到乱石崖中,这二人什么也不顾了,找到那个羊皮筏子便冲向河心水中去了。
就听堡墙上有人大吼:“是那姓玄的小子逃了。”
不错,河水反射着玄正,立刻被人认出来了。
于是,东方大奶奶奔过来了。
东方大奶奶冷厉地道:“上得风火岛的死囚还想逃呀,门都没有。
马老七道:“把小船召回来,属下去追杀那小子。”
东方大奶奶道:“下游最近的小镇是什么?”
马老七道:“天马集,大奶奶。”
东方大奶奶道:“明白派李七带二十名弟兄去天马集,找到姓玄的小子把他砍了。”
这是命令,马老七与牛老八自然得服从。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方传甲与玄正二人抓牢了羊皮筏于顺流漂,这一漂就是五七里远。
方传甲指着岸边,道:够了,他们不会连夜追到这里来的,咱们快上岸。”
玄正道:“师祖打算”
方传甲道:“你的事我已听过了。”
这二人急急地把羊皮筏拨划到河岸边,羊破筏子拉上岸也不要了。
方传甲自腰上取了个细长的布袋交在玄正的手中,叹口气,道:“呶,阿正呀,这就是射死你爹的凶器,你快看。”
玄正接在手中只一看,不由全身一紧:“这箭,这箭是维族的吗?”
“不是。”
玄正道:“真像,真像周上天用的箭。”
方传甲道:“周上天?他是”
玄正道:“血箭周上天呀,我认识这人。”
方传甲道:“你认识姓周的?这人是什么样的人物?”
玄正道:“师祖,咱们先找地方歇歇,我再把事情告诉师祖。”
方传甲带着玄正匆忙的来到他藏马的所在,玄正已闻到许久未闻到的香味。
方传甲已把个油包抛给玄正,道:“阿正,吃吧,我知道你许久未吃饱了。”
他二人并肩坐下来,玄正先是喝了酒再吃了肉,葱油饼吃了两大张,看得方传甲直摇头。
玄正这时老对方传甲道:“师祖,你是怎么找来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关爷派来人救我,”
方传甲道:“谁是关爷?”
玄正道:“关山红关爷?”
方传甲道:‘没听过这个名字,难道你投在姓关的门下干事?”
玄正道:“我充当杀手,关爷手下有几个厉害人物,其中一个叫周上天。”
他再细看那两支箭,又道:“这几乎就是周上天用的箭,不会差太远。”
方传甲道:“同样的箭也射向我?只不过我有备。”
他冷冷地想着落风坡一战,又道:“那个古映今他已承认了,他拿了一个人的好处而为人操刀,难道这个会是姓周的?”
玄正道:“当时师祖未问出何人指使他?”
方传甲道:“姓古的口风甚紧。”
玄正道:“我理解,因为我也是干杀手的,只不过我自会查出来这幕后主使的人。”
方传甲道:“关山红,你们是什么样的组合?”
玄正道:“真实情形我弄不清楚,只不过我这次受难之后,我发觉关山红也坑我。”
“怎么说?”
“姓关的平日给我吃一种提神白粉,我却吃上了瘾,这次被关在风火岛上,毒瘾发作几乎害死我,”
那方传甲双目一厉,道:“这人想控制你了。”
玄正道:“我没见他送另外几人食用,还以为对我独钟呐,哼!”方传甲道:“当我在岭南家乡听到你爹出事消息之后,我便急于要找到你,我找了你太久厂,真是苦啊!”玄正道:“师祖,这箭?”
方传甲道:“我奔到营中之前先去你家,又听说你母亲受不了打击而亡,你也走了。”
玄正道:“那两个月我好苦,守在墓上未走去,师祖,这箭?”
“是营中人把你爹背上中的箭交我看,他们也说其中两支箭不是西北的箭,而我,立刻带进关内,江湖朋友一看就知道这是回龙镇古树堡‘箭双飞’古映今的,江湖上只有姓古的可一射双箭。”
玄正道:“还有周上天,姓周的也能。”
方传甲道:“咱们慢慢查,看是否姓周的就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
二人静了一阵,玄正道:“真是造化弄人呀!”
“怎么说?”
玄正道:“我与丁博文女儿订过亲,不料我爹死,娘也死了,姓丁的却把女儿嫁了姓成的,哼,想不到姓成的儿子也被送上风火岛去了,嘿”他这笑不知是高兴还是无奈。
方传甲道:“就是那个叫我救他出来的小子?娘的,他几平拖累了咱们。”
玄正道:“成都统也是三湘名将呀!”
方传甲道:“他爹”
“死了,只是他没对我仔细说。”
玄正顿了一下,又道:“风火岛上那个东方大奶奶,她真不是东西,我被她搞惨了。”
方传甲一听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摇摇头。
玄正又道:“也算幸运,姓成的比我后到几个月,他也被东方大奶奶看中,便移到了特一号囚房中,我便转到了特二号,如果我还仍的特一号,那囚牢有暗门通东方大奶奶的地方,师祖为我开锁镣,怕早就惊动东方大奶奶了,想出来,怕不容易了。”
玄正这么一说,方传甲才明白还有这么一段话。
方传甲就点头,他同意地道:“也算万幸吧!”
这一老一少便在这地方歪下身子睡了,至少方传甲累了快一整天,全身又湿漉漉的,早累了。
天马集对面一大片黄土高原,那真是干不拉叽的黄土坡,如果有草,草不长,如果有树丫一小棵。这时候黄沙微扬中,有辆马车驶向天马集,赶车的两个汉子坐在车前面,另有个中年汉坐在马上跟着车。
车在弯曲的黄土大道上正驶着,忽然迎面来了二十一个扛刀的大汉,这年头乱了天,谁也瞧不出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说他们像良民,可又像土匪,再是看也不会苟同,这些会是好人。
来人中有个腿快的,扑到赶车的前面,他手上刀一挥,道:“停。”
赶大车的敢不停?大声“吁啊”着停下马车。
于是,车后骑马的过来了。
骑马的忙下马,伸手人怀取了三锭银子送到那人面前,笑眯眯地道:“各位爷们,算是对各位的孝敬,吃酒不醉吃饭不饱,心意到了,收下,收下。”
当然收下,有银子不要是猪。
那人一把收了银子,道:“干什么的?”
其实骑马的还想问这人,你们是干什么的,但他只一笑,道“咱们是天马集的人,小姐今天走亲戚,这是要回家了。”
那人真是不客气,他走到车后掀车帘,呵,他的眼睛睁大了。
“真美呀!”
他口中低呼,心中想:“奶奶的,如此美姑娘,睡他一夜,白天砍头也愿意。”
只听他突然一声吼:“兄弟们,咱们乃贺兰山的英雄汉,你们还等什么呀!”
他此言一出,二十个汉子先是吃一惊,但旋即齐声吼:“杀!”二十个恶汉齐出手,当先砍向车前三个人。
三人一看可吓坏了,贺兰山的强人呀,三个人转头便往回逃,当先那人已爬进车里了。
高原土坡大道上响起喊杀声,远处一马双鞍地来了两个看上去相当狼狈的人。
是的,方传甲与玄正二人来了。
黄土大道上二十个大汉追杀三个发足狂逃的人,玄正立刻对方传甲道:“师祖,这批人是风火岛上的,我只一看就知道。”
方传甲沉声道:“咱们教训他们去。”
他把亮银枪旋开,把两节交在玄正手上,自己只用一节,便拍马直冲而上。
玄正立刻大吼一声,道:“风火岛上的王八们,你们还认得我吗?”
他这么一吼叫,呵,二十个大汉中就有人回了口,道“喂,那小子来了,咱们找到正方儿了呀!”
“是他,快围上。”
“杀啊!”二十个大汉立刻围上来了,玄正满肚皮的怨气,此刻他是吃饱睡足精神大极了,再加上方传甲,两个人冲上去便见鲜血标溅,惨号之声连连,地上已死了五个。
真是一种快意的发泄,玄正这么久天的怨言,完全在他的枪尖上使出来了。
方传甲是发了疯也似的舞着一节银枪,点刺拨打全用上了,立刻间被他点穴手法点倒七个之多。
于是有个大汉抹头奔,一边还大声地喊叫:“七哥,七哥,正点子在这儿呀!”
这时候另外几个大汉已不敢再拼杀,拔腿就往大车那面跑,一边跑一边叫:“老李呀,快别找乐子了。”
大车的连帘刚掀起,只见车上的大姑娘衣衫被抓得不整齐,那个叫李七的把头伸出来,呵,他的两眼睁了,怎么这才没一会儿,地上已死了十二个,全是他自风火岛上带出来的兄弟。
欲火变怒火,李七拔刀跳下车,已发现一个老者与逃犯玄正追上来了。
李七的武功也不差,风火岛上也算高手人物,要不然,东方大奶奶怎么会叫他率人追来天马集。
横刀拦住奔过来的八个汉子,李七仇怒地迎上玄正,吼骂,道:“死囚你好大狗胆,越狱还敢杀人呀,李七爷这是抓你回岛的。”
玄正冷冷道:“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方传甲沉声道:“不同他们罗嗦,宰完了走了。”
李七冷笑,道:“好个老头儿,原来是你把人救出去的,看你七爷连你一齐捉拿回去。”
方传甲人老脾气大,他冷叱一声,挥抢便上,道:“打死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杀!”李七不示弱挥刀相迎。
只不过李七与方传甲样较,差了一截,两个人才较上手刚错开身,就听李七一声厉号:“喔!”
方传甲大步横跨中,拔出他那截短短的银枪底部一节,原来他那银枪末端也利似枪尖,狠狠地刺进李七的右腰里,带出一溜鲜血来。
李七翻着白眼倒下地,玄正已杀得兴起,把另外几个大汉又刺死六个倒在路边黄土地上了。
还有一个没逃远,被方传甲掷去手中那截短枪,活生生地扎死在地上。
原来三截银枪可变三支短枪用,那旋进枪管的前端,尖溜得相当吓人。
赶大车与押车的三人奔过来了,其中一人还直叫老天有眼呐!
那人对方传甲道:“老爷子,这位少爷,我们就住在天马集,姓尚,我是二管事,二位如果不弃,请随在下一同回去。”
他指丰大车上仍在啼器的姑娘,又道:“我们姑娘受了惊吓,若非二位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呐!”
方传甲不提这些,他只问道:“天马集可有铁匠铺子,而且手艺要高明的?”
那位尚家二管事道:“有,天马集有铁匠铺子,而且还有两家也制刀枪。”
方传甲一听,点头道:“好,咱们去天马集。”
玄正道:“师祖是要为我打造一支银枪子?”
方传甲点头,道:“不错,而且要快。”
玄正道:“师祖,风火岛上成千业”
方传甲道:“以后再说吧!”
于是,他二人便随着尚家的这位二管事来到了天马集,呵,尚家在天马集可是大户,大院房之外骡马也成群。
方传甲与玄正救了尚家闺女,这是大恩,因为尚老爷子膝下只此一女,平日里当成宝贝般关爱着,几曾受过这种羞辱,如今在危机中把姑娘救下,老爷子当然把玄天与方传甲二人当成了贵客,那份势情地招待别提了。
方传甲与玄正在客房中仔细琢磨,他二人下了个结论,关山红这人有问题,至于姓关的为什么坑玄正?那得以后才知道。
方传甲在尚家养精神,玄正站在天马集一定铁匠铺观看铁匠为他打造的银枪。
三个老铁匠,一边看着方传甲的银枪,模仿着细心地打造,三人还对这银枪的旋钮露出稀奇的样子。
只不过这两天方传甲根本不打算去救成千业,那是有原因的。
因为风火岛死了那么多人,风火岛上必会加强戒备,说不定会再派人找来。
另外便是成千业太过自私了,差一点害得他救人的计划失败。
玄正见方传甲不开口,他却憋在肚子里不舒服。
那家铁匠铺正在打造银枪忙,玄正看得直点头,因为当家二管事的交待,要他们拿出真功夫打造。
玄正双手插腰正在观看着,忽然间,天马集南头来了一骑,那是个女子。
这女子一身素洁衣衫,头上包着青花布,身段之美自是引人注目的主要原因。
有个包袱挂在马鞍上,蹄声得得中就快经过铁匠铺了,玄正却已忍不住地呼喊:“丁姑娘,丁怡心。”
那姑娘猛抬头,双目立刻见泪光“阿正哥,是你,你还”
玄正道:“我还活着。”
他走过去,拢住马首道:“怡心,你怎么一个来到塞外?”
丁怡心道:“在长安听到千业被囚风火岛,我我只好来探视他。”
玄正道:“风火岛去不得。”
他向两边观察一下,又道:“哈心,快跟我来,有许多话我告诉你。”
丁怡心道:“过去的事别提了。”
丁怡心又道:“我们原来是好姻缘,唉我爹”
玄正道:“我不怨任何人,这是造化弄人。”
丁怡心道:“我爹,还有我公公,另外还有几位大人,我在长安就听说,他们不是死于西北沙场,而是另有其人暗中使出阴谋”
玄正吃惊,而丁怡心又道:“有人说那是江湖杀手干的,他们出手干净利落。”
玄正吃惊更甚,他自己也是杀手,而且最后一次任备又是林格纯心与齐都统,那么,关山红是什么目的。
玄正更要去找关山红问个明白了。
玄正带着丁怡心来到尚家大宅院,大客厢中,丁怡心见到了方传甲。
玄正道:“怡心,我师祖,你叫方爷爷。”
丁怡心上前施礼,道:“方爷爷。”方传甲怔住了。
他怨忙拉过玄正,道:“她就是曾与你订这亲的西都统女儿?
玄正道:“师祖,她是成千业的妻室了。”
方传甲冷然道:“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他老人家真是一副不高兴样子全露出来了。
玄正见于怡心低下头,不由对方传甲道:“事情不能怪怡心,全是他爹当家做主,这件事我清楚。”
丁怡心一旁拭泪了。
她低泣地道:“阿正哥,我走了,我只是把这些东西给千业的,也算尽一份妻子的心意。”
她这就要往外走了,玄正立刻拦住她:“怡心,你不能去。”
方传甲地叹息了。
玄正拦住丁怡心往外走,他低声道:“我也逃离风火岛不久,怡心,我在风火岛见过千业兄。”
丁怡心立刻全身一紧,道:“你逃出来了,他却仍然囚在岛上。”
玄正道:“咱们均是一三湘子呀,我也正打算去救他出来的。”
丁怡心吃惊,道:“真的?”
玄正道;“我正赶制我的兵器,三几日便会完工。”
他指指大街,又道:“刚才我便是去看打造我兵器的,真巧遇上你。”
便在这时候,尚家二管事过来了。
他是听说来了一位姑娘才过来的。
进了房门,二管事便笑对玄正道:“来了这位姑娘呀,那到后院于眷客房住,陪我家姑娘说说话也好呀!”
他的热情,倒令丁怡心甚为安慰。
玄正道:“等咱们把话说完,丁姑娘就去后院。”
尚二管事这才笑笑退出客房。
方传甲见这丁怡心一副楚楚可怜样子,心里的怒气也早化为同情心了。
“好吧,你在尚家住着,咱们会把你丈夫救出来的。”
丁怡心心口一热,落泪道:“谢谢方爷爷。”
方传甲性子急躁,他直言道:“你那个丈夫实在不怎么样,我去救阿正,他却急着叫我救他,急得弄出响声来惊动风火岛上的那恶婆娘,差一点连我们也完了。”
丁怡心一听之下,双手捂面,她哭起来了。
玄正道:“我体谅成兄,怡心,换是我也急,谁愿意活生生的被囚死在那绝地呀!”
丁怡心道:“他们成家人都自私。”
方传甲倒满意丁怡心的坦白,他反而对丁怡心开始有了好感。
尚老爷子一家人对玄正有好感,当然那不只是玄正模样长得潇洒倜傥,更不是玄正有恩于尚家,主要的及是玄正的心胸开朗。
当尚家人知道丁怡心曾与玄正有过婚约之后,反而嫁了别人,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要救人,这样的人太少了,也不过圣人了。
只有圣人才会有此心胸。
这世上心胸只有狭窄的人,江湖才起风浪。
尚家的人就是因为玄正这样,才对玄正更高的评价,他们甚至想把玄正留下来。
尚老爷子十分喜欢玄正,他几已到了越看越顺眼,越瞧越舒服的地步。
他这两天尽把玄正请到后屋来,这二人可谈得愉快至极。
方传甲也在座,尚老爷子心中一直打算要把这二人留下来,因为他这里实在太需要像玄正这样的人了。
但尚老爷子心中更明白,一个风火岛上逃出来的人,心中必然一肚子的仇恨,如果不发泄出来,他们是不会安静地住下来的。
玄正就不只一次地对尚老爷子说:“老爷子,我们在此不会太长久,等救了人便入关,我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可能就是我的真正大仇家。
方传甲接道:“也许那人也是三汀所有人的仇家。”
尚老爷子就是听了这些话,他才没有力劝二人留在这天马集。
玄正又去观看那家为他打造银枪的铁匠铺了。
三个老铁匠见玄正又来到,其中一人拉过一张凳子,道:“你坐。”
玄正坐在门口不进去,因为里面火炉升火热呼呼,红铁碎子一层层地四下飙溅着。
那老者对玄正道:“少爷,咱们从未做过这家伙,只提炼枪管就连夜升火未歇着。”
玄正道:“辛苦了,打造好以后少不了给你三位多一些银子。”
那老者一笑,道:“工匠,工匠,但求突破,有了这一次经验,以后咱们不只会打造刀剑,这枪也会了。”
另一人吃吃笑道:“什么都好弄,就是两处接头不容易,太约再有两天就完工了。”
玄正也明白,三节银枪相接处十分技巧,会用的人只稍旋即接,力道还得快又巧,因为对敌之时契机一瞬间便过去。
他对三人点点头,又看了一会儿便起身欲回尚家了,便在他刚走下街心,远处忽见有人马过来。
玄正心中一怔,急忙折回铁匠铺。
他已不计较铺于里面热呼呼了。
玄正以为这批人也许是风火岛上下来的人马,说不定就是捉拿他才来的。
就在他刚掩地铺子不久,那队人马已进了天马集。
这家铁匠铺朝南不远处有一家大客栈,这批人五十多,其中有个大拖车,车上却是一口大棺木。
这光景看得玄正吃一惊,因为他发觉这队人马他遇见过,桑园镇上的骡马栈不就是这批人?
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批人押着的大拖车上是一口上选的大棺木。
玄正心想:“这棺木中会是什么人?”
忽然,他全身一紧,想到自己曾出手刺杀林格纯心与齐都统之事,难道这棺木之中会是
玄正不敢想下去了。
他绕道奔回尚家,便把尚家二管事找来了。
尚二管事见玄正面皮不对劲,笑问:“玄少爷,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二管事去办。”
玄正道:“快去那家客栈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从北边来了一批官兵,他们押运的是一口棺木,设法问出棺木中何人。”
尚二管事道:“玄少爷,咱们三汀湘人马到西北,这种事情常常有,死了大官就是用棺木运进关内去。”
玄正道:“我要知道这棺木中是什么人。”
尚二管事道:“没问题,我这就去。”
玄正看着尚家二管事往外走,便把这件事对方传甲,道:“师祖,我认识那些官兵,他们就曾与我动过手。”
方传甲:“桑园镇?”
“不错!”
方传甲冷冷一笑,道:“必是他们死了主师,嘿”玄正道:“就不知死的是王爷还是齐都统了。”
方传甲道:“将士难免阵亡,只要死在两军阵上,那就是英雄,像你爹,唉,他被那该死的古映今所射杀,想起来就有气。”
玄正道:“你老已为我爹报了仇。”
方传甲道:“却仍然不知道真凶何人,师祖只是把那操刀之人杀了。”
玄正道:“早晚咱们会查出来的,师祖。”
方传甲道:“是的,早晚。”
尚家二管事奔回来了。
他一头撞进客房门,喘息地道:“怪事,怪事。”
玄正急问:“怎么了?”
尚二管事道:“我在客栈门口看棺木,那棺木的前端拖车板上压着两支利箭,而不是上的香。”
方传甲一瞪眼,道:“利箭?”
“是呀!”
方传甲急忙取出布包,他打开来,里面正是支利箭,他问道:“是这样的吗?”
尚二管事只一看,立刻重重点头,道:“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子的。”
玄正跳起来了。
方传甲道:“谁?”
玄正道:“如今古映今死了,那么除了‘血箭’周上天之处,还会是谁?”
他对尚二管事,道:“棺木中何人?”
尚二管事一怔,道:“没问就回来了,我再去。”
方传甲道:“等等。”
玄正道:“师祖要去?”
方传家道:“去瞧瞧,他们不会认识我的。”
玄正道:“我就不去了,师祖多加小心。”
方传甲跟着尚二管事往外走,出了大门外,果见远处客栈外停了一辆大拖车,车上放的是一口棺材。
方传甲抬头看,四个大兵站两边,余下的人都去吃饭了,只见这家客栈的伙计取来一个小供桌,一炉清香放在车前方,两个供盘放的是一冷一热两样供品,有个军官模样的人恭恭敬敬地上香,他口中喃喃有词,道:“齐都统,就快进关了,进关送大人回湘西。”
于是,一把香插在香炉里,这军官又回栈内去了。
这时候那抬桌的伙计还站在那里没走开,而尚二管事过去了。
“伙计。”
那伙计抬头回身看,道:“二爷,你叫我?”
尚二管事此地人,又是尚大户的管事,谁见了不称他一声二爷。
尚二管事道:“借一步说话。”
那伙计与尚二管事走到街角外,尚二管事问:“棺木中死的何人?”
伙计道:“只听什么齐都统的,余下的未听清。”
尚二管事点点头,道:“你去忙吧!”
伙计道:“也不久了,他们打尖,吃过就上路。”
尚二管事与方传甲又折回尚家去了。
方传甲只一进入大客厢,只见玄正与丁怡心二人正在说着话,见方传甲回来,丁怡心低声道:“方爷爷。”
方传甲道:“丁姑娘有事?”
丁怡心道:“我想同你们一起去风火岛。”
方传甲道:“那不是游山玩水呀,孩子。”
丁怡心道:“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玄正急问:“师祖,查出是何人了?”
“齐都统。”
玄正吃惊,道:“齐伟仁呀,唉,咱们三湘又损失一员大将了。”
方传甲道:“这是何人的阴谋?好像专门为杀三湘的人嘛!”
玄正道:“莫非是他?”
“谁?”
“关山红.”
了怡心也惊道:“关山红是谁?”
玄正在风火岛早受那毒瘾之苦的时候,他在痛苦之余加以深思,越想越觉得关山红有问题,看似关心他,实则以更恶毒手段由他玄正为其操刀。
一念及此,玄正咬牙切齿,道:“关山红是一个十分阴毒而又武功高深的人。”
丁怡心道:“这人在什么地方?”
“快活坝。”
丁怡心怔怔地道;“在关内呀!”
一边的方传甲,道:“且等咱们此地事了,咱们去找个那个可恶的关山红。”
玄正道;“关山红手下的杀手一个比一个狠毒,他的武功也高,尤其是”
不等玄正话说完,方传甲沉声道:“师祖我也不差,不就是手见真章吗?”
玄正道:“一对一,咱们自然不怕,他们联手就不一样了。”
方传甲道:“阿正,我那两手绝活你多揣摸,等你融会贯通,咱二人联手也是天下无敌。”
玄正道:“师祖,我正在苦练着,阿正是不会令师祖失望的。”
方传甲欣慰地点点头,他对丁怡心道:“丁姑娘,你且回后房去,我们如果去风火岛救人,定会告诉你。”
丁怡心起身对玄正,道:“阿正哥,我没有理由渴求你们什么,我自形羞惭啊!”玄正道:“怡心,至少咱们还是朋友,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何况我在逃离风火岛时候也答应设法救成兄,我信守我的承诺。”
方传甲接道“也是遇上你,我才有救人决心。”
了怡心道:“谢谢,谢谢。”
她出了客房往后院走了,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引得玄正一声叹息。
尚二管事把玄正约去后院了。
玄正临去,他对方传甲道:“师祖,一两天功夫,那支银枪就打造好了,我去看过,还真功夫。”
方传甲道:“银枪除了犀利之外,重在旋接,必须要十分光滑而牢固。”
玄正已走到门外,闻言回头一笑,道:“我都看过了,不错!”
方传甲似乎有些不大相信,道:“这地方的工匠真能毫无瑕疵?”
玄正一笑,道:“师祖也可以去瞧瞧呀!”
方传甲道:“是要去瞧瞧。”
方传甲已知道那是齐伟仁齐都统的棺木,他不由得黯然一叹:“功名,利禄,唉!到头全是一场空呀!”
方传甲转往街上那家铁匠铺去了,远远地就传来“叮叮当当”打造声,三个老铁匠正在忙活着。
三人见方传甲走来,他们早听过方传甲与玄正二人救尚家姑娘之事,自是对方传甲十分地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