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黑衣客往外走,迎面来了个人,可是个大姑娘,穿一身红,艳赛桃李,却冷如冰霜,脚底是双长统皮靴,手里还提着根长鞭,看都没看刀疤黑衣客这个生人一眼,仰着脸,带着一阵香风走过去。
她,惹得刀疤黑衣客多看了一眼,可是他脚下并没有稍顿一顿。
刀疤黑衣客往外走,刚到影壁墙,蓦地
“站住!”上房屋方向传来一声冰冷娇喝。
刀疤黑衣客还没来得及想是怎么回事儿,又一声:“我叫你站住。”
脑后破空风生,他头一低,两把柳叶飞刀从头顶掠过。
“笃”、“笃”两声射在影壁墙上,刀把子直抖。
刀疤黑衣客停步,回过了身,上房屋门口站着那位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红衣大姑娘。
如今,她柳眉倒竖,一张美艳的娇靥比冰霜还要冷上三分,手里那马鞭笔直地指着刀疤黑衣客。
刀疤黑衣客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红衣大姑娘道:“什么意思?装的什么糊涂,装什么佯,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跑到这儿来撒野,怎么?欺我们‘北京城’里没人儿了,别人好说话,姑奶奶我可不那么好说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今儿我要不教训教训你,坏了你的下次,你永远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她迈步就要往这边走。
上房屋左边拐出了诸霸天,伸手一把抓住了她,道:“亚男”
红衣大姑娘胳膊一甩一挣,道:“您别管,您跟他的事了了,这是我跟他的事,你们那么好欺负,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去,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她这一挣劲儿不小,居然一下子挣脱了诸霸天的手,飞身一掠几丈地扑向刀疤黑衣客,手里马鞭一抡竟兜头抽了过去。
刀疤黑衣客上半身没动,脚下一挪,便轻易躲过了这一鞭“刷”地-声。
红衣大姑娘那一鞭抽在影壁墙上,影壁墙上的泥掉了一大块。
刀疤黑衣客应变快,红衣大姑娘动作也不慢;马鞭一抖,回手一鞭,又抽向刀疤黑衣客的脸,鞭梢带着脆响,怪吓人的。
刀疤黑衣客一扬身,鞭梢儿从他眼前掠过,又落了空。
红衣大姑娘两鞭没能扫着刀疤黑衣客-点儿边儿,火儿了,一张脸煞白,怒叱一声道:
“好,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是个汉子你就还手。”
她像只出柙的雌虎,一个旋身,刷刷刷一连三鞭,抽了过去。
这三鞭不是抽一个地儿,刀疤黑衣客的上半身都笼罩在鞭影之下,简直让人难分虚实。
刀疤黑衣客扬起了眉,道:“姑娘,事不过三,我要还手了。”
他抬手一抓,满天的鞭影倏敛,刹时间只剩下一根儿,这剩下的一根儿正抓在他手里。
红衣大姑娘一怔,脸色倏变,沉腕一抖,喝道:“放手。”
那根马鞭像在刀疤黑衣客手里生了根,这一抖不但没能刀疤黑衣客手里抖出来,她一个人反受那马鞭一扯之势,站不稳,跄跟着向刀疤黑衣客怀里撞去。
她人吃一惊,可不愿让自己撞进这么一个丑男人怀里,连忙松了马鞭刹住冲势。
冲势刹住了,可是她已经到了刀疤黑衣客的眼前,只差半尺便进了刀疤黑衣客怀里。
定神抬眼看,看见的是刀疤黑衣客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笑得惹人。
她脸一热,连忙往后退去“呸!”地一声道:“霉气。”
刀疤黑衣客没说话,把马鞭往她脚前一丢,转身就走。
红衣大姑娘一怔,喝道:“站住,你欺负够了人想走,没那么容易,唉!简直目中无人,我跟你拚了。”她这句话完,翻腕
一把雪亮的匕首握在了手里,跨步挺腕,那把匕首直往刀疤黑衣客腰眼扎去。
刀疤黑衣客身后像长了眼,只见他一旋身,又听红衣大姑娘惊叫一声,再看时,原握在红衣人姑娘手里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却到了他手里。
手里有了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诸霸天唯恐他回刀伤了红衣大姑娘,带着那几个徒弟一个箭步窜到。诸霸天喝说道:“姓龙的,你想十什么?”
刀疤黑衣客淡然一笑道:“诸老爷子,这句话你该问这位姑娘才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随便的动刀是要吃官司。”
他一扬于,匕首飞了出去,白光一道“笃!”地一声,插在房屋的门头上,刀身全进了木头里,只剩下把子在外,不说那份准头、单说这腕力就够惊人的。
刀疤黑衣客匕首脱手,转眼望向红衣大姑娘道:“姑娘,马鞭子有时候可以挥挥,刀绝不能轻易乱动,幸亏姑娘今天碰上的是我,要不然后果姑娘自己去想吧!”
他转身走了,诸霸天没敢再拦他,红衣大姑娘也没再吭气儿,她倒不是不敢,而是气傻在那儿了。耳听大门响,红衣大姑娘定过了神,厉叱一声,拧身要追,诸霸天死命拉住了她,道:“亚男,不行,你”红衣大姑娘大声叫道:“我知道我不行,可是我有一颗不怕事的胆。”
即使她的胆有大大,诸霸天就是不让她追,红衣大姑娘气再加上羞,一跺脚竟低下头哭了。诸霸天松了她,脸上的神色好难看,道:“亚男,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咱们不是人家对手,你没看出?”
红衣大姑娘猛然抬起了头,脸上都是泪水,叫道:“那怎么办?让他上门来欺人,咱们难道就算了,在京里扎根儿这么多年,您是个什么身分,咱们这些人往后还见人不见人?”
诸霸天老脸上掠过一丝抽搐,道:“梁子是结定,不蒸馒头我能蒸(争)这口气,除非咱们不想再在京里混了,要不然这笔帐我一定要找回来,只是咱们得先摸清楚他的底细。”
黑衣瘦高个儿道:“老爷子,您没听他说,他是关外来的。”
诸霸天摇摇头道:“我想过了,可是我一直想不起关外有这么个人,其实,只是怕他跟鹰王爷有什么关系。”
络腮胡大汉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一躬身道:“老爷子,福总管来了。”
诸霸天目光一扫,道:“你们记住,我一个人说话,不许一个人多嘴。”
说话间,鹰王府的总管,胖嘟嘟的福明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诸霸天忙奔过去,抱拳躬身:“您来了?”
福明抬了抬手,含笑说道:“老朋友了,干嘛这么客气?”两眼来回一扫,道:“哟!
怎么今儿个大伙儿都在外头等着,姑娘也在这儿,咱们爷儿俩可真是许久不见了,过来,让你福爷瞧瞧。”他冲红衣大姑娘抬起了手,红衣大姑娘低着头走了过去。
福明有点诧异,道:“怎么了?今儿个挨了骂了?不对呀!别人不知道我清楚,你爹有几个胆敢骂你,也舍不得呀!哟!怎么了这是,我还没瞧见呢!别哭,姑娘,谁欺负了你,告诉你福大爷,你福大爷给你出气。”
诸霸天强笑说道:“没什么,还不是使小性子。”
红衣大姑娘猛然抬起了头,道:“您不许别人说,我说,刚才来了个刀疤黑衣客,说不定就是鹰王爷要找的那个人”
福明一怔,急道:“真的?在哪儿?人在哪儿?”
“走了。”红衣大姑娘冷冷说道:“人家艺高本事大,显了一阵威风走了。”
福明又怔了一怔,道:“我明白了,吃了亏了,是不,姑娘?”
红衣大姑娘眉梢儿一扬,道:“才没有呢!爹硬拦着我。”
福明拍了拍她的肩:“别的事儿包在我身卜,唯独这件事儿,只怕你福大爷无能为力管不了”转眼望向诸霸天,道:“老兄弟,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许瞒一点儿,究竟怎么回事儿,怎让他跑进了你的家里?”
诸霸天没奈何,只有一五一十地说个明白。静静听毕,福明半天没说话,过了老半天才道:“老兄弟,王爷交待我的事儿,我托了你,可是不能让你为难”
诸霸天双眉一耸,道:“福总管,您说这话就见外了”
福明摇了摇手,道:“老兄弟,你别着急,话还没说完呢!我说的是实情实话,不是跟你见外,原先我不知道王爷找的这个人是谁,二趟回去,我才听人说,王爷要找的这个人是鼎鼎大名的‘大漠龙’傅天豪”
诸霸天神情一震,吃惊的道:“谁?福总管,您说他是谁?”
红衣大姑娘一双美目睁得老大,叫道:“‘大漠龙’?您说他是‘大漠龙’?”
福明点了点头。
诸霸天颓然说道:“那难怪了,难怪我这儿没一个是他的对手,关外来的,我早该想起是他,可是偏偏我没想起”
“不对吧!福大爷。”红衣大姑娘道:“‘大漠龙’怎会那么个长相,脸色腊黄腊黄的,还有条刀疤。”
福明摇头苦笑,道:“我就不知道了,我原也听说‘大漠龙’挺俊的,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再让你们为难,给你们找麻烦,我这就回去禀报王爷去,王爷不是个不明理的人,他也会收回成命的,你们忙吧!我走了。”他可是说走就走,带着人就转了身。
他转了身,可是他不及红衣大姑娘快,红衣大姑娘一声没吭,带着一阵香风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诸霸天大惊,忙叫道:“亚男,亚男”他叫他的,红衣大姑娘都没了影儿。
诸霸天真急了,头上都现了青筋,跺脚说道:“这丫头都让我惯坏了,就是这么任性,准是找‘大漠龙’去了,你们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追她去。”
有他这句话,他那几个徒弟忙先后蹿了出去。
诸霸天又跺了脚,道:“这孩子,她还说人家不知天高地厚呢!我看她才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算了,既然知道了她也不仔细想想,这主儿咱们惹得起么?”
福明拍了拍他,道:“老兄弟,别着急,谁都知道‘大漠龙’是个大盗,可是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咱们心里明白,是不?他要伤人的意思,刚才怕不把你这儿闹翻天了,再说,‘大漠龙’傅天豪既然是有心要躲着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老兄弟,别着急了,我准保姑娘一会见就回来。”
诸霸天苦笑一声,道:“但愿如此了!”
红衣大姑娘诸亚男,有没有追着“大漠龙”不知道。
可是“大漠龙”傅天豪到了京里的消息,却由诸霸天徒弟的嘴里传了出去。
没半天工夫,北京城的人全知道了。
这家小茶馆儿坐着这几个人,一个干瘪瘦老头儿,一个瘦高汉子,一个白净脸汉子,一个黑壮汉子。
四个人四碗茶,京城里的茶馆都不错,水好,茶叶好,沏起茶来讲究多,所以每一壶茶都是香喷喷的。
茶香,可是四个人没一个动茶碗,瘦高汉子低着头拨弄着茶碗,茶在碗里晃动,一会儿溅出了一点儿。
干瘪瘦老头儿嘴里吸着旱烟,湘妃竹子杆儿,翡翠嘴儿,钢烟袋锅儿,挺讲究的,闭着眼,翘着腿,吸得“叭”、“叭”直响。
过了一会见,瘦高汉子忍不住了,他抬起了眼:“老爷子,您瞧这消息可靠不?”
瘦老头儿连眼都没睁,道:“什么消息?”
瘦高汉子道:“您是怎么了,傅”
他刚说个“傅”字,瘦老头儿点了头:“可靠,我信。”
“可靠?您信?”瘦高汉子道:“那咱们在‘宛平’看见的”
瘦老头儿睁开眼,把烟袋锅儿往鞋底敲了敲,然后慢条斯理地道:“别人只有一条命,他有九条命,咱们看见的,八成儿是他施的障眼法儿。”
白净脸汉子倏然一笑道:“老爷子,我有同感。”
瘦高汉子一转脸道:“老二,你还笑得出来?”
白净脸汉子往后一靠,淡淡说道:“不笑怎么样?我能哭?
人生在世,没无往不利的,多少总得受点儿挫折,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照样走道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瘦高漠子道:“可是他”
“他怎么样?”白净脸汉子道:“他要真是个有能耐的人,也不会在赵六指儿里栽个跟头,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人生在世,
没里往不利的,他既然能在赵六指儿手里栽个跟头,就能在别人手里再栽个跟头,有什么好怕的?”
瘦高汉子道:“你说得倒轻松啊”瘦老头儿抬手一摆,道:“行了,你们俩别抬杠了,他不犯我,我不犯他,我现在身不在公门跟他之间的事儿已经算了了,现在我要找回来的,只是那娘儿们”
瘦高汉子道:“老爷子,您别忘了,他那张脸”
“我没忘。”瘦老头儿脸色一沉,冷笑说道:“你真好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事儿已经做了,大不了一肩挑起,难道还叫我带着你去跪地求他不成?”
瘦高汉子脸色一白,没说话,但旋即又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既然他命人没死,咱们得防着点儿。”
“大哥。”白净脸汉子笑道:“用不着你担心,京城、‘宛平’近在咫尺,这消息很快会传进赵六指儿耳朵里去,做过亏心事儿,他准不安稳的,‘大漠龙’只应付他就够忙的了,那还能分身找咱们。”
瘦老头儿点头说道:“老二说得对,且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咱们干咱们的。”
白净脸汉子道:“老爷子,咱们这封信,怎么个往里送法?”
“往里送?”瘦老头儿摇摇头道:“谈何容易,别说‘鹰王府’的那‘戈什哈’人人了得,进都别想进,就是这一圈内城也不好进,别看当日我是直隶总捕,这四个字儿在这儿吃不开。”
白净脸汉子道:“那您说这封信怎么个送法儿?”
瘦老头儿道:“我自然有办法,皇上每年这时候总要去一道西郊,而每年的这一趟照例由鹰王带着铁卫开道,咱们趁这时候把信送到他手里去。”
瘦高汉子道:“来个拦马递信?”
“你机伶?”瘦老头儿冷笑一声,值:“拦马递信,你去拦马递信去,不说暴露了行藏,长了翅膀也跑不掉,你有多大本事能近得鹰王,怎么能拦马递信?咱们得想个办法,隔着老远把信射过去。”
瘦高汉子说话就是不受听,可是说起来,他也真够笨的,他脸上红了红,没敢再吭气儿。
白净脸汉子道:“您看这样儿行么?我是说这封信管不管用?”
瘦老头儿道:“那就要看鹰王知不知道她是个干什么的,他要是不知道,我敢说这封信一定管用。”
白净脸汉子道:“万一他要是早就知道了呢?”
瘦老头儿冷笑一声,两眼之中射出夺人的异彩,道:“他要是早就知道她是个干什么的,那表示他有意包庇,大清朝律法不容这个,别看我是个升斗小民,我照样儿能扳倒他,除非不想要这个王爵,除非他不想要荣华富贵,要不然他最好马上把她撵出来。”
瘦高汉子道:“以鹰王的勋名权势,要什么样儿的没有,我看他不会舍不得这个。”
白净脸汉子淡然一笑,道:“那可难说啊!古来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不是没有,拿近一点的来说吧!顺治只为个董小宛能出家当和尚去,吴三桂为个陈圆圆能引清兵入关,洪承畴为-个色字能冲人低头,这位鹰王是个怎么样的人,咱们不是不清楚,姓凌的那娘儿们,不正投了他的所好么?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瘦老头儿灰眉一扬道:“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得出,万一不成,计之后还有二计,我姓谭的在官场里、江湖道上打了这么多年滚儿,就不信斗不过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白净脸汉子还待再说。
瘦老头儿一挥手,道:“谁都别再说什么了,咱们找个歇脚的地儿去,且等时机来临。”
他站了起来。
口口口
福明带着人匆匆地回到了“鹰玉府”一五一十地把实情说了。
鹰王胜奎正在凉亭里跟凌红下棋,石几上放着一盏八角琉璃灯,挺亮的。
鹰王胜奎一听就皱皱眉,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胜奎?”
凌红道:“别这么说,你在显赫中,勋名盖世,权势惊人,他一介布衣,又是官家到处缉拿的大盗,他怎么能来见你,一半儿也是为你着想,换做你是他,他是你,你愿不愿意跟他见面。”
鹰王胜奎笑笑说道:“希望是这样,不过以我看,有八成是他一身傲骨,不愿沾一点官气,而且你在我这儿,他心里也不大舒服。”
凌红瞪了他一眼,道:“又来了,你怎么改不了。”
鹰王胜奎笑了笑道:“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要找他就得趁早,过些日子我就没工夫了。”
凌红道:“哟!过些日子就没工夫了?你要干什么去?”
鹰王胜奎道:“每年这时候,皇上总要到西郊住些日子去,照例得由我带着人开道、护驾,你想,到了那时候,我怎么分得开身?”
凌红道:“皇上去西郊,怎么由你开道护驾?步军统领、九门提督,他们是干什么的?”
鹰王胜奎笑笑说道:“我的圣眷比他们隆啊!”凌红瞟了他一眼,道:“你神气!”
鹰王胜奎摇摇头,道:“别的不敢说,这一点儿嘛!他们还真不能跟我比。”
凌红道:“别净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说的西郊是指”
鹰王胜奎回道:“是圆明园,在‘西直门’外‘海甸’。”
凌红道:“圆明园?”
鹰王胜奎道:“‘圆明园’当初不叫‘圆明园’,叫‘畅春园’,圣祖二十三年、二十八年两次南巡,憧憬江南湖山之美,庭园
之胜,下旨在海甸西舟陵畔,前明武清侯李纬的清华园故址,建了这座‘畅春园’,以为避喧听政之所,后来又改‘玉泉山’的‘澄心园’为‘静明园’,复建‘香山’行宫为‘静宜园’,跟畅春园形成鼎足,到那时候已颇具规模,一直到四十八年又经改筑,
遂定名为‘圆明园’,到世宗践祚之后,又把‘圆明园’扩建了一次”
凌红道:“那么,现在的‘圆明园’,规模相当大了?”
鹰王胜奎笑笑说道:“何止规模很大,集天下庭园之大观,它按江南名胜图绘,共计有三十六景、十八门、二十四桥、七十二亭,金鳖玉晾、柳浪闻莺、乎湖秋月、夹境鸣琴、洞天深处、风月无边,断桥残雪,无一不备。”
凌红道:“这岂不是把江南的名胜都搬到京里来了么?你们的皇上可真会享受啊!”鹰王胜奎目光一凝,道:“我们的皇上?”
凌红道:“不是你们的皇上是谁的皇上?别忘了我是汉人。”
鹰王胜奎一点头,道:“好,我们的皇上,一旦你成了鹰王福晋之后呢?”
凌红道:“到那时候再说吧!别太乐观,咱们俩之间的这件事,还不知道会开什么花,结什么果呢!”
鹰王胜奎笑笑说道:“我倒要看看有谁能拦我,敢拦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叫我胜奎打个一辈子光混儿不成?”
凌红笑了,一双玉手抱着膝道:“好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族亲眷里有的是娇贵格格,玉公大臣那府邸里有的是大美人儿,遍观诸旗”
“够了。”鹰王胜奎道:“我不喜欢,瞧不上眼,奈何,这又不是捏泥人儿,硬配对儿。
凌红笑道:“幸亏不是捏泥人儿,要不然冲你这脾气,谁犯、了你谁倒霉。”
鹰王胜奎两手一摊,耸肩说道:“这不就是么!怕嘛就别嫁给我,总得找一个不怕我这脾气,降得住我的。”
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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