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两个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左边那一个躲在长廊尽头的屋角后,右边那一个站在了离小楼十一二丈远近的那座假山旁,看样子他不像有意躲着偷听,而像要走向小楼,走到假山旁停了下来,左边那一个满脸是笑,右边那一个脸色发白,刷白刷白的。
轻快步履响动,崔护像-阵风般到小楼前,他叫住凤妞儿,然后到凤妞儿跟前低低说了两句,凤妞儿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小楼。
崔护又像一阵风般走了,凤妞儿进了小楼,崔护也走得没了影儿。那两个,左边那一个,跟右边那一个,也先后从长廊尽头那处屋角处跟那座假山旁消失不见了。
口口口
傅天豪睁开眼望着凤妞儿进了屋。
在楼上跟在楼下,凤妞儿她判若两个人,上了楼她就笑吟吟地,而且出奇的娇柔。
她进门便道:“算你运气好,赵六指儿让我在你身上还继续下工夫。”
傅天豪倏然一笑道:“谢谢赵六指儿,不是他我真没这份艳福。”
凤妞儿白了他一眼,啧道:“贫嘴”
挪身坐在床沿儿上,望着傅天豪道:“我原以为‘大漠龙’是个永远扳着脸不会笑的,孰不知不但你会笑还有这么一张贫嘴。”
傅天豪道:“我也有扳着脸不会笑的时候,不过那要看是什么时候,对谁,是么?其实,谁都一样,刚才在楼下的你跟现在的你就绝然不同。”
凤妞儿道:“那是因为我一见他们就讨厌,甚至于恶心,难道说你不讨厌我。”
傅天豪道:“我拿你当朋友,当红粉知己。”
凤妞儿道:“因为我这个人还不错,不是那种头顶上长疮,脚下流脓,坏透了的人。”
傅天豪道:“凤姑娘,我发现了你隐藏着善良的一面,那是难能可贵的。”
凤妞儿眼圈儿突然一红道:“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碰上一个拿我当人,甚至拿我当朋友,许我为红粉知己的人了,尤其这个人是你,即使是假的我也信。”
傅天豪道:“凤姑娘,我并不希望你救我,我只希望你能挣脱这个邪恶圈儿”
凤妞儿微一摇头,黯然说道:“太迟了,傅郎,我是隔着墙吹喇叭,名声在外,一旦走出去,受不了人们的目指。”
傅天豪道:“凤姑娘”
凤妞儿伸手按上了他的嘴,道:“不淡这些了,跟你在一起,我本来很高兴,可是一提起这些就想哭,我要告诉你,虽然赵六指儿让我在你身上继续下工夫,可是他这种主意不会维持太久,过不了晌午他就会改变主意的,你心里最好有个准备。”
傅天豪讶然说道:“这是为什么?”
凤妞儿道:“刚才我在楼下跟罗玉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么?”
傅天豪道:“听见了,不过没听完全,怎么?”
凤妞儿道:“我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说给躲在不远处的另两个人听的。”
傅天豪道:“另两个人是谁?”
凤妞儿轻声道:“谭北斗的大弟子,展熊飞的七徒弟。”
傅天豪一怔,旋即说道:“你看有用么?”
凤妞儿道:“至少他们两方都对赵六指儿动了疑,谭北斗老好巨滑,或许会不动声色,展熊飞跟张保可不是能忍这份仇恨的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找你了,再加上谭北斗暗中一挑,只怕过不了多久就有得热闹瞧了。”
傅天豪道:“凤姑娘,这话可是你说出去的。”
凤妞儿微一摇头道:“别担心我,换别人不要紧,只要别换赵六指儿就行了,听我刚才始终没明提藏宝的事?”顿了顿道:“没这么做之前,我急着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之后我却又后悔了,这么一来势必逼得赵六指儿改变主意不可,他一改变主意,你在这儿就待不久了。”
傅天豪道:“这就跟害了病非打针不可一样的道理,扎一针病就好了,怕扎针永远让病魔缠身,长痛何如短痛。”
凤妞儿道:“赵六指儿出了名的狠毒,我怕你受不了”
傅天豪倏然笑道:“没什么受不了的,受不了也得受,他只要别让我落个残废”
凤妞儿机伶一颤,突然摇头,道:“不,我绝不能止他碰你一下,你不知道,只要他一伸手,不死也会落个残废。”
傅天豪眉锋微微一皱,道:“凤姑娘”
凤妞儿摇头说道:“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不让他动你。”
傅大豪道:“凤姑娘,要救我只有一个办法。”
凤妞儿道:“我知道,可是只有杜步娇才有解药,一时半会儿我没办法从她那儿拿到解药,只有再等,等机会”
只听一阵吆喝声遥遥传了过来,凤妞儿一凝神,旋即说道:“西跨院闹起来了”
傅天豪道:“展熊飞、张保跟他那几个徒弟,只怕一个也活不成了。”
凤妞儿道:“那怎么会,一个孙伯达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傅天豪道:“凤姑娘,你糊涂了,这件凶案一旦揭穿,展、张二人不但会跟孙伯达划地绝交,割袍断义,非杀罗玉成不可,而且也一定会跟赵六指儿翻脸,孙伯达是赵六指儿一伙儿,尤其赵六指儿已有霸占‘张家口’地盘之心,你想,赵六指儿会让他兄弟活着离开赵家大院么。”
凤妞儿呆了一呆道:“照这么说只怕孙伯达师徒也活不成了,赵六指儿杀了展、张二人后,孙伯达已经没利用价值,何况他原先打的就是先除展、张二人,再杀孙伯达的主意。”
傅天豪一叹说道:“他兄弟一向所学都不俗,要是同心协力,合作无闻,只怕赵六指儿难以动‘张家口’分毫,奈何他三兄弟之间自己先起了内哄,又来到赵六指儿地盘之内?”
傅天豪这里刚刚把话说完,西跨院那阵阵的叱喝声,适时归于沉寂,傅天豪叹了口长气,接着道:“完事了。”
凤妞儿缓缓说道:“只怕赵六指儿他们,很快地就要到这儿来了。”
傅天豪目光一凝,道:“话是姑娘说出去的,更是赵六指儿一旦追究起来”
凤妞儿脸色变了一变,道:“不要紧,我自有办法应付”
傅天豪忽一凝神,道:“姑娘,有人来了。”
话声方落,楼下响起了一阵急促弹指甲声。
凤妞儿站了起来,道:“你快躺着吧,我下去看看去。”
她没容傅天豪说话,袅袅行了出去。
凤妞儿下了楼,她的神色相当平静“猴儿脸”崔护带着两个人站在楼门口儿,他的脸色却不大对,凤妞儿一出来他便道:“大妹子,老爷子让我把姓傅的带到花厅去。”
凤妞儿清楚地看见崔护衣裳上有几处血迹,她目光一凝,道:“大师哥,你怎么了?”
崔护笑笑,笑得有点不自在,道:“没什么,吃咱们这碗饭的,身上还少得了血迹么,别耽搁,大妹子,老爷子在花厅等着呢。”
凤妞儿道:“怎么回事儿,大师哥刚才不是说,老爷子要我继续在姓傅的身上下工夫么?
如今怎么又要”
崔护道:“事情有了变化,老爷子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凤妞儿没说话,凝望着崔护半天才道:“这么说,以后没我的事儿了?”
崔护道:“大概是吧,不过老爷子也让大妹子跟我到花厅去一趟。”
凤妞儿微一点头,道:“好吧,大师哥在这儿等等,我上去换件衣裳”
崔护截口说道:“大妹子,别耽搁了,没那么多工夫,都是自己人,还要换什么衣裳。
老爷子脾气大妹子你最清楚,要是让他等急了,发了火儿,我可担待不起”一顿继道:
“上去把姓傅的架下来。”
他身后那两个黑衣壮汉答应一声,一起扑向小楼。
凤妞儿没动,也没再说话,只拿一双凤目紧紧地盯着崔护,她知道事情不对了。
崔护不让她再上楼去,分明是防她跟傅天豪“串供”她开始思索对策了。
崔护让她看得很不自在一双目光根本不敢跟凤妞儿的凤日接触,他只望着楼门口。
楼梯登登响,那两个黑衣壮汉粗暴地架着傅天豪下来,龙困沙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傅天豪仍然全身醉软无力,只有任人摆布,可是他见着凤妞儿不能不问一声;“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儿”
凤妞儿脸色一寒,道:“我也不清楚,跟他们去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猴儿脸”崔护一偏头,那两个黑衣壮汉架着傅天豪走了,把傅天豪都架离了地。
崔护随后冲凤妞儿道:“大妹子,走吧?”
其实,用不着他催,凤妞儿心里比谁都急,她是要赶紧到花厅去。
凤妞儿在前头走“猴儿脸”崔护紧紧跟在她身后,生似怕她跑了-般,他错了,这时候要让凤妞儿走只怕凤妞儿都不会走。
那两个黑衣壮汉架着傅天豪进了花厅,凤妞儿跟着进了花厅,花厅里十几个人,可是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花厅里不像个开香堂的样子,没有腊烛没有香,也没有祖师爷的神位,只有赵六指儿坐着,跟尊佛似的,寒着一张脸,脸色阴沉得不得了。
杜步娇紧挨着他身后站着,一只手还搭在赵六指儿的肩头上,要在平时,赵六指儿的一身骨头早就酥了,他不会任杜步娇站在他身后,一定把杜步娇拉在了他的腿上。
如今,或许是因为心里气,没那份闲情逸致,再不就是当着这么多人,说什么他也得装装,他跟前摆着一张大八仙桌,桌上放着一盘盘的水果,有皮儿薄、个儿人、水儿多的水蜜桃,布颗颗赛珠子、色呈紫红,引人垂涎成串儿的葡萄,有既细又嫩鸭儿梨,有算算总有七八样之多,无一不是珍品。
赵六指儿可真会享受,这些东西寻常人家别说吃了,一辈子也难看见几回,他的另几个徒弟跟手下得力的几个爪牙站在桌子两旁,一个个跟泥塑木雕的一般,运动都不动一动。
倒是杜步娇,隔没一会见便摘个葡萄放进了那张诱人的小嘴儿里,嘴里吃着葡萄,一双能勾人魂儿的妙目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刚进来的凤妞儿,一副幸灾乐祸模样儿,大厅里的气氛,赵六指儿的那张脸,再加上杜步娇的神色,凤妞儿马上又多明白二分。
两个黑衣壮汉可是够粗暴的,进得花厅砰然一声就把傅天豪摔在了八仙桌前,可怜傅天豪身子醉软,四肢乏力,一下被摔得结结实实,幸他扭头把脸避开了,要不然非摔个满脸儿不可。
凤妞儿却连看也没看傅天豪一眼,迳直走到八仙桌前,往桌前一站,扳着脸道:“老爷子,我来了。”
赵六指儿两道眉毛一耸,似乎就要发作,可恰这时杜步娇搭在他肩上那只手动了一动,他两道眉毛马上落了,打鼻子里“嗯”了一声道:“老大告诉你了吧,我要开香堂”
凤妞儿道:“我正要问问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办事不力,还是”
赵六指儿道:“我也正要告诉你,西跨院那边儿出了事儿”
凤妞儿目光一凝,道:“西跨院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
赵六指儿两眼一翻道:“你没听见动静么?”
凤妞儿道:“听是听见了,可是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杜步娇吃了一颗葡萄,随手一扔葡萄皮儿,娇笑说道:“小楼春暖,凤姐把门窗关得紧紧的,几乎跟我们都隔绝了,当然不会知道外头出了什么事儿。”
凤妞儿眉梢儿一扬,道:“二妹,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可是老爷子的意思,我也是拣人家的剩儿。”
杜步娇笑笑说道:“我知道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可是我要问问,凤姐照老爷子的意思做了多少?”
凤妞儿“哦”地一声,突然笑了,是冷笑:“我明白了,敢情有人怪我办事不力啊,那要看怎么说了,碰见这么个嘴比瓶口还紧的人,我相信就是换换口味你也没办法,再说他开出了条件先要解药”
杜步娇娇笑一声道:“成不成倒不怎么要紧,要真碰上一个嘴比瓶口还要紧的人,我还是真照样没办法,不过我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我不干。”
凤妞儿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我懂,只是这还要二妹你帮忙,你把着解药不放,我就是想先赔上身子都没办法,是不?”
赵六指儿的脸色突然间好看了不少,-抬手,道:“好了,好了,你们姐儿们不要吵了,办正事要紧”
杜步娇眉目皆动,娇笑一声道:“老爷子可真是疼凤姐啊,疼得让人吃味儿,只要凤姐没吃亏,有天大的事儿也不在乎了。”
这话赵六指儿岂能不懂,可是装没听见.目光一凝,望着凤妞儿道:“我告诉你,孙老三师徒干的事儿,不知道怎么让展老人跟张老二知道了,他两个一火,就跟孙老三插了香头儿,而且要杀孙老三的徒弟,我不能让他们在赵家大院斗狠闹事儿,更不能让他们洒得我赵家大院到处是血,我把他们全劝住了,事儿是平了,可是我的大事也泡了汤,我要问问你,展老大跟张老二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凤妞儿道:“老爷子您问我?”
杜步娇娇笑一声道:“今儿早上有人看见展老大七徒弟白君武从后院出去,看见凤妞儿跟孙老二的好徒弟罗玉成在小楼前说过活,不问凤姐问谁呀?”
凤妞儿道:“跟孙老三徒弟说说话,应该没什么要紧,至于白君武进过后院,这后院里住的不只我一个人,是么?”
杜步娇笑笑说道:“话是不错,只是凤姐跟罗玉成的谈话,要是让白君武听见了,凤姐是有意说给白君武听的”
凤妞儿道:“二妹认为是这样么?”
杜步娇道:“我只是这么猜猜,事关重大,做妹妹我又怎么敢妄下断语,凤姐说是不是?”
凤妞儿目光一转,一双动人美日落在赵六指儿脸上,笑嘻嘻地道:“老爷子,您又是怎么个看法?”
赵六指儿干咳一声道:“这个我只是问问,你有没有跟罗玉成提这件事,知道不知道白君武也在后院里?”
凤妞儿浅浅一笑道:“看来老爷子跟二妹都这么爱护我,心里想说的话也都不便直说,我看还是我自己说吧”微一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我跟罗玉成提过,告诉罗玉成说我已经把真象告诉姓傅的,我知道当时白君武就在假山旁。”
杜步娇一笑说道:“这不就得了么,凤姐啊,你可真帮了咱们老爷子的人忙了,老爷子待咱们也不薄,你可也算得报了恩了。”
赵六指儿脸色一白,冷笑说道:“正如二丫头所说,你可真帮了我的大忙,我待你不薄,你可也是算报了我的恩了。”
凤妞儿道:“老爷子,您的意思我懂,只是我要问一问,我哪一点做错了?”
赵六指儿双眉一扬,砰然一声拍桌子:“你哪一点儿做错了,你还跟我装糊涂”
他这一掌拍得不轻,八仙桌上的盘儿乱跳,一串儿葡萄翻滚下了地。
杜步娇俯身把它拾了起来,道:“瞧您,干嘛拿葡萄出气呀,它又没惹您,是大老远从‘吐鲁番’运来的,值多少银子一串儿,别人求还求不到呢!”一顿,又放回盘子里。
凤妞儿望着她笑了笑,然后转望赵六指儿,平静地道:“老爷子,我要问问您,你是知道这姓傅的不肯吐露一个字儿,照这么看,咱们得在他身上狠下一番工夫,可是东西两个院子里都有人等着,您能把姓傅的抓在手里几天?您还要不要东西子?”
赵六指儿眼一瞪道:“你这活什么意思,我就是把姓傅的抓在手里一辈子,谁又敢哼一声。”
凤姐儿道:“老爷子,咱们是以事论事,不是动意气的事,您久抓姓傅的不放,他们不敢明白表示什么,可是他们心里会不痛快,日子一久也难免动疑,老爷子,您是北六省的总瓢把子,不能这么对人,这样不能服人。”
赵六指儿冷笑一声道:“好啊你倒数落起我来,我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难道还不如你不成。”
凤妞儿道:“老爷子,聪明一世的人,也有一时的糊涂。”
赵六指儿一瞪眼道:“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凤妞儿笑道:“我说该怎么办,老爷子,您问得好,问得真好,现在您可以抓住姓傅的,他是您一个人儿的,您爱抓他多久就抓他多久,要怎么折腾他就怎么折腾他,既不怕招人不快,也不怕招人动疑了,‘张家口’也成了您手掌心儿的东西,老爷子,您还求什么!”
赵六指儿静听之余,脸色刹那数变,凤妞儿把话说完后,他两眼一下子瞪得老大,道:
“凤妞儿,这么说你是有意”
凤妞儿淡然一笑道:“我不敢这么说,也不敢说帮了您的忙,成了您的事,只要老爷子别再以为凤妞儿吃里扒外没良心,我就很知足、很知足了。”
赵六指儿眉锋一皱,道:“凤妞儿,你”旋即他陪着笑脸站了起来。
这时候杜步娇带笑开了口,她笑得不怎么自在,脸色也有点难看:“这么说,老爷子是错怪了凤姐了,只是,孙老三跟老爷子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凤妞儿脸色一沉,造:“二妹,无论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不错,孙老三跟老爷于是有不少年的交情,这回也帮了老爷子不少忙,可是,事成之后老爷子打算怎么对付他,老爷子自己明白。”
杜步娇一怔,侧脸转望赵六指儿,道:“老爷子”
赵六指儿干咳一声,抬于说道:“行了,行了,待会儿再说,待会儿再说”
杜步娇眉梢儿一扬,道:“老爷子,西跨院碍手碍脚的已经没了,可是东跨院”
凤妞儿冷冷说道:“大鹰爪谭北斗老奸巨滑,自己清楚他的处境,只要到头来给他一具傅天豪的尸首,他连一个屁也不会放。”
赵六指儿一点头道:“凤妞儿真是料事如神,西跨院闹翻了天,东跨院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完事之后我派人过去一看,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大鹰爪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他那三个徒弟溜了。”
杜步娇一怔,道:“有这种事儿”
凤妞儿冷笑道:“谭北斗果然不愧是老奸巨滑,一见风声不对,唯恐西跨院的事儿落在他头上,夹着尾巴就溜,他溜得是时候,要不然我就要劝老爷子也把他们一并放倒”
赵六指儿目光一凝,道:“怎么回事,凤妞儿,难道你”凤妞儿道:“我还没告诉您呢,今儿早上我跟罗玉成在小楼说话的时候,后院里除了一个白君武之外还有一个谭北斗的大徒弟郝玉春,从这一点看,谭北斗这种朋友交不得,再加上他身边一共有七个人,却只带进赵家大院三个人,把另四个留在外头,更见用心叵测,这种人不该留该留谁!”
赵六指儿双眉一扬,道:“有这种事儿,怪不得他先溜了,原来他料准了西跨院要出事儿。”
凤妞儿冷笑一声道:“老爷子,他有没有在展老人、张老二两个后头烧了把火还很难说呢,您还是防着他点儿好。”
赵六指儿脸色一变道:“他要真在展老大、张二老两个后头烧了把火,他就是想坐收渔人之利,要真是这样的话,他绝不会远离”
凤妞儿道:“所以我说您还足防着他点儿好。”
赵六指儿砰然一声拍了桌子,道:“他不称称自己的斤两,竟敢跟我老大,带几个人给我搜搜去,一有发现马上往回报。”
崔护答应一声就要走。
凤妞儿抬手一拦,道:“慢着,老爷子,谭北斗虽然现在身后没了靠山,可是他本人是个老奸巨滑人物,经验历练两丰,身手也绝不含糊,再加上他三个徒弟跟身边‘四残’,实力仍是相当得可观,也相当得扎手,您虽然是北六省的总瓢把子,可是咱们赵家大院毕竟只有这么几个人,目前犯不着跟他抓破脸”
赵六指儿道:“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凤妞儿道:“咱们跟西跨院那三兄弟间的这件事,并不是两败俱伤,既不是两败俱伤,一时谭北斗他就绝不敢硬往咱们赵家大院闯,只要咱们不先找他,他就绝不会先惹咱们,唯一使他耿耿于怀的,只是这个姓傅的”
赵六指儿道:“怎么样,难不成你叫我让给你?”
凤妞儿道:“那就要看老爷子您还要不要东西。”
赵六指儿道:“瞧这话问的,当然要,现成的东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