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请坐坐,喝杯茶的工夫。”
那两个青衣汉子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汉子忙端过了两杯茶,陪笑说道:“二位要不要先吃喝点儿?”
一名青衣汉子摇头说道:“不必了,我们回去再吃。”
那汉子道:“那您二位坐坐,我去添点儿火去,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他哈个腰进里头去了。
两个青衣汉子无聊闲坐,东看看,西看看,不时向着李燕豪投过一瞥。
李燕豪装作没看见,仍吃喝他的。
“喂,”一名青衣汉子突然冲李燕豪开了口:“你是来干什么的,这么早。”
太无聊了,没话找话说。
李燕豪转过目光,道:“来游山的。”
那青衣汉子笑道:“太早了,游山那有这么早的,山上的雾还没开,一上去什么也看不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山涧去”
李燕豪道:“所以我才到这儿来先吃喝点等等,我这个人喜欢清静,抢的也就是晨间这份清静。”
另一名青衣汉子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李燕豪道:“城里。”
青衣汉子道:“宛平?”
李燕豪道:“不,京城里。”
那青衣汉子神色一动,道:“噢,你是京城里来的,京城里这两天有什么热闹么?”
李燕豪道:“没有,一不逢庙会,二不逢赶集,三不逢节日,哪来的热闹。”
那青衣汉子道:“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稀罕事儿?”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稀罕事儿倒是有一椿,前些日子到处可以看见要饭的化子,打昨天起突然一个也找不到了,城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两名青衣汉子只望了一眼,另一名开口问道:“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李燕豪道:“要是知道,也就不算稀罕事了。”
“说得是,”那青衣汉子点头说道:“你是个干什么的?”
李燕豪目光一凝,道:“我么,二位看呢?”
那青衣汉子道:“我两个要是看得出来,也就不问了。”
“说得是,”李燕豪倏然一笑,点头说道:“我在官家,是个吃皇粮拿皇俸的。”
两个青衣汉子脸色一变,一个作势要往起站,另一个扯了他一把,道:“这么说,你是在官家当差了?”
“当差么?不,”李燕豪摇头说道:“吃皇粮,拿皇俸,并不一定个个都是当差的。”
那青衣汉子道:“那你是干什么的?”
李燕豪傲然一笑道:“我是个让人家给我当差的。”
那青衣汉子道:“噢,你是个当官的。”
李燕豪摇头说道:“我只有爵,没有官。”
那青衣汉子睁了眼,道:“你只有爵,没有官,这么说你是”
李燕豪笑笑说道:“慢慢儿猜吧,包子馒头还没好呢。”
说话那青衣汉子转眼望向他的同伴。
另一名青衣汉子唇边掠过一丝诡异笑意,道:“咱们买的吃喝多,请这位贵人上山吃喝一顿也做做咱们的座上嘉宾吧。”
这名青衣汉子笑道:“能请得一位贵客回去,咱们今天这一趟没白跑,恐怕二主得好好赏赏咱们俩。”他站了起来,往李燕豪坐的那张桌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卖吃喝的汉子从后头走了出来,哈腰陪笑说道:“马上就掀笼了,二位可带着装的东西来?”
这名青衣汉子抬头从腰间解下两个口袋,随手一丢道:“包子跟馒头分开装,卤肉跟馒头放在一个口袋里,斤两跟昨天一样。”那卖吃喝汉子答应着,抱着两个口袋又行了进去。
这青衣汉子往李燕豪桌前一站,含笑说道:“吃饱喝足了没有,跟我们俩一起上山吧,有我们俩做伴儿,便保险摔不着。”
李燕豪笑了,推杯而起,道:“二位好意可感可感,恭敬不如从命,酒足饭饱,我随时可走。”
一块硬银丢在了桌子上。
这青衣汉子怔了一怔道:“没想到你这么爽快。”
李燕豪笑道:“对我有益的事,还有什么不爽快的,二位拿了东西就走么。”
这青衣汉子一点头,道:“不错,拿了东西,马上就走。”
李燕豪道:“那我可以等。”
说话间那卖吃喝汉子提着装得满满的,还直透热气的两口大口袋行了出来,道:“二位,都装好了
,价钱跟昨天一样。“
这青衣汉子抬手一块银子丢在李燕豪的那张桌上。
另一名青衣汉子则过来接过那个口袋。
那卖吃喝汉子一眼瞥见桌上两块银子,抬眼望向李燕豪道:“怎么,您也吃好了?”
李燕豪摸摸肚子笑道:“酒足了,饭饱了,这两位好心邀我一块儿上山,要跟我做个伴儿,这种机会可不多。”
那卖吃喝汉子怔了一怔,旋即陪笑说道:“是,是,早上很滑,有个人做伴儿总是好的,可以有个照顾,您下山的时候,别忘了再到小店来坐坐。”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我这个人一向爱登临名山大川,曾踏遍天下大名山,只这西山是头一遭,西山若是山色好,我也许找个幽静处长住,今生今世就不下来了。”迈步走了出去。
两个青衣汉子怔了一怔,忙跟了出去。
那卖吃喝的汉子怔住了。
出了这家卖吃喝的小店,李燕豪抬眼四下一看,道:“太阳出来了,雾也散了,今儿个天儿好,正宜登临,银峰重叠湛虚明,朗朗峰头对帝京,万壑精光迎晓日,千林琼青映朝晴,寒凝涧口泉犹动,冷逼枝头枭不鸣,只有山僧颇自在,竹茶茗碗伴高清,走啊,逛西山去啊。”
背着手当先迈步,洒脱而飘逸。
两个青衣汉子,两眼直发直。
登上了那蜿蜒曲折的山路,李燕豪似乎诗兴大发,就眼前俯拾皆是诗料的景色,摇头晃脑,大作其诗。听得两个青衣汉子在后头直皱眉,直嘀咕。
走着走着,李燕豪突然回过了头,道:“听二位的口音,二位好像是南方来的。”
一名青衣汉子一点头道:“不错,你好耳力。”
“江南好,”李燕豪吟道:“风景旧曾谙,日照山花红胜天,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两个青衣汉子眉锋又为之一皱。
李燕豪接着说道:“六朝金粉的金陵,枫香夜泊的苏州、无锡、太湖、扬州、春申、西湖、嘉兴,富春、绍兴、宁波、天台、雁荡、四明、天目、莫千、普陀,两位是哪一处”
那青衣汉子道:“我们是来自岭南百粤。”
“哎呀,”李燕豪轻呼一声道:“岭南,好地方,岭南有座名山罗浮,为道教名山,称第十洞天,古传蓬莱有三列岛,浮山即其中之一,传说浮山在古之时由东海浮来,与罗山相合,汉书中说博罗即罗山,浮山则由令镇浮海而来,故称罗浮,罗浮云气甚重,罗浮山上常白云汹涌,大风荡漾,两座大山如陆海所浮,山势秀丽,景色极美,古来名士多访此名山,咏吟之多,品题之胜,实为两粤之冠,罗浮山上有七大寺,五大观,大小九庵二祠,罗浮二山,横亘数十里,秃岩深壑,数以千百,浮在罗之西北,在山顶,极目万里,南可望虎门,大海弥漫,一碧无际,东西可以遥望博罗河源、象头,平陵诸山,北面有龙门虎狮天岭,西面有增执中牯南樵,四围山海拥抱,罗浮还在其中,尖若千叶莲花之葩,飞云顶在其上,又如九层浮围之高尖,古人谓夜半见日,常有奇象”这番话听得两个青衣汉子直了眼。
右边那名青衣汉子忍不住截口说道:“你去过么?”
李燕豪一摇头道:“没去过,岭南百粤那地方去不得!”
左边那青衣汉子问道:“岭南百粤去不得?为什么去不得?”
李燕豪道:“二位既是岭南百粤来的,难道不知道岭南百粤是个吃人的地儿么?”
右边那名青衣汉子道:“岭南百粤是个吃人的地方?谁说的?”
李燕豪道:“怎么,二位不知道,人人都这么说,难道会是杜撰,会是以讹传讹不成。”
左边那青衣汉子道:“只怕是,我生在百粤,长在百粤,到如今卅多快四十了,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听也没听说岭南百粤是个吃人的地方。”
右边那青衣汉子突然说道:“你说岭南百粤是个吃人的地方,难不成岭南百粤有什么猛兽不成。”
李燕豪微一摇头道:“不是猛兽,要是猛兽倒好了,猛兽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人去,听说这东西比猛兽还凶恶,还厉害。”
右边那青衣汉子道:“比猛兽还凶恶,还厉害,那究竟是”
李燕豪这:“二位真不知道?”
右边那青衣汉子道:“当然是真不知道,知道了还问你。”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说得是,二位既然真不知道,我就说给二位听听
“
顿了顿道:“曾几何时,岭南百粤地面上,出了一个凶残、毒辣、神秘、诡异的组织,叫‘龙凤门’”
两名青衣汉子脸色一变,齐声说道:“龙凤门?”
李燕豪道:“是啊,二位听说过了?”
右边那青衣汉子冷冷说道:“‘龙凤门’吃人么?”
李燕豪摇头说道:“他们凶残处,不是在吃人”
右边那青衣汉子冷笑一声道:“借用你们北方一句俗话,你这是反穿皮袄,装羊,你也不看看你到了什么所在,居然敢在我两个面前装神扮鬼,你躺下吧。”
抬手一指点向李燕豪心口,出手相当快。
李燕豪倏然一笑道:“阁下,玩这一套恐怕你还不能。”
抬手扣住了右边青衣汉子腕脉,只一扯,青衣汉子爬下了,没吭一声,也没再爬起来。
左边那青衣汉子大惊,后退一步抬手沉腰便要动。
李燕豪左手五指已落在他“肩井”穴上,只一用力,他闷哼一声矮下半截,李燕豪含笑说道:“告诉我,什么地方能找到你们的主子。”
那青衣汉子咬着牙道:“你是”
李燕豪道:“这无关重要,你也不配问,答话。”
那青衣汉子哼地一声道:“你既然知道‘龙凤门’,就该知道要想从‘龙凤门’人嘴里问出话来,那是痴人说梦。”
李燕豪微一点头道:“我知道,‘龙凤门’有一套能杀人于无形的奇妙法术,可是我也有一套比死还可怕的法术,你信不信。”那青衣汉子没说话。
李燕豪道:“你听说过中原武林有一种搜穴截脉的手法么?”
青衣汉子为之激灵一颤,仍没说话。
李燕豪笑笑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怕哪一套法术。”右手抬起,出指欲点。
青衣汉子忙道:“‘林官寺’”
李燕豪一指仍然点了出去,不过点的是他的“黑甜睡穴”不是“搜穴截脉”
李燕豪点倒了那青衣汉子之后,一个一个拉起两个口袋转身又往上行去。
盏茶工夫之后,他到了“林官寺”
抬眼看,这座“林官寺”建筑颇为宏伟,红墙绿瓦,朱门黄匾,颇具气势。
两扇寺门敞开着,寺门前是一片小广场,广场上站着两个中年青衣汉子。
李燕豪没有躲躲藏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他的步履声惊动了那两个青衣汉子,只见他两个转眼一瞥,面泛诧色,立即双双迎了上来。
往李燕豪身前并肩一拦,左边那青衣汉子喝道:“站住。”
李燕豪很听话,立即停了步,把两个口袋往地上一放,抱了抱拳,道:“请问二位,这儿是‘林官寺’么?”
左边那青衣汉子一点头道:“不错,这儿是‘林官寺’,不过现在的‘林官寺’里没有和尚,也没有纳香火了。”
李燕豪倏然笑道:“二位误会了,我不是来烧香礼佛的,我是受人之托,送东西来的。”
左边那青衣汉子“哦,”地一声,两眼在地上那两个口袋上扫了一下,道:“你受谁之托,送的是什么东西?”
李燕豪往下指了指道:“这两个口袋一个口袋装的是包子,一个口袋装的是馒头跟卤肉,是两个穿着跟二位一样的人在山下小店里买的,他二位在半路突然中了风不能动了,所以托我把这两口袋吃的送到‘林官寺’来。”
两个青衣汉子双双脸色一变,右边那名道:“你说他两个突然中了风,不能动了。”
李燕豪道:“是啊,他两位现在还躺在半山路上,二位要是不信,可以下去看看。”
右边那青衣汉子冷笑说道:“只怕他两个是遇上了高手,给人制住了吧。”
李燕豪倏然而笑道:“看不出阁下还挺聪明的。”
右边那青衣汉子又一声冷笑,闪身欲动。
可是他不及李燕豪快,他两肩刚晃,李燕豪一指头已落在他喉结上,他一声没哼地便躺了下去。
另一个看情势不对,后退一步,张口要叫。
李燕豪俯身从口袋里抓起个包子,跨步上前,往前一送,正好塞进他嘴里。
包子个儿不小,比个拳头少不了多少,青衣汉子一张嘴被塞得满满的,想叫也叫不出来了,他机灵,翻身便往林官寺里跑。
李燕豪笑了,任他跑,双手往后一背,迈着潇洒步伐行了过去。
一进庙门,青衣汉子就拿下嘴里的包子叫了起来,他扯着嗓门直喊,半个西山都能听得见。
李燕豪刚到庙前院子里,两条人影从大殿后掠了出来,双双截住了李燕豪。
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瘦的黑瘦,白的白胖。
两个人俱是一袭青衫,那瘦高青衫客长得是残眉客眼,那白胖青衫客长得则是细眉绿豆眼。
这两个并不陌生,李燕豪在“什刹海”北岸见过。
李燕豪当即一笑说道:“二位好啊,好几天不见了。”
两个人俱是一怔,随听那黑瘦青衫客冰冷说道:“原来是你,我两个正愁找你不着,不想你竟自己送上门来”
李燕豪道:“那不正好么,省得二位到处找了。”
黑瘦青衫客冷笑一声道:“说得是,谁该在哪儿死,这是命里注定的,暗地里有鬼使神差,是谁也阻拦不了。”
闪身欺前,挥掌就抓,鬼爪般五指直袭心口要穴。
李燕豪道:“当日我拔腿开溜,那是有事在身,不愿多事耽搁,今天不同了,今天我是到这儿来办
事的。“他抖手一掌拍了出去。
砰然一声,黑瘦青衫客脸色剧变,一脸的惊怒之色,惊怒归惊怒,他站在那儿恶狠狠的瞪着李燕豪,却没动,因为他一只右掌痛澈心脾,抬不起来,用不上力。
只听那白胖青衫客怪笑说道:“厉害啊,厉害,让我来试试。”
身随话动,一闪欺近,抬腕抖手,在一刹那间向李燕豪一连攻出三掌,这三掌捷如闪电,掌掌劲力惊人,袭的无一不是要害大穴。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你并不见得比他高明到哪儿去。”
他潇洒抬手,轻易化解三掌,第四招突出一指向着白胖青衫客喉结点了过去。
白胖青衫客一惊躲闪,李燕豪沉腕收指,反手一掌闪电般拍了出去,砰然一声,掌打中白胖青衫客右眉,只打得他怪叫一身,抽身疾退。
李燕豪站在原地,始终未移动半步,此刻他也没有近扑,淡然一笑道:“我手下已经留了情,你两个该知足了。”
不知足又如何,两个人一伤右掌,一伤右眉,那一个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出手搏斗。
白胖青衫客脸色煞白,道:“你怎么称呼?”
李燕豪道:“李,李燕豪。”
白胖青衫客目光一凝,道:“你就是那独对‘三青帮’的李燕豪?”
李燕豪道:“不错,那就是我。”
白胖青衫客道:“你好大的胆。”
“没什么,”李燕豪淡然说道:“我也一样地能独对‘龙凤门’。”
黑瘦青衫客怒笑说道:“就凭你?”
李燕豪道:“应该够了,事实上到如今,你们‘龙凤门’中,我还没碰见一个能奈何我的。”
黑瘦青衫客怒哼一声往前冲了半步,也只不过是半步,冲了半步之后,他就停了下来,没再往前移动一丝丝。
李燕豪倏然笑道:“二位若是有意再作较量的话,我随时奉陪。”
只听白胖青衫客冰冷说道:“‘龙凤门’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杀我‘龙凤门’人在先,找上门来寻衅于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燕豪道:“很简单,我要见你们门主。”
白胖青衫客呆了一呆道:“怎么说,你要见我们门主。”
黑瘦青衫客道:“凭你也配?”
白胖青衫客道:“我们门主跟你素味平生,缘悭一面,你要见我们门主干什么?”
李燕豪道:“要见你们门主,自然有我要见你们门主的道理。”
黑瘦青衫客道:“我们门主向来不轻易见外客,再说,凭你的身份也不配见我们门主,我二人对外一向代表门主,你有什么事告诉我两个也是一样。”
李燕豪摇头说道:“你看不起我,我更看不起你,你不配,而且你也做不了主。”
黑瘦青衫客怒喝一声,闪身便扑,想必他那只右手已经不痛了。
李燕豪双眉微扬,淡然说道:“我不愿意伤人,别惹我,给我进去通报去。”
抖手一掌拍了出去。
一但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黑瘦青衫客刚才是壮足了胆,鼓足了勇气,如今一见李燕豪一掌发来,刹时间胆气勇气全消,硬生生收住扑势退了回去。
李燕豪笑了,道:“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进退的才是高人,回去,给我进去通报去吧。”
黑瘦青衫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站着没动,白胖青衫客一见这情形,干咳一声,便要开口。
李燕豪已然开口说道:“要知道,我若是往里闯,你们谁也拦不了我,我之所以让你们进去通报,只是给你们‘龙凤门’一个面子”
白脖青衫客突然说道:“我们门主并没有到中原来。”
“真的么?”李燕豪道:“那好,我自己到后头看看去。”他迈步逼了过去。
那两个作了难,拦吧,仍知道合自己两人之力也拦不住人家,不拦吧“龙凤门”又太没面子。
正自犹豫难决,只听一声脆朗轻喝从大殿后头传了过来:“站住。”李燕豪一怔停了步。
刹时间,那黑瘦青衫客跟白胖青衫客如释重负一般,脸上神色一松,各自暗暗呼了一口气。
随听一个甜美,悦耳,但却稍嫌冰冷的话声从那大殿后传了过来:“你是干什么的?”
李燕豪淡然说道:“中原武林李燕豪,求见‘龙凤门’主。”
那甜美冰冷话声道:“李燕豪,‘龙凤门’可不比‘三青帮’。”
李燕豪道:“我并没有把‘龙凤门’当成‘三青帮’,往后去彼此是敌是友,那也只在贵门不在我。”
那甜美冰冷话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燕豪道:“等见着了贵门主之后,我自有解释。”
那甜美冰冷话声道:“你要见‘龙凤门’主有什么事?”
李燕豪道:“等见着了贵门主之后,我自当奉知。”
那甜美冰冷话声道:“你要不先说明来意,只怕见不了‘龙凤门’主。”
李燕豪道:“那任凭贵门主,不过我今天势必要见着贵门主不可,当然,只要诸位自信能拦得住我
,那自当别论。“
那甜美冰冷话声道:“你很傲啊,你自信能见得了‘龙凤门’主么?”
李燕豪道:“那要看诸位是不是能拦得住我了。”
那甜美冰冷话声道:“‘龙凤门’的‘黑白二侍’拦不住你,我另有拦得住你的人。”
李燕豪道:“那么说让我跟姑娘你赌赌彼此的运气,姑娘要是有拦得住我的人,我不见贵门主就是。”迈步往大殿后行去。
娇叱一声,大殿后转出了两名青衣少女来,两姝长剑出路运剑如灵蛇一般卷向李燕豪。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李燕豪一眼便看出两名少女的剑术极具威势,显然在剑术上的造诣都不浅。李燕豪微退一步,避过丝丝剑气,抬手硬向两柄长剑抓了过去。
那两名青衣少女剑势一顿,沿腕上挥,两柄长剑一起卷向李燕豪右腕脉,左右夹击更见威力。
李燕豪不躲不闪,变抓为指,曲指连弹两弹,铮,铮,两声,两柄长剑斜斜飞起,两名青衣少女也被带得各自踉跄退了一步。
只听大殿后响起一声冷哼。“龙翔凤舞,左阴右阳。”
两名青太少女娇喝一声,抖剑又欺了上来,一上手剑势大异适才,只见剑花朵朵,满天飞舞,一起罩向李燕豪周身大穴。
李燕豪承受对方剑气已然逼人,隐隐人有窒息之感。
他卓立未动,容得满天剑花凌空罩下,突然抬手向着剑影之中逼去。
铮然一声龙吟,满天剑影倏敛,两名青衣少女娇靥通红,各仗剑退立在丈余外,满脸的惊诧色。
大殿后冷哼又起:“我就不信拦不住你,龙吟凤鸣,攻。”
两名青衣少女恭应一声,闪身跨步,执腕抖剑,一气呵成,两柄长剑带着嗡嗡异响卷了过来。
这种战法固然须得力于高明指点,但使剑人本身的修为也得能配合,才能天衣无缝,发挥威力。
李燕豪没容两剑近身,双掌并发,扣向两名青衣少女那持剑皓腕,大殿后响起一声冷哼。
适时,两名青太少女两柄长剑的攻势倏变,各斜划半弧,攻了过来。
李燕豪只觉眼前一花,陡觉一片排山倒海般剑气卷了过来,周身大穴无一不笼罩其下。
心神一震,不退反进,只见三条人影一合乍分,哼声中,两名青衣少女踉跄暴退,各抚皓腕,玉手之中那柄长剑已经没了影儿。
再看李燕豪,他一手持着一柄长剑,淡然说道:“两位姑娘剑术高明,承让了。”
话声方落,一阵香风迎面拂来,一条无限美好的身影当面扑到,挟千钧之威,疾若迅雷奔电。
李燕豪双手并指,两柄长剑灵蛇一般地卷了出去,立时逼退了那条无限美好的身影。
凝目再看,那是位有着无限美好身材的青衣女子,云髻高挽,环佩低垂,那袭青衣长得拖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