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山风双目一瞪,道:“和尚,你敢跟我装糊涂!”
癫和尚忙道:“阿弥陀佛,贫衲还想要这颗光头,贫衲只知道她也跟来了,但不知她走的是哪条路了!”
侯山风神情微松,道:“和尚,偏劳你了,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
癫和尚点了点头,道:“不错,贫衲已悉入这双老眼之中!”
侯山风道:“那么,和尚,你可认得这是何物?”右掌一翻,掌心上平托着那朵小小的铁莲花。
癫和尚一怔讶然说道:“檀樾,此物何来?”
侯山风遂概略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癫和尚皱了皱眉,道:“檀樾,这恐怕要去向问一个人”
侯山风道:“和尚,你说谁?”
癫和尚道:“那有‘百事通’,‘包打听’之称的万皆晓!”
侯山风皱眉说道:“这么说来,和尚你不知道?”
癫和尚摇头说道:“我若知道你就不必再去找那万皆晓了!”
侯山风道:“这多年了,你和尚让我何处去找万皆晓?”
癫和尚笑了笑,道:“檀樾,四海八荒,三山五岳,那随你!”
侯山风眼一瞪,道:“和尚,你敢”
癫和尚忙道:“檀樾,在‘洪泽湖’南有座茅屋,那里住着个老渔夫”
侯山风道:“和尚,你何不早”“说”字未出,脸色一变,身形电闪,穿林不见。
癫和尚呆了一呆,立有所觉,低哼一声道:“真是好朋友”
红影一闪,林内射进一人,癫和尚面首俏生生地站着那身披风氅,背插长剑的红衣人儿。
癫和尚忙合什躬身形,抢前开了口:“原来是女施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然!”红衣人儿美目凝注,道:“若是大和尚来得及走,你我就难相逢了”
癫和尚忙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冤枉贫衲了,贫衲只为追赶那辆马车!”
红衣人儿截口说道:“大和尚,那辆马车已被人炸毁了,我比大和尚迟到一步!”
癫和尚道:“原来女施主是一路跟来的,适才贫衲行经林外”
红衣人儿道:“大和尚,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了,他到哪儿去了?”
癫和尚道:“贫衲不知道,不过贫衲可以告诉女施主一个去处,女施主不妨到那里去问问”
红衣人儿神情一喜,道:“我先谢了,大和尚请说!”
癫和尚道:“‘洪泽湖’南岸住着一个老渔夫,此人姓万名皆哓”
红衣人儿未等话说完便自急急说道:“多谢大和尚,我先走一步了!”娇驱闪动,飞射穿林而去。
望着那无限美好的背影,癫和尚摇头叹道:“情耶,孽耶,何害人如此之深”大袖摆处,僧衣飘飘,缓步出林而去
“长白翁”冷天池的那支奇异的队伍,自离开那片白杨林后,一直漫无目的地在那荒郊旷野中行着,事实上他只有如此,只因为侯山风给他出的这个题太难了,不管是“五毒七煞白骨教”已不存在于这个武林,抑或是“白骨教”己化整为零分散在整个武林之中,那“白骨教”徒的脸上却没有写着字,人海茫茫,宇内辽阔,却叫他哪里去找?
不过,天不从人愿的事固然很多,而从天上掉元宝的事也不是没有,像如今这就是一椿长白翁冷天池等就这么行走着,突然由前面十余丈外的一片人高野草中传出一声轻笑。抬榻的两名黑衣大汉立刻停步不前,那八名白袍怪人也分出了四名,两名护在榻前,两名闪身欲扑。
适时,由那堆人高野草之中转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此人行动如鬼魅,似是随风飘出!他飘出草丛之后,那一双炯炯目光直逼软榻上的“长白翁”冷天池,站在那儿不言不动。
最先忍不住的是那最前面的两名白袍怪人,他二人冷哼一声,联袂向高大黑衣蒙面人扑去!那高大黑衣蒙面人轻笑抬手一抖,砰然两声,那两名白袍怪人竟被他震得身形飞退,落回原处。
冷天池勃然色变,抬手拦住了那再欲扑上的两名白袍怪人,目注黑衣蒙面人冷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老夫去路!”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一笑说道:“冷天池,要早开口,不就没事了么?”
冷天池脸色又复一变,道:“原来你认得老夫!”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冷老是怪我大胆?”
冷天池未置是否,冷哼说道:“答老夫问话!”
“遵命!”那黑衣蒙面人笑了笑,道:“冷老如今要找什么人?”
冷天池一震说道:“你是‘五毒七煞白骨教’徒?”
“正是!”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点头说道:“不过,冷老,那教徒二字委曲了我,我恭为‘五毒七煞白骨教’的总巡察,冷老以后多照顾!”
冷天池冷笑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你”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截口说道:“我如何,冷老?天下该没有自动送上门来那种傻人!”
冷天池道:“老夫知道,你身手不弱!”
“那是冷老夸奖!”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就是我身手再高,也不敢跟冷老相颉颃”
冷天池道:“恐怕你也不会束手就缚!”
“冷老明智!”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其实,冷老,我所以不避被你之危,冒杀身之险,大胆拦住冷老大驾,是来跟冷老商量一件事的!”
冷天池老眼翻动,道:“老夫跟‘白骨教’间有值得商量之事么?”
“当然!”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不然我不会轻易冒此大风险!”
冷天池道:“假如老夫不愿意跟你商量呢?”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冷老,我既然明知冷老在四处搜寻本教之人,而敢自动送上门来拦冷老去路,那表示我有十分把握冷老奈何不了我,与其擒不住我,冷老又何如听听我所要说那对冷老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呢?”
冷天池目光转动,冷哼说道:“好心智,你且说说看?”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听说冷老跟本教前任教主有过数面之缘”
冷天池傲然点头,道:“不错,老夫当年跟轩辕老儿确有过几面之缘!”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可是,冷老,那轩辕教主如今已经不是本教教主了,实际上说,武林中已经没有‘五毒七煞白骨教’这个称号了!”
冷天池道:“这个老夫知道,但这跟你要跟老夫商量之事有何关连?”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岂止有关连?冷老且请慢慢听”顿了顿,接道:“那是因为‘白骨教’已加盟于另一个秘密组织之中”
冷天池道:“什么秘密组织?”
那高大黑衣辈面人笑道:“冷老何其性急?”
冷天池道:“老夫不是性急,乃是根本不信!”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诧声说道:“冷老根本不信什么?”
冷天池道:“老夫根本不信轩辕老儿那等高傲之人,会自贬身份,向人低头地加盟于另一组织,听命于人!”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原来如此,冷老错了!”
冷天池道:“老夫怎么错了?”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冷老只知轩辕教主高傲,却不知主持此一秘密组织之人更为高傲,冷老只知轩辕教主功力深厚,智慧高绝,却不知那主持此一秘密组织之人功力更深,智慧更高,冷老只知轩辕教主雄才大略,一代霸王,却不知”
冷天池冷然摆手,道:“够了,老夫更不信了!”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冷老怎么更不信了?”
冷天池道:“老夫与他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并称于宇内武林,放眼天下岂有比轩辕老儿更高明之人,除非他是神”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截口笑道:“冷老,称他为神,实不为过,轩辕教主敬他为天人!”
冷天池突然仰天大笑,那八名白袍怪人被震得衣袂飘扬,长发飞舞,而那高大黑衣蒙面人一袭黑裳竟然丝毫未动,他反而淡然笑道:“冷老敢是仍不信?”
冷天池笑声倏住,双目寒芒直逼高大黑衣蒙面人,老脸上的神色充满了惊骇震撼之色道:“阁下好俊的护身罡气,定静功夫!”
“那是冷老夸奖!”那高大黑衣蒙面人轻笑说道:“冷老与轩辕教主一南一北并称宇内,如今能有一个侯山风高过冷老,难道就不能另有人高过轩辕教主么?”
冷天池一怔,红了老脸哑了口,半晌始道:“固然那侯山风高老夫一筹,但老夫并未对他臣服”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截口说道:“冷老错了,那不叫臣服,那叫携手并肩,同心协力,共图百年霸业,那也叫做”
“好了!”冷天池一摆手,道:“你跟老夫谈这些目的何在,说吧!”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冷老委实性急,又不耐烦了,我遵命就是”顿了顿,接道:“轩辕教主现为那一秘密组织之左护法,右护法之位至今仍悬,我奉那主持此一秘密组织人之命,并带了轩辕教主的敬邀,恭请冷老加盟,屈就右护法之职!”
冷天池双眉连轩,冷冷说道:“这就是你拦老夫之意,说完了么?”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点头说道:“正是,冷老,我说完了,冷老尊意如何?”
冷天池冷然摆手,道:“不如何,老夫要将你擒下!”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诧声说道:“冷老这是什么意思?”
冷天池道:“老夫何等身份?焉肯低头事人,供人驱策?”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忙道:“冷老错了,冷老既与轩辕教主一南一北,并称于世,以轩辕教主身份都肯在那一秘密组织之中”
冷天池冷然截口说道:“你要弄清楚,他是他,老夫是老夫!”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难道说轩辕教主的身份声名在冷老之下么?”
冷天池道:“他的身份声名不在老夫之下,但人各有志”
“冷老!”那高大黑衣袭面人截口说道:“这是冷老过于固执,我还没有悦,冷老也还不知道,只要冷老点个头,对冷老可有莫大的好处!”
泠天池“哦!”地一声,冷冷笑道:“对老夫有什么莫大好处?你且说说看!”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一来冷老可与那主持此一秘密组织之人,分享那垂手可得,易如探囊取物之霸业,二来多了无数强而有力的帮手,可以快意恩仇,三来”
冷天池截口说道:“且慢,快意恩仇四字何解?”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那侯山风不是杀了冷老的座下四侍么?”
冷天池心头一震,道:“这个老夫自己有力量快意恩仇,用不着”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截口说道:“实际上,适才在那白杨林内,冷老与那侯山风交手之际,我也隐身在那白杨林内!”
冷天池老脸一红,道:“而实际上,老夫也找错了人”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冷老是说那侯山风不承认杀了冷老座下四侍?”
冷天池道:“不错,正是如此!”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冷老,换我我也不会承认!”
冷天池脸色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只问冷老,‘书妖’董洪等四位,那致命伤痕是什么?”
冷天池毅然说道:“‘玉面游龙辣手神魔’夏侯岚的独门神功‘一残指’!”
“是喽!”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一残指’既称独门,该是任何人所模仿不得的,如今的问题不在四侍为何人所杀,而在于那侯山风是不是夏侯岚,而这件事,冷老自己颇为明白”
冷天池脸色微变,道:“你的意思是”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目光转动,道:“冷老明智,只要那侯山风便是夏侯岚,冷老座下那四侍是否为他所杀,任何人不难明白!”
冷天池眉锋一皱,沉吟说道:“那么他自期三月,找寻那有力的证据一事何解?”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只怕他不是在搜寻证据,而是在搜寻一件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罕世至宝!”
冷天池道:“什么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罕世至宝?”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冷老可听说过‘玉蟾蜍’?”
冷天池神情一震,道:“难道他就是在找寻‘玉蟾蜍’?”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点头道说:“正是,冷老!”
冷天池目光凝注,惑然说道:“他找寻‘玉蟾蜍’跟此事有何关连?”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冷老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要他能在这三月之内找到那‘玉蟾蜍’,他便宇内致尊,绝无敌手,便是连天下武林也垂手可得,又何在乎冷老邀约几个帮手找他索仇!”
冷夭池脸色一变,默然不语,须臾始道:“说你那第三椿好处!”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我遵命,冷老,只要冷老点个头,那主持此一秘密组织之人,愿在霸业成就之后,还冷老四个活生生的座下侍!”
冷天池一震急道:“难道老夫那座下四侍未死?”
“不,冷老!”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摇头说道:“‘一残指’下岂有侥幸?冷老那座下四侍不但已在那‘一残指’下断魂丧命,而且尸骨早已腐朽”
冷天池诧声说道:“那他还如何能还老夫座下四侍?”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笑道:“那就非我所能知了,不过冷老似不必管那么多,只要后时他能还冷老活生生的座下四侍不就行了?”
冷天池突然大笑说道:“你把老夫当做了三岁孩童,有道是:人死难以复生”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他却有起死回生之能!”
冷天池道:“难不成他能生死人肉白骨,力可回天?”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那毫不夸张,也并非荒诞,冷老!”
冷天池说道:“你以为老夫会信?”
“信不信全凭冷老!”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我以为前二者好处已受用不尽,至手后者,奉命来劝冷老加盟的是我,我愿以这条性命担保!”
冷天池冷笑说道:“一旦霸业得成,届时若不能兑现,老夫又岂奈你何?他若当真有此能此力此诚意,何不先还老夫四侍?”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摇头说道:“前者冷老太以多虑,也冤枉了那主持此一秘密组织之人的一片诚心,太不能相信人,至于后者”笑了笑接道:“假如我说出那主持此一秘密之人是谁,冷老谅必就不会那么不肯相信人了,也不会再”
冷天池截口说道:“你先说,那主持此一秘密组织之人是谁?”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迟疑了一下,翻腕自袖底取出一物,平托掌上,目注冷天池,笑问:“冷老可识此物?”他手掌心上,平托着一颗银火灿烂,拇指般大小的骷髅。
冷天池一见此物勃然色变,腾起掠下软榻惊声说道:“难不成是罗刹”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截口说道:“冷老既识此物,何必多问?”
冷夭池满脸惊诧之色地截口说道:“夫人不是已仙逝”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夫人如若已仙逝,何来此物?夫人如若未仙逝,何人又天胆敢冒充她各号,持她信物招摇武林?”
冷天池神情震动,默然未语。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手掌一翻,将那颗银色小骷髅藏入袖中,目注冷天池笑问说道:“冷老,如今尊意如何?”
冷天池道:“若果真那主持此一秘密组织之人是夫人,冷天池当上一名右护法丝毫不算委曲,也不敢再不信”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截口说道:“这么说来,冷老是答应加盟了?”
冷天池略一迟疑,毅然说道:“既蒙夫人垂青,冷天池不敢不识抬举,只是”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截口笑道:“冷老既已点头,彼此便是一家人了,何须再多说,冷老请高坐软榻,容我拜见右护法!”
冷天池还待犹豫,那高大黑衣蒙面人一挥手,扬声说道:“你们都出来,随本座拜见右护法!”话落,由那数十丈外周围草丛之中,鬼魅一般飘出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来,随风飘动,冉冉而来。
冷天池睹状一震,未再犹豫,腾身掠上软榻。
适时,那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已至近前,由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领导着一齐躬下身躯,恭谨说道:“属下等见过右护法!”
冷天池强笑摆手,道:“老夫不敢当,诸位不必客气!”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站直身形,一笑说道:“冷老,容属下带路!”说着,带着那数十名黑衣蒙面人转身向前行去,冷天池等则跟在最后,越行越远,终于消失在远处
“洪泽湖”碧波百顷,帆影点点,尤其在那黄昏时分,鸦背夕阳,渔歌唱晚,景美而宁静!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洪泽湖”这一带的人,十之八九是过那水上生涯靠打鱼过活,养活一家老小的渔民,渔家朴实,知足而常乐。
可不是么,你瞧那船靠岸边,背网提篓,三五成群,踏着晚霞归去,各往炊烟袅袅的家门走的渔民,不管是收获多寡,每个人都是嘻嘻哈哈的,那笑容,真挚,笑声,也是发自心底深处,毫无虚假做作毫不勉强!那湖边路上,更跳跃着三五儿童,拍手相迎,牵衣依偎,还探手去抓那篓里的活鱼。此情此景,便有一天的疲劳,也读云消雾散了。
的确不错,你不见那负手站立路旁垂柳下一个文士装束的异乡人在不住点头。感触颇多么?那,正是令人不敢断言是否宇内第一奇才高手,生就一双辣手,使天下武林谈虎色变,魔中之魔夏侯岚的侯山风!这种宁静的地方,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文士装束的异乡陌生人,难免会引人猜疑,引人注目。
而就在那三五成群渔民向着他投过诧异一瞥之际侯山风由那垂柳下行了出来,举手微拱,开口笑问:“几位,我借问一声,有位姓万的”
只听一人截口说道:“这位相公莫非是问万不知?”
万不知?是了,想必是那万皆晓退出武林,归隐渔乡之后,为免多事,怕人再来请教所以改了名!这一方面是避免人家知道他是万皆晓,一方面也表示他但知打鱼,不问世事,一事不知。
侯山风忙点头说道:“正是他,我原听他住在湖南边,可是我刚才在那儿找了半天也来见他那座茅屋,不知几位可否”
那人说道:“他原先是住在湖南边的,可是三个月前搬了。”
侯山风忙道:“请问你老哥可知道他搬到哪儿去了?”
那人未答,一双眼盯着侯山风直打量,道:“相公是他的朋友?”
侯山风点头说道:“我正是他的朋友,不过彼此多年不见了!”
那人摇头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跟见着他的朋友,相公不知道,万不知这个人怪得很,人家都住在一处,彼此好有个照顾,他一个人却住得远远的,人家都是结伴打鱼,他却是一个人下湖,平素也不跟人来往,就是见了面,他也不跟他打招呼,好像这地方的人得罪过他”
侯山风忙道:“我那朋友就是天生这么一个怪脾气,休说是不太熟的人,像我这种多年的熟朋友,他也是爱理不理的!”
那人道:“原来如此,我还当是谁得罪了他呢,他如今搬往湖东去了,在那儿新盖了一间茅屋,可有两天没打鱼了,相公赶快去看看他吧,说不定是病了!”
侯山风双眉微挑“哦!”地一声,道:“他以往每天都打鱼么?”
那人道:“当然每天得打鱼,不然吃什么?”
侯山风含笑说道:“说得是,多谢诸位了!”微一拱手,赶住湖东而去。
背后,传来那渔民们的话声:“想不到万不知会有这么一位知书达理的和气朋友!”
侯山风只当微没听见,加紧步履赶住湖东,他是唯恐一步来迟,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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