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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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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寒风中奔驰着。

    他心中考虑着一个问题:“首先,我该做什么?”

    于是,他想到他曾在伏波堡中天下英雄面前冒充崆峒派的神龙剑客仇摩,那将令华山的凌霜姥姥和武林三英的前两位把满腔怨恨发泄到仇摩的头上——

    “我该去寻仇摩本人,或是武林三英,再不然凌霜姥姥也好,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杀了白元仲,难道就怕了他们不成?”

    最后的决定,是先上华山。

    他暗忖:“那天我从伏波堡中逃出,师父跟在我后面,师父的后面还有许多人,结果我和师父把他们甩了,我想凌霜姥姥必定已念然回华山去啦”

    “对,我就上华山去,那凌霜姥姥虽则可厌,可是——”他倔强地暗道:“我还能怕了她不成?大不了,打一场。”

    他沿着荒凉的小道走着,天空有难得的清明,蔚蓝色的阳光像轻纱一般撒向大地,左面是一个小池子,池面结着薄冰,右面是斜斜的山坡。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斜斜的山坡上竟然是一小片幼嫩的青草。

    他发狂似的跑上去,把身体尽情地躺在小草上,嗅着草苗的清香,他仰头望着那不刺目的日光,轻轻地低呼:“春天?春天——”

    轻风吹着,是“池面冰初解”的时节了。

    慕天雕踏上华山的官道,他一袭宝蓝色的长衫,在高峻的山岩和宽阔的大平原中,变得像一个小蓝点儿。

    这时候,初融冰雪,轻风中更送来如刀割的寒意。

    蓦然,一阵呼声划破寂静的空间——“飞虎——鹰扬!飞虎——鹰扬”

    慕天雕奇怪地望望发声处二叫面交叉横道上已传来轻脆的鸾铃声。

    慕天雕站在一个高台上,只见下面一列车队匆匆而过,约有十二辆,当先四个青中劲装的汉子骑着高大的骏马,第一辆大车上横着大红的旗帜,上面四个斗大的金字!“飞鹰镖局”

    慕天雕不知道“飞鹰镖局”在江湖上的威名,心下暗道:“这镖局好大的排场。”

    这时石台下两个瘦长的汉子正骑马而过,看样子大概是押镖的镖师,慕天雕隐约听到了一句:“武林三英华山”

    他连忙凝神倾听,只听左面的道:“人家武林三英多威风,昨天咱们镖头还客客气气巴结了半天里!”

    右面的道:“听说‘铁笔秀士’和‘追云狒’上华山是为了‘神拳金刚’的死哩”左面的道:“嘿!昨天镖头说杀‘神拳金刚’的正点儿,神龙剑客上了华山,所以武林三英才”

    这两人已远去,接下去就听不清楚了。

    慕天雕暗忖道:“想不到武林三英和仇摩到华山来啦!这样也好,三对六面弄个清楚。”

    他等镖队走过,才跳下石来,又暗忖:“那人说昨天碰见武林二英的,只怕此刻人家已到华山了,我要赶一程”

    他悄悄施展轻功提纵术,身形如箭在荒凉的道路上疾驰。

    慕天雕顺着官道两两而有,整整两日夜不曾合过眼,虽然内力造诣深,但人也累得差不多了。

    是以饱餐之后,立刻睡了一觉,一早起来,疲劳尽去,显得容光焕发。

    这一带都是平原地势,赶起路来甚是快捷。

    这日清晨,慕天雕突然想起以马代步,这样虽然在夜晚不能用轻功赶路,但到底方便得多,想到便做,用零碎银子买了匹健马。

    于是慕天雕一人一骑,奔驰在官道上。

    越向北走,慕天雕打听“武林双英”的行踪距自己越近,但有一点令他烦恼,就是照如此有走,双英定是往华山的。

    慕天雕来追双英的本意乃是要解释自己杀“神拳金刚”的原因,至于双英是否肯罢手,他倒不在乎。

    但倘若双英上华山,自己是否要跟上去呢?

    凌霜姥姥对自己生像是有三江四海之仇似的,他一想到老太婆蛮不讲理的模样,立刻打心底的讨厌她。

    不过凌霜姥姥的功夫,他不得不承认的确了得,连自己也有点惹不起,是以他决定必须在双英未到达华山之前追上他们,解说一切,然后他们要怎么办就随他们了,心念一定,策马疾驰。

    这一程直到正午,向一位路人打听,得知双英在刚才有过,不由暗暗心喜,照这样明天就可追上了。

    看看前面有一个市集,慕天雕本想还赶一程,无奈坐下马匹已疲累不堪,不得已只好就此打尖。

    这市镇虽则规模甚小,但想是当道中重要地位,倒是热闹非凡,慕天雕驱马上前,只见当面一座店面,用大锦旗绣着酒字挑在门口,于是翻身下马。

    慕天雕没有喝酒的嗜好,只叫了一碗面吃,稍稍休息一下,便准备出门离去。吃喝间,不由打量一下这间小店。

    对坐有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慢慢自个儿独酌。

    慕天雕不禁多看了两眼,但觉这老者满面龙钟之态,却不似真像如此,单瞧他那精光闪闪的双目便可知,这龙钟分明是装出来的。

    但这也不碍自己的事,江湖上奇异人物太多,于是两匆自顾吃喝,不再理会他。

    突然那老者砰一声放下手中酒壶,仰天嘘了一口气,喃喃自吟道:“此去西岳追双英,手里奔波用心明。伏波一夕论英豪,英雄一言是九鼎。”

    声音虽然极低,但一字一句却清清楚楚传入慕天雕的耳中。

    他小由暗惊,忖道:“这老儿是冲着我来的了,不知他怎么知道那日伏波堡中之事,和我此有的月的?那日堡中我并没看见这号人物啊?”

    想着,不由再看老者几眼,却见老者低头重又持起酒壶,斟了一杯酒,头也不抬,又沉声吟道:“步步升高,棍打杖挑,金刃合围,禁作笼鸟。昔者谈笑,宝剑未老,卷土重来,此仇必报。”

    又是一怔,慕天雕忖道:“步步升高——这不是华山的绝技吗?怎么怎么这老儿如此说?”

    照他歌中之意,分明是说他自己失过一次手,此来复仇的,但又似冲着我来,这确实令人难以理解?

    蓦然耳畔传来一声轻笑之声,慕天雕一惊。

    就在这时,店门口忽有一人道:“店家,有酒沽么?”

    慕天雕随声一望,只见进店的乃是一个三旬左右的汉子,提着一个酒壶。

    猛然一惊,慕天雕飞快的忖道:“此人手中拿的酒壶分明是刚才——刚才老儿所持之物怎么——”

    他心念未完,陡听进店的汉子又道:“算啦,算啦,我自己进店喝!不必沽啦!”

    店家唯唯诺诺,一回首,蓦然一呆久“咦”了一声道:“什么?那老儿不在了?一慕天雕也是一惊,跟着一瞧,但见对座人影空空,那还有老儿人影?

    哼了一声,目光如电,慕天雕四下一扫,仍是一点不见,这下耳吃惊了,暗暗忖道:“竟有这么快的身法?”

    一念方动,探目向店外扫去,他是临门而坐,官道笔直的横躺在店前,两头一个人影也没有。

    若说老者混出去倒也罢了,但奇就奇在这一刻间,便影儿也没有一个,这等脚程简直令人骇然。

    店家大怒,一个箭步跑到店门口,站到街心,四下张望。

    哼了一声,慕天雕心中暗暗忖道:“老儿好快,若是找上我,也只得甘拜下风。”站在门口的汉子端着酒壶怔了一下,才缓缓步入店中,坐下来等店家招呼。店家在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人白吃一顿,这回火气可大了,但四处找也找不着,只得气喘喘跑回店中招呼生意。

    慕天雕边吃边想,暗暗思忖对付之法,好一会,蓦然店外又有人招呼店家。

    慕天雕一怔,回过神来一瞥左方,汉子已坐在位上,急忙反身一看,只见光顾的乃是个少年,英气勃勃飞只是头中扎得太低了些,再加上一低首,脸孔便不太容易看清。

    店家忙上前招呼他入店,猛一回首“哇——”的大叫一声——

    慕天雕随着他回头一看,也是惊得“呼”地站起,原来坐位上的汉子又已不见,那桌上

    坐的却是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化子。

    店小二瞧了瞧左右,又瞧了瞧那老化子,忽然“砰”一声,他手中一壶酒打在地上,店小二抱头大叫:“妈呀,有鬼”

    话落,忙往店里面跑进去。

    也着实吓了一跳,慕天雕暗暗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禁双目瞪着老化子,却见老化子独自饮酒,嘴角挂着冷笑。

    这时,外面的人已进得店来。

    慕天雕听得一声:“好小子,原来在这里”

    猛觉劲风袭来,慕天雕本能地举起身旁椅子往后一拦“咔喳”二声,一张硬椅子竟被震得支离破碎。

    他口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身后站的正是武林二英“铁笔秀士”曾绰和“追云狒”何通宇。

    曾绰怒目道:“仇摩,你还想逃么?”

    慕天雕正要道:“两位请听在下一言。”但见曾绰这等态度,硬生生把这句话恶了下去,双眼一翻,不理不睬。

    何通宇大喝道:“你今天还想卖狂么?”

    “追云狒”何通宇乃是青海柴达木河的“星海老怪”的嫡传弟子,外家功夫之强,雄称武林,他这一吼,声音响极。

    蓦然,右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妈的,老子吃东西也不得安宁,这两个臭东西真是讨厌!”

    曾绰和何通宇回头一看,却见老化子正用筷子挥赶着两只苍蝇,当下也不在意。曾绰沉聋道:“姓仇的,咱们到外面借一步说话。”

    冷冷一笑,慕天雕道:“你们外面有帮手,我也不怕。”

    何通宇怒道:“咱们武林三英一向是——”

    曾绰忽然惊咦一声,向左一指,叫道:“老儿”

    慕天雕回头一看,老化子竟自失去踪迹,他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也不禁恍然大悟,暗暗道:“咱们全给耍了,这老化子必是仇摩——”

    一念及此,不暇细思,身形猛然拔起,往外追去。

    忽闻一声怒叱:“想逃么?”

    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直袭向他小腹,他身形尚在空中,不疾不徐地打了一个转,伸手拂向对手腕上麻穴。

    “啪”一声,慕天雕只觉手掌如击石板,身形呼的落下地来,回首一看,拦击之人乃是“追云狒”何通宇。

    他暗忖道:“嗯!这家伙比白元仲高明多了!”

    曾绰开口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慕天雕听到这八个字,心中一凛,暗忖道:“我杀死白元仲虽是他逼人太甚,但我亦有失手之过,这两人亦非恶人,一旦交上手却必须要分出生死方休,我是再也不能伤害他们了——”

    何通宇怒吼道:“姓仇的,怕了吗?”

    慕天雕冲口道:“在下并非仇摩。”

    对面二人却仰天长笑起来。

    慕天雕暗道:“我说这些干么?只有增添麻烦,为今之计,只有暂时一走——”曾绰沉声道:“仇摩名震武林,却不料是个懦夫。”

    慕天雕道:“我绝不能再伤你们——”这句话实在是真心话。

    何通宇道:“你少发话”

    暗暗叹了一口气,慕天雕忖道:“慕天雕啊!今天你再争强下去的结果,必然又是两条人命,你就做一次懦夫吧”

    ,他口头上却大声道:“我可不怕你们——”

    话落,身形猛然倒着拔起,一翻旋转,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度,快逾奔马地飘出了客店。

    曾绰和何通宇一阵风般飘出店门,却已不见“仇摩”身形。

    曾、何二人何等威名,何等功力,竟然连人家的影子也摸不着,不禁相对骇然,

    面带迷惘地曾绰道:“二弟,你可记得,伏波堡那夜,白鹤道长祈施出的那一招轻功绝学——”

    何通宇截口道:“我知道,我也正在奇怪,怎么这仇摩的身法竟是那‘凌空步虚’呢?”

    慕天雕使出震惊天下的轻功绝技,在两个武林高手虎视耽耽之下从容而退,他解嘲似的自忖:“看来克制争强好胜之心对于我并不算太难,如果——”

    他的脸色又凝重了:“如果,那一次我忍下了,那么白元仲就不会死了,唉——”不觉中,他的身形慢了下来。

    华山已然在望,慕天雕吁了口气,暗道:“遇上凌霜姥姥,说不得有一场好打,我且寻个地方调息一会。”

    在他心中,凌霜是个劲敌,而他是头一次遭逢强敌,可不得不谨慎万分。

    他在林子后寻了一个绝佳的隐蔽处,缓缓坐了下来,合上了眼,脑海中出现一连串零碎的影子,他下意识伸手在脑前挥了挥,像是要赶走那些幻影。然后,凝神闭气,那天下第一的内功在他体内活跃起来。

    慕天雕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跃上树,因为他听到一阵扑击之声夕

    令他吃惊的是林中拼斗者一个是何通宇,另一个站在一旁的正是曾绰,而和何通宇交手的,竟是个姑娘。

    姑娘年约十七八岁,一身白色的衣裙,身段十分苗条,只是背着慕天雕,是以看不见她的面貌。

    从何通宇对招的情形上看,这姑娘分明武功不弱。

    何通宇和慕天雕对过一掌,慕天雕知道他的外家掌力极为了得,而这时那姑娘竟能战个平手,心中不由大是奇怪。

    何通宇大喝一声,双掌化作千万幻影当头盖下,慕天雕知他这招威力奋大,不禁暗暗为姑娘着急。

    曾绰站在一旁,四下监望,慕天雕见他正向自己这边看来,忙低下头来——蓦然,一声惊呼,接着何通宇与曾绰齐喝道:“一剑双夺震神州是你什么人?”慕天雕一听“一剑双夺震神州”七字,心中立刻浮起伏波堡中乔汝安威风凛凛的一幕来

    只听姑娘道:“什么一剑双夺震神州?我可没听说过。一声音又脆又甜,听入耳中令人生出无限舒畅之感。

    慕天雕忍不住看过去——

    此时白衣姑娘正面对自己,慕天雕脸上忽然露出肃然之色。

    这姑娘实在太美了,慕天雕直觉得那是神的化身,人间不可能有这种出尘美女。

    姑娘瞪着眼,唱然望着曾绰和何通宇,这两个名满武林的骄子竟不敢开言。

    蓦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慕天雕暗忖道:“我尽瞧个什么劲,这二人楞在这里最好了,我正好乘这时候上华山找凌霜姥姥解释”

    但山林的路被他们所阻,便悄悄的转到后面去。

    那知来到尽头,竟是一个悬崖,距崖底约有数十丈,慕天雕忖道:“虽然有些不好走,但下面倒是条捷径哩”

    于是,他轻轻吸满一口气,身形斜斜纵出,下落之势竟如有什么东西托着一般,缓慢平稳之极。

    他落在数十丈下的地上,就如一片枯叶一样,才站定身躯,忽闻耳边一个粗壮的声音道:“仇摩?你就是仇摩?”

    另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怎么?你不信?”

    心中一怔,慕天雕暗忖:“怎么这么巧,又碰上仇摩了?”忍不住窜出一看,只见一个虬髯汉子,一个衣衫褴褛的英俊少年。

    心中恍然大悟,慕天雕暗道:“是了,这少年必是仇摩,难怪那天罗平,米家祥等人把我认作仇摩了,果然身材举止和我有几分相像,而且,衣衫也和我那套马夫的衣衫差不多,哈,看来这是他的真面目了。”

    仇摩回首看见慕天雕,大笑道:“好,又碰上你啦——”

    怔了一怔,慕天雕暗忖:“怎么‘又’碰上?啊,是啦,客店中碰见的什么汉子、老化子全是仇摩这小子,怪不得他说‘又’。”

    蓦然,虬髯汉子怒道:“你别装模作样地耍赖!”

    仇摩冷冷地道:“我自是仇摩的本来面目,哼,若是我易了容,凭你这块废料还认得出么?”大汉吼道:“好,即是你,便吃我一掌。”怔了一怔,仇摩退了一步道:“请教贵姓?”

    大汉道:“虬髯客顾宏便是俺。”

    吃了一惊,仇摩心中暗暗着急,忖道:“难怪此人功力卓绝,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虬髯客,也不知他为何找我麻烦?”

    可是他口中却傲然道:“姓顾的,你这算那门子好汉?一虬髯客怒目道:“仇摩你想独吞——一“我独吞什么?你别胡说八道”

    慕天雕听虬髯客说“独吞”两字,心中一震,知道自己冒充仇摩,而众人都以为自己得到了伏波堡中的宝物,是以都向仇摩找麻烦。

    慕天雕不由暗忖道:“可惜仇摩打断了虬髯客的话,否则他下面必将说出那天各派争夺的宝物之名,唉两次都没听清楚。”

    虬髯客道:“姓仇的,别瞧我顾宏长得粗鲁,其实最是讲理不过,俺只要咱们黄山派的一份,其他的俺若多瞧一眼,便把这对招子给你。”

    哈哈大笑,仇摩道:“好,虬髯客名不虚传,可是我仇摩确实是不知道什么独吞之事!”

    虬髯客大叫道:“不成,你别逼我动手。”

    其实,一直是他逼着人家动手。

    慕天雕忍不住大叫道:“喂!仇摩的确没有得到那”“那”什么?他可不知道。”

    虬髯客没想到慕天雕会出现说这话,只怒目相视,吼道:“你是什么东西,给我安静点”

    仇摩道:“依顾兄之意,要如何?”

    虬髯客道:“你先吃我一掌——”

    仇摩笑道:“久闻黄山‘飞弋剑法’精奋称绝,顾宏名满江湖,小弟早想一会——”他身形不动,右臂一挥,背上长剑已到了手。

    虬髯客掀髯大笑,抽出长剑道:“神龙剑客此言大合俺意。”

    话落,转首正要对慕天雕说:“让开些。”却忽然一愕,原来慕天雕不知什么时候已退出五丈开外。

    像虬髯客这等高手,临阵之际,三丈之内一只苍蝇的飞动也逃不过他的眼光,然而这小子怎地退出五丈外,却毫无知觉?

    虬髯客顾宏不禁瞪了慕天雕两眼。

    抱剑为礼,仇摩朗声道:“崆峒门下弟子仇摩敬领黄山顾兄高招”

    抱剑回礼顾宏道:“黄山弟子顾宏请教”

    慕天雕暗道:“名家剑士交手,另是一番气派”不知怎的,他心中悄悄升上一股无法抑上的豪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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