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子约会的前一日,武当掌门人准备请大家再见一次面,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大家再从长计议,小弟就此告辞了。”
话声一落,已举步出了密室,一线天回心一想,朱五绝制住山主的事,说不定丐帮帮主已经告诉他们了,其实这件事在目前情形之下,已没有什么了不起,最重要的还是朱五绝的真正意向,但朱五绝的真正意向,他们能知道么?
说来徒乱人意,甚或被他们认为自己还是抛不开两个人私见,微一犹疑之下,南方侠隐李公旦已经出了室门,一线天也就决定不多绕舌了。
送走南方侠隐李公旦,宋晓峰摇头一叹,说道:“看来七星会又被朱五绝争取去了。”
一线天疑思了一阵,虎眉一扬道:“晓峰,你去把灵燕和珠儿一起叫来,我们大家再从长计议一下。”
夜凉如水,月过中天,三更时分已经过去将近一炷香之久了,莫天倚独自一人,背着双手,站在一棵大树阴影之下,仰望着天上瓢浮不定的一朵奇形异状的白云出了神,当他回过神来时,已是将近四更天了。
这时,月影忽然隐入一层乌云后,浮无尽敛,大地变得雾沉沉,阴阴森森。
莫天倚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灵儿为什么还不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打断了他们的思潮,赵灵燕熟悉的身形步法,就在他眼前出现了。
莫天倚望着赵灵燕娇喘吁吁,赶得头额现了汗珠,可见他的心情比自己更急,也就不忍再责问他迟到了,轻叹一声道:“灵儿,你总算来了。”
赵灵燕擦了一下额上汗珠道:“对不起,灵儿几乎来不成了,我发现有人跟踪,跑了不少的路,才甩脱他,所以来得迟了。”
莫天倚面色变了一变道:“是不是一线天对你起了疑心?”
赵灵燕摇首道:“应该不是他老人家手下的人。”
莫天倚双眉一皱道:“灵儿,你对一线天是诚之于内而形之于外了。”
赵灵燕听了莫天倚话中有话,镇定如恒的笑了笑,道:“灵儿已经弃暗投明,承他老人家恩准收容了。”
莫天倚全身一震,身形一起,霍的退后了七八尺,双目一瞪道:“那你是利用老夫对你的感情,骗老夫自投罗网?”
赵灵燕神色一黯,凄然叫了一声,道:“义父,你为什么连灵儿也不相信了,灵儿要是有心骗你,也不会一开口就把实情告诉你老人家了。”
这句话倒是实情,赵灵燕如果存心要骗他,又为什么一开口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立场表明出来?相反的,这正是赵灵燕顾念旧情,对他真诚坦率之处。
莫天倚暗暗吁了一口气,但却不敢一点不戒备,仍站在远远的道:“你这样自承背叛山主,不怕老夫将你擒回问罪?”
赵灵燕轻吁一声,道:“义父,你老人家也知道,跟着那阴狠恶毒的山主,将来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你老人家难道就不希望灵儿有一个新的生活么?”
莫天倚哑口无言,沉默了半天,苦笑一声,道:“老夫今日就是徇私放过了你,我想山主的毒药一定放不过你,你为什么不先和老夫商量商量?”
赵灵燕双目一抬,眼中闪起一道光亮,道:“灵儿正是为了此事,特请你老人家前来相会。”
莫天倚摇头不迭的道:“你想谋解药是不是?这事你也知道,原来就没有办法,现在是更没有办法”最后一句话,他是言出无心,话说出口之后,才惊觉过来,临时刹住了口。
赵灵燕暗中笑了一笑,故作没有听出他的漏洞,双眉一扬,道:“义父,你老人家会错了灵儿的意思哩,灵儿是来告诉你老人家一件事哩!”
莫天倚讪讪的一笑,问道:“是什么事?”
赵灵燕道:“我们不是都怀疑自己中了山主的毒么?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在我们身上下毒。”
莫天倚一怔道:“你怎样知道他没有向我们身上下毒。”
“他为什么每次隔二三个月,一定藉故请我们喝一杯‘碧玉春’?”
“那不是明明压制住我们体内的毒性发作么?”
赵灵燕一笑道:“这就是山主的厉害了,给大家心理上造成一种无形的阴影,使大家都以为自己中了毒,而又检查不出来,这比真正下了毒的作用,又不知高明多少倍了。”
莫天倚苦笑一声,说道:“你也许说得是,可是老夫身上,现在却真的中毒了。”
赵灵燕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玉瓶,道:“义父,灵儿这里有一种奇药,善解百毒,您要不要试一试?”
他边说边打开瓶塞伸手向莫天倚口边送去。
莫天倚眼中泛起一道疑云,但旋即轻叹了一声,暗中转念,冒险一试了,于是张开了口。
赵灵燕那药瓶之中只装了一滴药水,药水滴在莫天倚舌面上,莫天倚只觉其苦无比,苦得全身打了一个冷,也不觉得吞入腹中,就在舌面上消失了,接着,全身如焚,出了一身热汗,热汗出后,顿觉神气清朗,通体皆畅。
莫天倚原本担着极大的风险,以死一试。
果然,赵灵燕的解药真有效,竟把朱五绝下在他们身上的毒给解了。
莫天倚苍目之中,泪光闪闪,叫了一声:“灵燕”声音一黯,一时百感交集,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莫天倚年过六十,马上就快七十岁了,一生为人作嫁衣裳,先是帮助山主,发展势力,原想称雄武林,扬眉吐气一番,接着年龄一天一天大,不如意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一片雄心,被打击得荡然无存,午夜梦回,但觉自己孤苦零丁。
如今又落到朱五绝手中,将来结果如何,更难预料,难免兴起一片凄凉悲感之感。
当此走投无路,日暮穷途之际,赵灵燕忽然将他被朱五绝所制的毒药解了,绝处逢生,莫天倚心情的激动,不言可了。
赵灵燕也不多说劝慰的话,黯然一叹,万福一礼,道:“灵儿身受你老人家数十年来抚育爱护,今后,各奔前程,唉!还请你老人家多多赐谅你老人家出来已经很久了!”
平平淡淡的话,更见真情,莫天倚忽然出口叫了一声:“灵儿。”
他叫出口之后,却又忍住了口。
赵灵燕轻轻呼了一声:“义父”她也是千言万语,说不出一个字来。
蓦地,远远传来二声隐隐若若的惨号,入耳心惊,莫天倚猛热一震,道:“灵儿,你说刚才有人追踪你”赵灵燕抬起头来,还没答话,已有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向他们立身之处飞掠而来。
两人各自一敛神,不约而同,各自暗中提功戒备,转脸注目望去。
只见一条人影,奇快无比,闪眼而到,落在他们身前,身形一定,原来是宋晓峰。
莫天倚一见来人是宋晓峰,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宋晓峰不让他开口说话,先向他抱拳一礼,道:“莫老前辈,刚才有二位山主的人已被晚辈除去了,你老请回去吧!”
话声一顿,转头望了赵灵燕一眼,接道:“灵妹,我们也走吧!”
赵灵燕忽然叫了一声:“义父!”扑地拜了一拜,站起身来,只见她秀脸之上已是挂上了一行清泪,一扭头,转身飞射而起。
莫天倚忽然脸色一正,现出了毅然坚定的决心,叫了一声:“灵儿,慢走!”
赵灵燕腾空的身子,凌空一翻,折回落到莫天倚身前,道:“你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莫天倚道:“老夫决心不回去了”
赵灵燕终于听到了他这句话,暗暗松了一口气,猛然大叫一声:“啊!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就要向莫天倚身上扑过去。
莫天倚摇手一笑,道:“灵儿,这么大的人,也不怕宋大侠笑话。”
宋晓峰抢前一步一揖到地道:“晚辈不敢!”
莫天倚长叹一声,说道:“老天真惭愧。”
宋晓峰躬身道:“老前辈高举义旗,晚辈敬佩无比。”
赵灵燕忽然娇喝一声,道:“什么老前辈,你该叫岳父了!”
莫天倚哈哈一笑,道:“老夫!哈!哈1哈哈”莫天倚后来还是回去了,不过回去的不是他本人,而是经过精心易容的宋晓峰,就像赵灵燕于莫天倚这次的面见,经过精心设计一样,赵灵燕没有说一个请莫天倚弃暗投明的字,而莫天倚居然反正了。
宋晓峰有莫天倚供给的一切正确的消息,又从莫天倚暗中竟自把他送到地头,端的神不知鬼不觉,宋晓峰突然睡在莫天倚床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朱五绝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莫天倚也弄不清楚,这只有等宋晓峰竟自去发掘了。
他们住的地方,很是偏僻,房屋也是临时搭盖的,但盖得不少,里面住了四五十个人,都是山主郭慕陶的主要干部,外形看,一切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山主郭慕陶仍是群魔之首,笑面天王曹晋与莫天倚也依然各领一军,不过莫天倚的手下,多半已进入丐帮,现在只是一个空架子。
倒是笑面天王曹晋身边的实力最大,过去教过宋晓峰的那些才能魔头,也都集中在这里。
宋晓峰对莫天倚的几个亲随,都不陌生,再加莫天倚的悉心指教和自己的小心,那些随从竟谁也没看出当前的莫天倚已不是原来的莫天倚了。
宋晓峰用过早点,吩咐一声,便叫人去请谷中鹤,谷中鹤怀着一颗疑神疑鬼的心理来到宋晓峰房中,宋晓峰在他面前,可没有什么顾忌,当即用传音神功表明身份,道:“谷师伯,我是晓峰!”
谷中鹤惊叫了一声,道:“你好大的胆,为什么又回来了,莫天倚呢?”
宋晓峰道:“莫天倚已经被灵燕感化投过来,所以小侄才得易容化装而来。”
谷中鹤道:“莫天倚难道没有告诉你,这里什么消息都没有,大家只是等死,我看你要白来了。”
宋晓峰摇头一笑道:“不见得,有些事情,只怕你老人家还不知道。”
谷中鹤一笑道:“莫天倚虽然地位比老夫高,老夫相信不比他知道是少。”
宋晓峰道:“小侄请问师伯一事,山主已经失去了自由,你知不知道?”
谷中鹤惊叫一声,道:“有这等事,老夫倒不知道,他看来一点也没有异状。”
宋晓峰于是把山主郭慕陶如何受制之事,一一告诉了谷中鹤,谷中鹤听了,慨叹一声,道:“真是恶人更有恶人磨,山主阴沟里翻船,只怕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栽在朱五绝这后生晚辈手中。”
话声顿了一顿,双眉微微一皱,道:“问题既然在朱五绝身上,你该想办法打入丐帮才是,到这里来做什么?”
宋晓峰道:“朱五绝在丐帮是一本正经,表现得非常出色,看不出他的毛病,我想他如果存心不良,所需要的人力,还是山主的这股力量,目前这里虽然看不出他的真正用心,但迟早他总会有所表示,小侄就是来等这个机会,同时,小侄还想做一点釜底抽薪的工作,这工作如果成功的话,朱五绝就是诡计多端,也不足为虎了。”
谷中鹤眨动双目,沉吟一阵道:“你想动笑面天王曹晋的脑筋?”
宋晓峰点头道:“据莫天倚说,笑面天王曹晋,狮王杨藩、虎霸康腾、剑魂和剑魄二人,都和他一样被朱五绝在身上下了毒,由此不难想知,他们与朱五绝的结合,多有不得已的成份,因此,小侄想把他们身上的毒都解了,给朱五绝来个心腹之患”
谷中鹤摇手戳口道:“这我想不大妥当吧!”
宋晓峰转头凝目,道:“师伯的意思是?”
谷中鹤道:“这几个人,个个都有齐天的野心,尤其是剑魂剑魄兄弟,更是初生之犊不怕虎,他们一但成了无羁之马,如果控制不住,被逃出了去,将来又是一大隐忧。”
宋晓峰道:“义父他老人家也曾想到这一点,他说你老人家与他们相处甚久,知之最深,最后决定,还是看你老人家的意见,你老人家既然如此说,那小侄就不作此想了。”
谷中鹤听说一线天非常重视他的意见,心中甚是高兴,笑了一笑,道:“不过,我想笑面天王曹晋身上,倒是不妨试一试,我看他近来雄心渐淡,说不定,他也像莫天倚一样,心中起了变化,只是,他不能和莫天倚,有一个赵灵燕可以略舒所怀。”
一语未了,外面忽然传来笑面天王曹晋的话声,道:“你们旗主难道还没有起来么?”
谷中鹤一打眼色,宋晓峰便在房中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道:“曹兄,小弟不但起床已久,而且,也算准你要来,有候多时了”
宋晓峰与谷中鹤站起来,笑面天王曹晋已掀帘走进房来,他目光一扫,见到谷中鹤,微现惊讶之色,道:“谷贤弟,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笑面天王曹晋不是想不到谷中鹤在莫天倚这里,而正是因为听说谷中鹤被莫天倚请来,心中生疑,故意撞来的。
宋晓峰那句“有候多时”的话,便是针对这一点,所布的棋子。
宋晓峰谷中鹤相处已久,神传意会,谷中鹤那一道眼色,两人便默契在心。
笑面天王曹晋因宋晓峰那句话,心中疑念顿释,与谷中鹤打过招呼后,转头笑问宋晓峰道:“莫兄,你既然相候小弟,可是有什么赐教?”
宋晓峰灵机一动,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道:“曹兄你见过这只瓷瓶没有?”
笑面天王曹晋望了一眼,一笑道:“小弟向来不留心这些小巧随身之物。”武林人物刀头上舔生活,身下总得带有些药物保命护身,所以很多人对自己随身的药瓶,非常讲究,因此,也常能从一些药瓶上,看出一个人的真正身份。
谷中鹤缓缓接口道:“莫兄一早起来,在床头发现这只瓶子,甚是眼熟,怀疑是宋晓峰之物,因小弟与宋晓峰相睡甚久,所以要小弟来看一看。”
笑面天王曹晋一笑道:“贤弟你看这瓶子是不是宋晓峰的?”
谷中鹤点头道:“正是宋晓峰的!”
笑面天王曹晋讶然道:“真是他的东西!”眉头一皱,并把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
宋晓峰笑了一笑,道:“此外,这瓶子上原来还写了一行字。”
笑面天王曹晋目光一闪,向瓶子上望去,却不见瓶子上有字,方得发问,宋晓峰微顿之后,接道:“那字迹是用一朴很奇怪的药水写的,刚刚不久前,忽然消失了。”
笑面天王曹晋道:“上面写的是些什么话?”
宋晓峰道:“瓶中之药,可解剧毒”八个字。
谷中鹤立又作证道:“小弟来时,那八个字仍隐若可见,这是一点不假。”
笑面天王曹晋忽然沉吟起来,蹙眉不语。
笑面天王曹晋与莫天倚在山主面前都想压过对方,明争暗斗,非止一日,不知莫天倚又在耍什么花招,笑面天王曹晋不得不小心谨慎,防他一着的。
宋晓峰忽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闪开了一丝心扉之门,似是他也有他的顾忌,一叹之后,也未说话。
笑面天王曹晋抬头望了莫天倚一眼,莫天倚正也举目向他望去,两人目光一触,迅快的又收回目光。
两人默言无语的相持了一阵,宋晓峰忽然又长叹了一声,道:“曹兄,小弟有两句话想说,但不知当说不当说?”说话这际,又转目望了一望谷中鹤。
谷中鹤微微一怔,若有所悟的,站起来道:“小弟想起来-事,要去看看了,两位。”
宋晓峰一摇手,说道:“谷兄请座,小弟是想请你谷兄为证,和曹兄说两句真心话。”
谷中鹤一抱拳道:“这”做出坚欲离去的姿态。
笑面天王曹晋挥手道:“谷贤弟,莫兄既然一片诚意,你就坐下吧。”
笑面天王曹晋也叫谷中鹤留下来,表示笑面天王曹晋也有意和莫天倚作进一步的谈话了,更证实他们没有猜错笑面王曹晋心理上也有着苦闷。
宋晓峰暗暗吁了一口气,轻咳一声,道:“小弟觉得我们这些年来,明争暗斗,到底为的是什么!如今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称雄江湖的机会更是不多了,因此小弟诚挚向你曹兄表示,从今以后,小弟不愿再与你曹兄争什么长短了。”
笑面天王曹晋双目神光炯炯凝视莫天倚一阵,嘴角牵动的道:“此话当真?”
他不敢轻易相信莫天倚,所以还不敢贸然敞开心扉,这话问得很有深度,能不能坦诚相谈,要看宋晓峰的应付了。
宋晓峰可不真是莫天倚,当然,他不在乎先输这口气,微微一笑,道:“不瞒你曹兄说,小弟纵然有心与你曹兄再争一日之长短,现在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先不说朱五绝原是曹兄你的人,你知不知道,小弟已被朱五绝强迫服下了他的毒药曹兄,你当然不同”
莫天倚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谷中鹤的面把自己受制于朱五绝的事,说了出来,由此,可证他倒是一片真心,不是使什么诡计了。
笑面天王曹晋忽然问谷中鹤道:“谷贤弟,请你老实告诉小兄,你们还谈了些什么话?”
谷中鹤面色一正,道:“莫兄还告诉了小弟,有关山主的事。”
笑面天王曹晋回望了莫天倚有顷,道:“莫兄,你的胆子真是不小!”
宋晓峰冷然道:“小弟是舍命换真情,现在就看曹兄的了。”
笑面天王曹晋目光一收,黯然一叹道:“不瞒你莫兄说,朱五绝虽是小弟一手培植出来的,只怕他对我的猜忌比对你莫兄更甚,他在我身上早就下了毒手。”
宋晓峰惊讶至极的大叫一声,道:“怎样他”这音一低,接道:“对你也下此毒手?”
笑面天王曹晋道:“这没有什么奇怪,他就是这种人。”
莫天倚道:“想不到你曹兄和小弟,倒真是同病之人,我们几弟的明争暗斗,时至今日,这场梦也可醒了吧!”忽然向笑面天王曹晋把手伸了出去。
笑面天王曹晋现在再不犹疑了,也伸出手来和莫天倚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两人相对一笑,莫天倚收回右手,拿起那药瓶道:“曹兄,小弟要冒险试一粒瓶内药丸了,如果有效那时再让曹兄服用。”
说着,打开瓶塞,倒出一颗药丸纳入口中,立即闪目调息起来。
谷中鹤取过那药瓶,也倒出一粒药丸,便待向口中放去,笑面天王曹晋道:“你也中了朱五绝的毒?”
谷中鹤道:“小弟没有。”话声中,已将那粒丸药纳入口中,闪起双目来。
笑面天王曹晋与谷中鹤相处甚久,两人虽是同床异梦,志趣各异,但谷中鹤对笑面天王曹晋面前的表现,是令他非常激赏的坦诚忠实,因此笑面天王曹晋对他也是另眼相待,倚赖至深。
谷中鹤吞服那粒药丸,当然是为笑面天王曹晋以身相试,如果有什么问题,笑面天王曹晋就不再上当了。
笑面天王曹晋感激而又感慨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暗中一提功劲,只要谷中鹤稍有不对,他就要抢先向莫天倚出手了。
笑面天王曹晋目光在谷中鹤与莫天倚两人脸上转来转去,不久之后,谷中鹤平静的脸色上,绽开一丝微笑,接着睁开眼去,向笑面天王曹晋点了一点头,那是表示,那药是安全可来。
笑面天王曹晋放心的要过药瓶,取了一粒药丸,放入嘴中,调息起来。
笑面天王曹晋只觉药丸入口,苦得几乎难以下咽,但片刻之后,由苦转甘,由甘转凉,心胸一舒,百骸皆畅,果然把朱五绝所下的毒物,扫除得无影无踪。
笑面天王曹晋喜不自胜,睁开眼来,莫天倚早就坐在一旁等待他了,这时已不待莫天倚开口,先自一抱拳道:“莫兄诚不我欺,小弟不多言申谢了,但不知莫兄有何高见赐教?”
宋晓峰解了笑面天王曹晋体内之毒,算是已经初步成功,他深知笑面天王曹晋这类饱经事故,见多识广的老魔成拙,当下摇头苦笑道:“小弟目前是一片茫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还得请曹兄拿个主意,小弟无不从命。”
笑面天王曹晋也因事出意外,一时心理上没有准备,应待考虑计划的地方太多,沉吟了一阵,道:“一时之间,小弟也是乐昏了头,想不出什么意思来,这样好不好,我们各自想一想,晚上还是我们三人,再从长计议如何?”
宋晓峰点头道:“曹兄所言什么,小弟洁樽相候!”
笑面天王曹晋与谷中鹤双双告辞出来,回到笑面天王曹晋房中,笑面天王曹晋留住谷中鹤微微一皱眉头道:“谷贤弟,你看莫天倚不是设什么陷阱吧?”
他在阴狠险恶的江湖道上闯了一辈子,遇事必先朝坏的方面想,然后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谷中鹤想了一想道:“这件事一时之间很难下断语,不过有一点,你身上的毒解开了却是事实,至少风势不对,不至束手待毙了。”
笑面天王曹晋皱了皱眉头道:“你看,是不是山主不死心,意图死灰复燃?”
谷中鹤道:“山主的一身功力真的被废了么?”
笑面天王曹晋说道:“事后,我们每个人都仔细检查了他一下,绝无修复的可能。”
谷中鹤说道:“那他还想什么死灰复燃?”
话声顿了顿,轻“啊!”一声,道:“你看是不是赵灵燕那丫头出的主意?”
笑面天王曹晋道:“贤弟,你不知道,赵灵燕是奉山主之命前去卧底的,你刚才不论了山主的可能性”
一语未了,谷中鹤戳口道:“小弟是怀疑赵灵燕已经真心投到宋晓峰身边去了,赵灵燕把解药送来,于是莫老儿编了那套鬼话,你想,凭莫老儿那身功力,有谁能把那药瓶送到他床头而不被发现,这不明明是一个很大的漏洞?”
谷中鹤把话说完之后,心中捏了一把冷汗,只要笑面天王曹晋一摇头,这件事就算吹了。
因此,瞪目看着笑面天王曹晋,心中却是忐忑不定,跳动不已。
笑面天王曹晋点了一点头道:“有此可能!”
谷中鹤说道:“大哥,你准备作什么打算?是暗中告诉朱五绝呢?还是顺水行舟?”
笑面天王曹晋不作正面答覆,忽然问道:“依你的看法呢?”
谷中鹤暗中捏了一把冷汗,硬着头皮道:“以朱五绝对付山主的手段看来,小弟是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笑面天王曹晋道:“如果和宋晓峰打交道,至多可以留下是条老命而已,但一切抱负只是落空了。”
谷中鹤大胆的道:“时不我与,大哥,我们都老啦!你还想有多大的作为?”
笑面天王曹晋双目一瞪,精光暴射的望着谷中鹤,道:“贤弟,你与宋晓峰有什么连络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