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时节,草木枯黄,满目萧索。
芦苇荡里的芦苇杆也呈现出灰黄色,但芦苇的花是白绒绒的,如棉似絮。
被风一吹,大片芦花升腾飘散,浩浩荡荡,纷纷扬扬,仿若雪花飘舞。
薛蟠把马拴在一棵桦树上,兴冲冲走向对面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
“小柳儿,让你久等了!”薛蟠语气轻佻地打了个招呼。
贾蔷一听,心中顿时了然,那个青年应该就是柳湘莲,“小柳儿”是薛蟠调戏柳湘莲时使用的称呼。
只见柳湘莲朝薛蟠假意笑道:
“你先发个誓,如果日后变了心,把今日之事告诉了别人,就要应誓遭恶果。”
薛蟠双眼迷离地淫笑道:“说得好,小柳儿,你说啥我都答应你。”
说罢,他跪下望天拜道:
“皇天在上,日后我若是变了心,把今日之事告诉了别人,必遭天诛地灭!”
话音未落,柳湘莲突然举起右拳,狠狠砸在他的后颈上。
“哎呦!”
薛蟠惨叫一声,忽地感觉眼前发黑,视野中金星乱蹦,不由自主地趴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贾蔷唇角微扬。
曾经喝令手下豪奴打死冯渊,强买香菱为婢的呆霸王薛蟠,也有被人暴揍的时候。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却见柳湘莲一击得手后,还不解气,又揪着薛蟠的衣领,往他脸上扇了好几巴掌。
在阵阵惨嚎声中,薛蟠被打得鼻血狂飙,双颊红肿,挣扎着想爬起来。
却被柳湘莲往他后腰上踹了两脚,再次把他踢趴在地上。
薛蟠带着哭腔嚷嚷道: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直说便是,为啥还要把我诓骗到这里来打我?”
柳湘莲怒骂道:
“你这个瞎了眼的狗东西,竟然敢把歪主意打到你柳大爷的头上来了?我都不屑打死你这种下流货色,但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他取了一根马鞭,往薛蟠的后背上抽打了好几十下。
薛蟠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嘴里直讨饶。
“我还以为你皮糙肉厚很扛打,原来也不过如此。”
柳湘莲冷笑一声,伸出右手抓住薛蟠的左脚踝,把他拖到芦苇荡旁边的泥沟里,将他滚得满身都是泥水。
那薛蟠个头不高,但身材肥胖,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十斤,竟是被柳湘莲一只手提溜着在泥水里翻滚。
就像拎着一根粗壮的搅屎棍在粪坑里翻腾。
贾蔷唇角微扬,心想这柳湘莲的力气还挺大,若能收至麾下,定是一员猛将。
却听薛蟠撕心裂肺地哭嚎道:
“好兄弟,好哥哥,好爷爷,求你饶了我这个没长眼的瞎子吧。”
柳湘莲怒喝道:“你喝两口这些泥水,我就饶了你。”
薛蟠哭丧着脸嚷道:“这水脏得很,怎么喝呀?”
“喝不喝?不喝就打死你!”柳湘莲出言恫吓,挥拳就要继续打他。
薛蟠慌忙喏喏道:“别打!我喝、我喝!”
说罢,他低头喝了一口泥水,还没咽下去,就听“哇!”地一声,呕吐了起来。
“真是个屎包饭桶,恶心至极!”柳湘莲厌恨地撂下他,没再言语,独自牵马离开了。
等柳湘莲走出约莫一百多步后,贾蔷收敛了笑容,牵着马绕过灌木丛,快步朝刚爬出泥沟的薛蟠走去。
“这俩人,我都收了!”
一条收人的计策在贾蔷的心中酝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