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看过来,有的人是上午见过她的,就点头附和:“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要卖大虫!”
“真是没良心的东西!坏透了!”
江沐之此时已经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裴若岁,以眼神询问她打算怎么办。
裴若岁站在牛车上,比底下的人群要高上不少,“你的证据呢?”
她的声音不大,但里面透着的凉意却让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要什么证据?难不成清安酒楼买得起大虫?”伙计哼哼了两声,他们家掌柜的说了,只要可劲儿闹,那些百姓就都会相信他的。
毕竟,清安镇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清安酒楼有多穷!
“是啊是啊,清安酒楼眼看着都要混不下去了……”
“我听说一只大虫得卖个几百两银子呢,清安酒楼哪有那么多银子啊?”
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大多都是没脑子的。
裴若岁:“那我这一牛车的东西,是拿什么买的?”
伙计将不讲理发挥到了极致,“我管你用什么买的?反正不会是清安酒楼付给你的钱!你少装了!”
少女脸上浮现起璀璨的笑,看他的眼神也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一般,“劳烦大家让一让,我们要回酒楼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百姓顿时忍不住了,“她说她要回酒楼!”
“她原本就是清安酒楼的人吧?刚才还在和我们做戏!”
“什么狗屁玩意儿,我呸!”
庆福酒楼的伙计顿时洋洋自得起来,语气也飘起来,“大家伙听见没有?这个臭女人就是清安酒楼的!”
忽地,有一束冷冽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他回过头,就瞧见那驾牛车的男人正盯着他看。
“你个死哑巴,看屁看,找死啊?”他来了劲儿,怒骂一通。
裴若岁的唇角顿时压了下来,强忍着从空间里拿剑一刀把他捅死的冲动,越过人群,站到了清安酒楼的门口。
她听不得旁人辱骂江沐之。
“小全,掌柜的,这会儿就别猫着了。”她扫了眼酒楼里靠边歇着的全夜和董禄。
董禄在清安酒楼很多年,遭受这种冷眼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很多时候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不当回事儿的。
更何况,和平头老百姓斗,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被裴若岁点了名,董禄和全夜就也起身出了门。
人齐了,裴若岁才徐徐开口:“我是清安酒楼的东家,自然是清安酒楼的人。”
“清安酒楼的东家?不是董禄吗?”人群纷纷议论起来。
那伙计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信了?真把别人当傻子啊?”
少女眯了下眼,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展开在他面前,“不信?这是方才立的契约,你可以看看。”
伙计抬手就夺了过去,瞪大眼睛想要辨别个清楚,可他压根就不识字。
他又记着掌柜的所说的话,只要把事情闹大,百姓一准站在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