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的绣工好呢。”
指尖轻抚过那片败絮,裴若岁想起先前在钱翠花家穿的那身,也是差不多如此的。只不过这一件是外表光鲜亮丽,败絮其中。
嫡母钱纯华素来看不惯她,恨不得她这病弱身子就死在良田村,再也不要回去破坏她和她女儿的好日子。吃穿用度处处苛待,前世钱纯华大抵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去。
裴若岁骤然捏紧了那团败絮,既然钱纯华不想她回去,那她就偏要回去,狠狠地打她的脸。不过一切的前提是,她先赚足银钱,有了足够强大的资本。
“裴裴?”王艳艳扶着她的胳膊轻晃了两下,“我喊娘过来一起帮忙缝补吧,虽说比不上镇上裁缝的手艺,但胜在不用花钱。”
裴若岁回神,含笑点点头,“那就要辛苦艳艳姐和李婶儿了,估摸着要忙好一阵子了。”
“一件衣裳而已,哪用得了那么久啊?”王艳艳觉得她说得夸张了。
裴若岁轻叹了口气,才又把衣箱里的另外几件衣裳都抱到炕上来,一一展开给王艳艳看,无一例外,每件衣裳都或多或少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有的是针脚不细密,有的少缝一处,有的是缺少布料。
“怎么会这样?我听说裴家好歹也是帝京名门,这些……”王艳艳瞪圆了眼睛,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要是一件衣裳出了问题,还能说是裁缝管家的疏漏,可这么多件都又破又烂,除非是那人眼瞎,不然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们是故意的,故意将这些破烂衣裳送给裴裴。
王艳艳的眼眶憋得通红,一时都不敢去看裴若岁,怕看到她瘦弱的身躯,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王艳艳生在良田村王家,尽管家里不富裕,吃穿更是谈不上好,但好在家庭和睦,其乐融融,也不觉得日子难过。她很难想象,裴若岁是如何度过那些年月的。
“好啦,艳艳姐。”裴若岁心下蓦的一软,转到她面前,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要是把眼睛哭肿了,等会儿可就没法儿拿针缝衣裳了。”
王艳艳的嘴角垮着,想要反驳说让她拿银两去买新衣裳,但到底是没说出口。她们农家的孩子,最是知道银钱的珍贵性,哪能花钱如流水呢?
“艳艳姐要是再哭,我就去请大强哥来哄你咯?”裴若岁见她面色有所缓和,又开了个玩笑。
“裴裴!”王艳艳果真忘了刚才的事情,气急轻锤了她一下,“你别光说我,你不是也和那个谁,挺亲近吗?”
裴若岁倒是没想到这话题兜兜转转能落在自己身上,她摸了摸鼻尖,“没有吧,都是一个村儿的,江大哥又初来乍到,咱们多多照应着点,不也是应该的嘛?”
她顿了下,又找补说:“毕竟咱们得让江大哥知道,他没来错良田村不是?咱们村儿的人就都是善良热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