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岁!你个死丫头,你也不瞅瞅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炕上赖着?!”
“老娘和云云的早饭呢?你是不是想饿死我们娘俩,你好把我们的银两都夺走啊?”
“好啊你,还不吭声,真是老娘给了你脸了!”
嘈杂的辱骂声缭绕在裴若岁耳旁,像针似的扎进她的脑袋里。
她轻轻抬手,以手掌挡了挡从窗外照进来的日光,半眯着眼,才算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妇人虽穿着锦绣缎面缝制的棉袄,可肥胖的身体像一条肉虫不停扭动着,搭上她凶神恶煞的表情,丑陋极了。
但对她来说,却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你还敢盯着我看?信不信老娘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还不起来去干活儿,傻愣着做什么?我们家可不养闲人!”妇人扬起手里倒攥着的鸡毛掸子,作势便要打在裴若岁的身上。
谁知鸡毛掸子却不受控制地,停在了距离小姑娘一尺外的地方。她纤细的手指紧握,任凭大娘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妇人的眼珠子瞪得浑圆,少女的下巴尖尖的,脸上没有半点肉,连面色也是苍白得很,分明还是从前那个病弱的裴若岁!
可她是怎么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的?
裴若岁抿了下唇,手上稍稍用力,便已将鸡毛掸子夺了过来。
“如果你是真的快要饿死了,就没时间在我这里叫嚣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湛,看得妇人心里一惊。
正晃神的功夫,那鸡毛掸子就已重重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力度甚至丝毫不逊色于钱翠花自己,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肥肉都颤抖起来。
“哎哟,裴若岁,你还反了天了?信不信我把这事儿上报你嫡母,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困在良田村!”
妇人见打不过她,顿时怒火中烧,逞起口舌之快,威胁她说。
裴若岁并不理会她,手下的动作却是愈发狠厉。
“裴若岁!你是不是疯魔了?裴家死丫头疯了,要打死她老婶子了啊!大家快来看看啊!”妇人脚下抹油,一边叫嚷着,一边冲出了房间。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庭院里,想必是去村子里拉援兵去了。
裴若岁并没有追出去,随手将鸡毛掸子放在了炕上,冷风呼呼地从窗户外灌进来,而她的房间,炕却是凉的,压根没有烧起来。
炕上的棉被破破烂烂,几乎可以看得清里面填充着的薄薄一层败絮。她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差不多的夹袄。
时隔多年,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前世,她便是京中工部侍郎裴廉的嫡女。
嫡女本该受尽无限宠爱,可她娘亲早逝,续弦的嫡母钱纯华待她不善,以她天生病弱需静养的理由,将她送到了这穷乡僻壤,让远方表亲钱翠花代为照顾。
她那亲爹裴廉,偏生是个惧内的,对于她嫡母这番作为是半声不敢吭。
从此,钱翠花便更加肆无忌惮,连裴府补贴给裴若岁的银两,也通通占了去。
更别说什么丝绸锦缎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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