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宛一出公主府,就看到了坐在马车上的那个男子。
他看上去慵懒闲适,实则一直在暗暗蓄着力。
公主府侧门一开,男子转头,看到秦姝,立刻快步迎了过来。
秦姝抬眸,望向阜瑥关切的眼神,眼圈突然红了。
他走到秦姝身边,毫不避忌一把握住她的手。
不等秦姝挣扎,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秦姝连忙说道:“我自己……”
“别出声,别回头。”阜瑥贴近秦姝的耳朵,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秦姝,一直走到马车旁边,将她小心翼翼放在上面。
周宛好奇地看着阜瑥,在他看过来时,迅速将目光移开,对秦姝说道:“秦姐姐,我先回去等你。”
不等秦姝回答,已经上了马快速离开。
阜瑥等秦姝坐进马车,这才坐到车板上,轻轻一抖马辔,“驾!”
马车徐徐前行,阜瑥突然转头,冷冷看了公主府府门一眼。
留着细细一条窄缝的府门啪的一声关上,门后窥视的眼睛不见了。
长公主周瓴仍然懒懒歪在那张贵妃榻上。
一个年长的仆妇快速走进簪花厅,朝周瓴屈膝一礼。
周瓴懒懒问道:“看过了?如何?”
那仆妇连忙躬身回道:“回长公主,来接人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与那秦氏很是亲密。抱着秦氏上马车的时候,看不出秦氏有什么异样。”
就是那人看过来那一眼,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发毛。
周瓴冷冷一笑,顺手捻起一盒乳膏,放在眼前转着来回地看,“真想不到,这秦氏居然搭上了阜家的人。”
秦氏旗帜鲜明地支持晋王,而阜家新任家主却与秦氏关系密切。
这些年,宁王一直都在试图招揽阜家的人。
前段时间,曾与那阜家老二走得很近。
可不知为什么,那阜家老二突然之间销声匿迹,再未出现过。
若能得阜家相助,宁王对那个位置就更近了一步。
可惜了……
周瓴将乳膏递到鼻下闻了闻,突然用力掷了出去。
一盒乳膏砸在那只木马上,盒子一分为二,白色的乳膏炸裂开来,正好涂在了木马腹部,那个大大的“阜”字上。
周瓴冷哼一声:周旻还未回京,就已经连胜几局。
反倒是宁王周昱……
几次三番损兵折将、丢盔弃甲。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抬起手,用尖尖的指甲轻轻刮了刮鬓角,冷声命令道:“去跟晟儿说一声,不要再去找秦氏铺子的麻烦。最近这段时日,所有人都给本宫老实一点!”
立刻有人轻声应了是,快步退了出去。
皇位之争,最忌讳提前站队。
这些年,皇上宠爱看重周昱,甚至不惜将宁王皇位争夺战的劲敌、晋王周旻发往藩府。
众朝臣自以为窥得了皇上圣意,纷纷站队支持宁王。
可是皇上却突然在这当口,一纸圣旨将晋王召回了京。
这个老东西,究竟下得是怎样一盘棋?!
周瓴轻轻叹了口气:说到底,她只是一个长公主。
公主府日后的荣光,全仰仗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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