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该你了。
秦姝没想到季珏居然不肯替刘家夫妇求情,转念一想,顿时对其好感更甚:麦地是她的,损失是她的。
季珏若求情,似乎有种借着身份向她施压的嫌疑。
这该死的分寸感。
看来这季珏,也不全然是农痴或书呆子。
秦姝唇角忍不住微微一勾,又迅速冷下脸,道:“今日事出突然,且饶你们一次。再有下次,便新账旧账一起算!”
杨氏顿时松了口气,连声保证道:“不会了不会了,保证再不会有下一回了。”
秦姝微微抬了抬下巴。
杨氏连忙拉着刘四成,一溜烟跑了。
看着老两口消失在沟堰下,季珏与秦姝互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人突然冲过来,往两人中间一站,顿时将两人挤了个趔趄。
秦姝站稳身子回头,原来是影七。
她莫名其妙看着一脸得意的影七,心道:这人有病吧?
季珏却单手握拳挡在唇前,面色微红轻咳一声。
事情结束,他才发现一直默默站在田垄上的老者,连忙上前一步,揖首一礼,道:“敢问老先生是?”
郑谆呵呵一笑,捋着胡须道:“老朽姓郑,单字谆。”
季珏眼睛一亮,刚要说话,突然见老者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连忙后退一步,理了理衣袖,郑重其事长揖一礼,道:“学生季珏,见过老先生。”
郑谆笑笑,“季珏?季翀是你?”
季珏恭声回道:“回老先生,那是家父。”
郑谆笑着微微点头,“嗯,不错。”
他挥了挥袖子,双手背负身后,迈步下田,“走吧,过去看看。”
季珏连忙应是,侧身后退,等郑谆下了田,才跟了上去。
正低头看麦田的秦姝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田垄上的莫老五,并朝他飞快使了个眼色。
莫老五转头看了看刘氏夫妇离开的方向,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
刘蔚然直接被带去了邻村王姓人家。
在她尖声诅咒叫骂中,四五个强壮的婆子将她的衣裳扒了个精光,用力摁在水桶里。
粗糙的手拿着瓜瓤,在她身上使劲儿搓,从上到下。
身上积了四个多月的灰连同肉皮被刮掉了一层,浑身火辣辣的疼。
不一会儿,她又被人提了起来,用一条破布胡乱裹了裹,抬进一间房里。
更让她恐惧的是,房间里不止有两个年长的妇人,还有一个流着口涎、目光呆滞的傻子!
两个妇人上前一边一个摁住她,对着那个傻子说道:“来宝儿,这是你媳妇儿,过来。”
那傻子嘿嘿地笑着,在两妇人手把手的指导下,和刘蔚然尖锐的哭喊中,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蜕变。
第二日早上,王婆子打着哈欠,站在儿子房门前伸了个懒腰。
昨夜儿子好像找到了一个新玩具,呼呼喝喝一直到过半夜才没了动静。
估计是累着了,直到现在也没起身。太阳已经老高,该起来吃饭了。
王婆子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一会儿,房内响起凄厉的尖叫声。
王家院里其他人呼啦啦全冲了出来。
王宝儿被人活活勒死在榻上,满脸青紫、双目暴凸。
新娶的儿媳刘二妮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