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停下脚步,身姿不动,眼角微斜,居高临下看着朱志道:“若你们肯卖命给我,我不会给你们签定卖身契,你们去留随意。”
“愿意留下的,我会给你们最优渥的待遇,也要你们绝对的忠心。”
“你们可以犯错,但我不会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朱志面上闪过一抹犹豫。
他如今,连真实姓名都不敢用,只能像老鼠一样不见天日地活着。
即使这样,他的命,仍然属于自己。
把命卖给别人……
还能比现在的境况更差吗?
秦姝留下一句“好好考虑一下”,就带着婢妇离开。
室内便只留了躺在地上的四人,和六个护院。
龚大福悄悄睁开眼睛,低声说道:“哥,咋办?”
张二和余庆也都静静看着他。
朱志犹犹豫豫看向那几个护院。
莫老五歪坐在椅子上,往嘴里扔了一粒炸得喷香的豆子,“咯嘣咯嘣”的嚼着,问对面的张兴,“喂,你那小子,读书读的如何?”
一提到自己儿子,张兴满脸骄傲,“那小子,是老子的种儿,忒聪明,族学的先生可夸他。”
牛铁柱嘿嘿地笑,“那以后你儿子考上个秀才,你不就是秀才的爹?”
张兴瞪着眼睛一本正经道:“我就是进士的爹,那也是咱秦府的护院,这辈子都跟着大小姐,错不了!”
王生也说道:“就是。以前咱吃得那是啥?现在这日子,跟掉福窝里似的。大小姐不光给咱月例银子,家里老娘病了还给寻郎中抓药,儿子送秦氏族学。”
“你说凭咱自己,咋能供得起读书人?我这辈子,谁都不服,就服咱大小姐。”
朱志与其余三人悄悄对视一眼。
莫老五眼风朝那边一转,又跟其余几位护院无声相视一笑。
莫老五又道:“秦府以前的护院,就是跟着秦大掌柜一起出去的那些,知道不?”
其余几人都点点头:那些人都死了,为了护主而死。
莫老五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道:“那些护院的儿子,愿意读书的都在秦氏族学呢。家中有父母的,大小姐每年还会给他们银子养老;无父无母的,也都给了足足的抚恤银子,比咱们那些死在沙场上的兄弟们拿的还多。”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个男子,一边扛着父母,一边扛着妻儿。
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这根顶梁柱一旦塌了,这个家就完了。
不管是做山匪还是做兵士,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刀口舔血求生的人。
谁不怕自己死了,剩下的一家老小无依无靠?
那些豪富之家、达官显贵,有几个把下人的命放在眼里?
护主而死的下人,主家打赏几十两银子的丧葬费,那都是宅心仁厚的。
张兴突然冷笑一声,道:“得亏这哥几个没害过咱们秦大掌柜,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志期期艾艾问道:“这位哥哥,此话何意?”
“何意?”
张兴冷笑,拿下巴朝西府方向挑了挑,“知道那边院里原来住得是谁不?”
西府……
秦景昌?
秦景昌一家倒霉的时候,朱志正在外头躲祸。
秦景昌一家做过的事,至今还被锦州百姓津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