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莫非,是想让夫君把她给休了吗?
王氏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陈婆子面前,哀声求道:“婆婆,儿媳知错,求婆婆别让夫君休了儿媳。”
陈婆子一下子愣住了。
随即想起以往自己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让我儿休了你”的话,陈婆子有些啼笑皆非,弯腰亲自扶起儿媳道:“你带娃儿也累着哩,孩子这么小,哪能说休就休?平日里不过是说气话罢了。”
她朝儿媳摆摆手,“行了,我也睡了,明儿还要当值呢。回去吧。”
王氏这才略略放了心,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难不成婆婆得了啥恶疾?
突然之间就想开了?
王氏回房之后,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反而是整日被噩梦缠绕的陈婆子,一夜好眠,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日精神抖擞,神清气爽当值去了。
一进大厨房,立刻被一群婆子吸引了过去。
“听说了没,昨儿夜里老夫人又叫了府医。”
“荣恩堂乱了大半宿,几位老爷夫人和公子小姐都大半夜没睡,今儿好几个院里都没叫早饭。”
“可是那魇症又犯了?”
“咳!”
一声重咳从厨房门外传来,凑在一起的婆子们立刻作鸟兽散,装模作样各自忙活。
六夫人房里的二等丫头进来,高高扬着下巴,颐指气使道:“给六夫人的燕窝可做好了?”
马婆子连忙将装好的食盒双手端过来,谄笑着道:“炖好了,刚刚装了食盒,可巧您就来了。”
等那丫头一走,婆子们又立刻聚到了一起。
“不是说都守了大半宿吗?”
“说是六夫人有了身孕,这才能回去歇一歇。”
“唉,只怕这府里,以后又要不得安生了。”
“这才好了几天啊?难不成菩萨只管过年?”
“胡吣什么呢?连菩萨也敢排揎!”
刚刚说话的婆子赶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莫要怪罪……”
荣恩堂中。
年轻的小辈们熬一夜,略躺躺就恢复了精气神。
玉嬷嬷有了年纪,昨夜守了一宿,浑身乏力、头晕目眩,醒又醒不了、睡又睡不着。
刚到隔间小榻上躺躺,就听到内室里喝过安神汤、好不容易睡着的老夫人又开始哼哼唧唧。
玉嬷嬷赶紧强撑着身子走进去。
只见老夫人两只手一会儿在空中划来划去,一会儿又拼命在身上到处打,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呀,蛇,好多,打,打……”
玉嬷嬷连忙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轻声唤道:“老夫人?老夫人?”
肖老夫人浑身一抖,慢慢睁开浑黄的眼睛。
她将手递给玉嬷嬷,吃力地坐起身,拿手在榻上摸来摸去。
玉嬷嬷问道:“老夫人在找什么?”
肖老夫人边摸边说道:“好多的蛇,藏到下面了,快找找。”
玉嬷嬷连忙安抚道:“老夫人,那是梦,没有蛇。”
“胡说,我明明看到那些蛇都爬到床榻下面去了!快找找,拿雄黄熏一熏。”
主子有吩咐,下人就得照做。
荣恩堂又是一阵兵慌马乱。
不过三日,整个肖府的主子下人,几乎人人都挂着一副黑眼圈。
肖宬坐在荣恩堂正堂,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汪汪说道:“前几日不是挺好的吗?秦小姐给的那符,莫不是也不管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