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泰戴上枷,用铁锁捆了往外走时,刘迎花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哭着扑了上去,“官爷,官爷,这里面只怕有什么误会。我儿,我儿……”
那官兵见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心有不忍说道:“人家苦主爹娘都上堂了,那女子原是东府秦大太太院中二等丫头晴月不是?”
刘迎花嚎哭的声音顿时一滞:晴月?
她怔怔问道:“可是,晴月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领头的大哥一愣:嗯?这儿居然有个知情者?
那大哥大手一挥,道:“看来这案子她也有一份,把她也枷了,一起带走!”
刘迎花顿时吓坏了,一通大哭大叫,“不能抓我,为何要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已经晚了。
秦安文听到动静,从后院跑过来时,官兵已经推推搡搡押着刘迎花和秦安泰出了府门。
今年尚不足十岁的秦安文面对这一变故,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往爹娘不在府里的时候,他还可以去大伯家。
可是如今大伯和大伯母也不在了,大哥说大姐姐害得爹爹进了大牢,是他们家的仇人。
既然是仇人,大概也不会管这些闲事。
秦安文茫然站在街头,呆立片刻,迅速跑回府,将府门紧紧关上。
府里下人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片刻之后,突然哄的一下全部散开。
秦安文看着有人跑去了后院,拿了一沓厚厚的纸出来。
然后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张纸,又在府中房里、院里乱翻乱抢一番,每人抱着一只包袱,打开大门逃之夭夭。
秦安文知道他们找到了各自的卖身契。
也知道他们将自己府里仅剩的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
可是爹爹在牢里,大哥逃命去了,娘亲和二哥又被官差带走。
府里只剩他一个主子,如今他尚年幼,不敢反抗,唯恐那些下人对他大打出手……
明明昨日之前,他还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
过着锦衣玉食、安然无忧的生活。
唯一的烦恼就是娘亲每天都会逼他喝牛乳。
因为牛乳太膻,他不喜欢喝。
不过一日夜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个问题,刘迎花也同样不懂。
她和秦安泰被押进刺史府府衙,直接上了大堂。
大堂上跪着一对衣衫褴褛的男女,还有一晚没见、仿佛老了十岁还多的夫君秦景昌。
一看到秦景昌那乱蓬蓬的头发和灰败的脸色,刘迎花心如刀绞,眼泪立刻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一下子扑过去,哭着大声喊道:“老爷……”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两旁的衙役“咄咄咄”杵着杀威棒。
吓得刘迎花赶紧跪好了。
堂上坐的是他们的亲家程袤,旁席上坐着昨日刚刚到锦州城的纪玮。
堂下除了笔录官,还有秦氏族中的一位族老。
程袤等堂下安静下来才问道:“秦安泰,有人告你继父母新丧守灵时,在灵堂之上行淫欢事,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