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两人进了马车,秦景昌努力平息一下胸口的憋屈和怒火,温声说道:“我这次,是为了蔚然来的。”
一听是为了蔚然,杨氏的目光从秦景昌手里的银票移到他脸上,疑惑问道:“蔚然咋滴了?”
秦景昌叹道:“今日,其实我请了个郎中在府里。当时担心蔚然不肯看郎中,我就让郎中偷偷藏在了书房里屋。”
杨氏一听,顿时愁容满面,“就是说她还是个疯的?能治好不?”
秦景昌点点头,“确实疯得厉害。那郎中说了,要治好也不难,可能要花大价钱。”
一听要花大价钱,杨氏脸上就有些犹豫。
刘四成支支吾吾道:“一个女娃子,治不治的……”
只要能生娃,穷人家娶不上媳妇儿的,也不计较疯不疯。
杨氏用力捣了自家男人一肘子。
刘四成赶紧闭上嘴。
秦景昌将手里的银票数出三张,想了想又加上一张,递给刘四成,“这是四百两银票,你先拿着。等过了年一开春,再给你们剩下的那六百两。”
刘四成伸手刚要接,又被杨氏一巴掌打了回去。
秦景昌将银票塞到刘四成手里,道:“蔚然的病,你们不用担心。好歹是迎花看着长大的亲侄女,跟自己亲闺女一样。找郎中看病抓药的钱,我们来出,总得把闺女这病给治好了。”
杨氏从刘四成手里夺过银票,悄声问自家老头子,“这是多少?”
刘四成道:“四百两。”
那也不少了。
谁知道秦家现在到底啥情况,整日里又卖首饰又卖铺子的。
若是执意讨要那一千两,把妹夫逼急了,豁出脸不要,只怕一两也要不回来。
管他多少,先把银子拿到手再说。
杨氏将银票揣到怀里,中气十足道:“妹夫,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可是读书人哩,说话得算数。”
秦景昌悄悄松了口气,笑道:“这是自然。”
杨氏又问,“那蔚然请郎中、抓药,也是你们管?”
秦景昌点点头,“是。可是熬药喂药得需要你们上上心。郎中说过了,得了疯病的人,都不承认自己是疯子,拒不服药治疗。要想治好她的病,得大哥大嫂想法子硬喂才行。”
“这些年,蔚然来过秦府不少次。姑娘如今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是有不少人家打听她呢。”
秦景昌笑眯眯说道:“等蔚然的病治好了,让迎花找媒婆,给她好好说个人家。”
杨氏顿时乐了,“这话听着还像个样子。那行,既然你做姑丈的都这样说了,我们亲生亲养的,自然会尽心尽力给她治。就是那药,病好之前可别断了。”
秦景昌微微地笑,“放心。”
杨氏心满意足,刚要下车,又被秦景昌唤住,“大嫂,蔚然得了疯病,对别人警惕心极高。她若知道我来找过你们,必定会发疯。所以……”
杨氏连忙回道:“妹夫放心,保证不让她知道。”
说着,还用力扯了刘四成一把。
刘四成也赶紧点点头。
秦景昌道:“回去我就让人把药抓好,明日大哥到城南康安药铺去拿。银子的事不用管,我会让人定期过去结账。”
刘四成赶紧应了声。
杨氏笑道:“还是妹夫考虑周全。那还有啥需要嘱咐的不?”
秦景昌道:“没了,大哥大嫂可以回了。”
杨氏这才跟刘四成下了马车。
秦景昌挑着车帘,看着夫妻俩的身影消失在村里破草房之间,才冷笑一声,放下车帘,吩咐道:“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