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进去。
秦姝见常管事冻得脸色发青,胡子上都结了霜雪,连忙让人给他上了热汤,又命人拿了暖炉。
常管事喝过热汤,抱着暖炉,这才觉得冻透的身子总算缓了过来。
他将今日收账的情况在心里迅速捋过一遍,轻声回道:“今日小人一共收了连同太太陪嫁在内的三十四间铺子的收成。有三十二间铺子的掌柜在得知老爷太太的消息后,提前结算好了收成,相邻铺子的收成都聚到了一起。因为时间紧急,小人只拿了收成银子,并未核对账目。”
他从怀里取出厚厚一沓银票,递给旁边的小杏,“这是太太和小姐铺子的收成,一共两万六千四百两。府里公中的,除了胭脂铺子和粮食铺子,其他的收成都不是很好。皮毛杂货铺和裕丰酒楼的掌柜,一个说今年的账难收,一个不在。”
不在?
主家罹难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三天,做为府中掌柜,无论在哪,早该回来待命了!
这个时候不在,那就是刻意躲出去的。
秦姝冷笑:躲得了初一,他还躲得了十五?东府又不是没人了!
常管事见秦姝没有说话,接着说道:“昨日晚间,小人跟孙账房合计了一下,在公中的田产、店铺和山庄,按时下的价格,大约值十五万两左右,外债借据还有三万五千两。”
秦姝想了想,问道:“我们这座宅子,连同西府加一起,能值多少银子?”
常管事愣了愣,还是回答道:“当初买的时候,东西两府老爷一共花了七千三百两,后来单是修葺一项就花了四五千两。小姐住的这处花园子,买的时候花了四千五百两。”
“这些年,老爷花在宅子上的心血不少。单是门前那块奇石,就花了差不多一万两银子。如果现在按宅子的布局,不着急卖的话,三万两银子还是能卖得出的。”
秦景元夫妇虽是横死,却是死在外面,并不影响宅子的风水。
秦府地处锦州城中偏南,是最为幽静宽敞干净的地段,周边多是富贵官宦人家。
宅院价格较其他地方偏高。
这些年,爹爹和娘亲在宅院布置上着实花费了不少心血。就连地上铺的砖,都是爹爹从晋地皇商潘家窑一块一块挑选的。
更别说各房里做家具用的木头,都是选的上好的黄梨木。
单是爹娘房里的那张拔步床,光木料就花了两千多两银子。
一想到爹娘的心血就这样便宜了隔壁那对狼心狗肺的夫妇,秦姝的心就在滴血!
尤其,她怀疑,二叔秦景昌,很有可能是杀害她爹娘的帮凶!
之所以不是主凶,是因为以秦景昌的本事和家财,还请不起那等高手。
更不可能在借青龙山山匪名义杀害爹娘之后,还能鼓动锦州刺史程袤出兵剿匪。
还有前世小桃给自己喝的,令人神不知鬼不觉死掉的毒药。
刘家请的郎中,每次来诊脉,都说她得的是痨疾……
那背后真正的主谋,非是秦姝所能撼动。
前世自己被困在刘宅,那人尚且没有放过自己。
不知这一辈子,她又能否逃出那人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