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那可都是从襁褓时就开始准备了。
这样厚厚的一摞,少说也得一百多抬了!
二婶的眼睛亮得简直快要烧起来了。
秦姝抿了抿嘴,“如今府中突遭巨变,程家那边会做何决定还尚未可知。侄女儿年纪小,也担心这段时日府里忙乱,再有眼皮子浅的小人对侄女儿这些嫁妆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目光在所有人脸上一扫而过,“所以我想,请族长代为保管这些嫁妆……”
秦姝故意在此处顿了顿,只等二婶快要跳起来,才接着说出后面的话,“单子。”
刘迎花颇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
秦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二婶,“非是侄女儿不相信二婶,只是侄女儿年纪小,也怕府里下人不服贴。若是二婶管事的时候,侄女儿的嫁妆短了少了的,侄女儿也不好问二婶开口要。”
看着二婶青青白白的脸色,秦姝继续说道:“尤其这种事传出去,再被外人说,二婶欺侄女儿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私吞侄女嫁妆,贴补自家女儿。那不是往二婶身上泼脏水,有辱二婶和几位妹妹的名声嘛。”
二婶讪笑,脸色却突然又变了几变。
秦姝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声,道:“这些嫁妆,留在府中库房。以后继兄入府,府中庶务还得二婶代为掌管。嫁妆在府里,也算是实物由二婶保管。”
“那嫁妆单子,姝儿想拜托族长代为保管。库房钥匙和另一本嫁妆单子,姝儿便自己留着。”
“姝儿父母新丧,接下来要为父母守孝三年。这三年,这三十万两嫁妆银子产生的利息,姝儿可交给族中,也算姝儿为爹爹倾心所办的族学尽一份心意。”
族长拈着胡子,不停地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一份实物、一份图册还有一份钥匙,各人保管各司其责。姝儿自然不会监守自盗,等姝儿成亲之日,她打开库房,我拿着册子来比对库房中的实物,三份相符,东西自然是齐全的。”
若是三样东西都在一个人手里,秦姝一个人根本守不住。
刘迎花肯定会挪用了那些嫁妆,贴补给自己女儿。
有族长在一旁监督着,刘迎花也不好做手脚。
而且,还有那三十万两银子的利息。
谁知道秦姝和程家的婚事会不会有变故?
没了景元两口子,秦姝一个身份卑微的商家孤女,堂堂刺史大人家的嫡次子,未必肯娶。
若是婚事告吹,秦姝无论是自梳或者招婿,她答应的这份供给,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三十万两银子,单是利息,一年也得几千两了。
族长当然更想自己管,但刘迎花肯定不答应。
这边族长算盘珠子拨的山响,另一边,刘迎花脸色阴晴不定,说什么也不想代秦姝保管这些嫁妆。
这嫁妆刘迎花若不管,族长也不好插手。
只要嫁妆都在东府里,自己儿子一过继,就相当于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别人不知道情况,她才好动手脚。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真金白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