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租子和收成。这些,都是公开的。”
说到这里,春嬷嬷顿了顿,见秦姝脸上并无异色,方继续说道:“太太以前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姐,如今没了老爷太太,小姐已然没了任何依仗,这些银子田产要想法子留在身边,日后才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秦姝将公中财产的箱子推到一旁,拿起钥匙,打开第一只箱子。
里面满满全是银票和地契、房契。
银票全是十万两面额。
厚厚一沓,目测得有几十上百张。
秦姝知道爹爹生意赚钱,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
以前她每个月的零花银子都是几百两。
逢年过节、过生辰,爹爹和娘亲还会另外再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都被她随手交给小桃保管。
也不知道被私吞了多少。
春嬷嬷见秦姝只管看着箱子发愣,只好压低了声音劝解道:“小姐,容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老爷太太刚没,灵柩还没进门,西府二老爷和二太太就以主人家自居,这是生了想将咱们东府据为己有的想法。”
刘嬷嬷赞同点头,“二太太昨日一整天都守在这里,小姐刚醒,便借着为东府做事的由头,向小姐讨要管家权。看她那着急的样子,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春嬷嬷与刘嬷嬷互视一眼,又道:“小姐与那程家早有婚约,若程家守约,小姐日后是要嫁过去的。按照族规,一府之中无子继承家业,家产则归族中公有。”
“二老爷必定不舍将这么大一份家业拱手送人,必定会想办法说服族长,过继一子给老爷太太……”
本朝有女子自梳或者招婿一说。
但秦姝已有婚约,这两条路自然是断了的。
不能守住家产,就只能将万贯家产拱手让人。
继子一上族谱,家产就不再是她的了。
秦姝忍不住轻轻叹息:看,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前世的她却能糊涂到那个份上。
若非她是那扶不起来的,这些老人儿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说给她。
秦姝记得,前世继兄入府,是族长与二叔商议后决定的,根本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这一世,继兄仍然需要进府。
管家的权力,也还是要交给二叔二婶。
既然不能改变结局,那就主动出击、掌握主动。
总比被动接受结果、处处受制于人要强的多。
秦姝将印信放在娘亲私产箱子里锁好。
又打开手边公中的箱子,看了看里面满满一箱田产地契和银票,还有一个厚厚的纸卷,用麻绳捆着。
她刚一碰那纸卷,春嬷嬷立刻回道:“那是老爷外借的银两借据。”
外借的银两……
如今爹娘不在了,这些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得回来。
田产地契要官府备案,只要继子进门,去官府要求查看秦府的田产契约,官府自会配合。
秦姝轻声说道:“两位嬷嬷所说,姝儿都明白。爹娘的血汗钱,怎能拱手让人?可这些公中的田产地契,我一个女儿家,也无权处置。”
春嬷嬷欲言又止。
秦姝便道:“嬷嬷可是有话要说?”
春嬷嬷小声说道:“这件事,老奴昨夜回去之后,也跟常管事商讨过。小姐若是能尽快将这些尽数卖掉,再另买一些山庄店铺,契约签在小姐名下。便是以后继子进门,也无权查看小姐名下的陪嫁。”
可若是全卖了,一旦被二叔发现,只要将秦姝囚禁在府中,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悄无声息死在后院也并非难事。
秦姝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办法,好是好。但东府有多少店铺田产,族里的人也大概有数,若全数卖掉,只怕二叔他们不依。”
毕竟秦姝爹娘去世之后,东府里除了娘亲的陪嫁、为秦姝备好的嫁妆是属于她的,其他的财物,要么归于族中、要么以后归继子所有。
就是这么不公。
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