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骑兵吃喝完毕,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后,全都重新披挂整齐,喂饱战马,带足一天干粮清水,在各自哨长的哨旗下列队。
他们全都神情肃穆,眼含怒火,适才一场大战,无数的亲人朋友战死,家内亲眷的嚎哭,一声声传到耳朵里,让他们备受煎熬。
战胜了敌人又如何?罪魁祸首的李自成跑掉了,还斩杀蜜字旗老首领的族孙,又偷袭杀死了主公亲卫大将刘方亮,差点连主公也遭到了他的毒手。
如今他逃向南边,试图勾结官兵与恶绅艾家,将再行带兵抄大家的后路,杀害大家的家眷亲人。
真要让李自成如此,众人家眷必然遭到毒手,后路也会被断掉,后方大本营也会被毁于一旦。
李自成该死,恶绅艾举人该死,给这两人撑腰的官吏们,也该死,这些该死之人,岂能任由他们逃脱!
除恶务尽!
李乾神情冷肃,看着面前三哨骑兵,此时他们全都静默无语,眼中带着怒火,等待着自己的命令。
三哨骑兵,按照各自的甲,队,哨排列,排列整齐,军容整肃,沉穆之间,一股肃杀彪悍气势汇聚,直冲天际。
李乾很满意骑兵们的状态,前几日的强化训练,已经初见成果,使得原本马匪,毫无军纪的他们,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军士。
五百骑兵,冲阵六百马匪,虽然提前准备了疲敌之际,松木撞杆,反光镜等三样,但仅仅一个冲锋就锁定了胜局,其中多半的制胜关键,还在于严苛军纪结成的战阵。
只是,当李乾的视线,从一个个骑兵脸上扫过,心里在不停的颤抖,很多熟悉的面孔不见了。
“塔天宝,把此战的战损统计给本将!——”李乾沉闷的说道,塔天宝恭敬的递了上来。
李乾翻开军中账册,看着一个个姓名后面,被鲜红的颜色,涂上了一个个‘x’。
塔天宝语气沉痛,低声汇报:“大人,此战我黑山骑兵,战死亲兵哨长一名,哨副一名,队长一名,队副两名,战死甲长五人,甲副七人,其余军士,重伤五十人,战死七十八人。”
“战马死伤八十匹!”
“我黑山骑兵,如今还有哨长三人,哨副六人,队长五人,队副十人,甲长二十五人,甲副四十三人,战斗力完好的还有三百七十二人。”
塔天宝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振奋:“不过,大人我等此战大胜,黑山骑兵斩杀马鬃山阿端,曲先,沙洲,赤斤四个字旗首领,大头目二十八人,小头目四十人,共斩杀马匪二百四十人,战场抓获俘虏板升旗首领一人,其余三百六十人。”
“缴获完好的战马四百八十匹,刀枪弓箭合计上千,旗帜号角锣鼓无数。”
“收缴投降马匪金银,共计二千三百余两。......”
“另外,百旺兄弟带领麾下临阵起义,可惜遭到了李自成及其麾下的报复,伤亡一百一十人,斩杀敌人八十七,自身还剩军士七十人。”
百旺抱拳,朝着李乾谄媚一笑,谄媚之中,带着勉强,此一战,他麾下势力损折大半,以后在李乾这个新主人军中,肯定分量大减。
李乾点点头,闭目不语,心情有些沉重,塔天宝识趣的退下。
战场上,战死马匪的尸体,被黑山骑兵逼着投降的马匪,挖掘大坑早已掩埋,上面只留下新鲜的泥土与散乱的脚印,想必来年春天,这里的野草,会长的很茂盛吧。
战死的马匹,全都被黑山乡堡妇孺们,就地扒皮,分割马肉,烟熏成肉干,储备起来。
战马被丢弃的内脏,以及战死马匪飞溅的碎肉,全部被围拢等候的秃鹫吞食。
黑山骑兵的尸体,则被他们的家属,带回了乡堡,好生安葬。
李乾猛的睁开眼睛,看着所有将士,大声说道:“我李乾从区区墩堡守军,得众兄弟舍命跟随,一路斩将杀敌,破关摧寨,才能得以今天的地位。”
“我李乾能有今日,全赖众兄弟们以命相博,这个主将大位下面,铺满了众兄弟们的鲜血,尸体。”
“李乾活着,他们死去,李乾享受权势,他们孤寂于泥土之下,我李乾愧受这一切!”
“兄弟们,我李乾决定,在黑山乡堡校场,要建一座英烈祠,将以前的,现在的,以后的,所有战死的兄弟们牌位,放到英烈祠内。”
“只要我李乾活着一天,英烈祠四时香火不断,三牲祭奠不绝,以祭祀战死的兄弟们!”
“哪怕我李乾死了,也会告诫后辈,凡我一脉子嗣,当生生世世不忘祭奠!——”
李乾眼角含泪,指天为誓,划地成章,言辞恳切,神情悲伤,下面的将士,全都感激涕零,心情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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