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瞑目的双眼,历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害怕畏惧?一帮子废物,艾家养你们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狗有用,连几个孩子都打不过,害的我大哥被杀!——”
艾二郎的责骂,起了效果,艾家家丁举着刀枪,缓缓的逼近李亨,李亨深吸一口气:“孩儿军李亨在此,大好头颅谁敢来砍?哈哈,哈哈——”
忽然,一声尖啸,弓箭急速穿行,划破空气声音响起,李亨快速低头弯腰,躲避冷箭。
艾三狼最是奸诈,此时躲在人群外围,见李亨躲过了自己的冷箭,心中大恨,又是弯弓搭箭,再瞄准李亨射去。
李亨此时已经弯身在战马背上,弓箭再次射来,一时之间躲无可躲,只能跳下战马。
弓箭射穿了李亨的左肩,李亨忍着剧痛翻滚,压断碍事的箭尾,借助翻滚姿势,手里战刀向逼来家丁腿部砍去。
刀光闪过,一连窜血花飞溅,战刀砍断腿骨清脆的咔咔声,以及家丁们抱腿惨叫的声音,顿时响在战场。
艾二郎冷哼连连,恨极了李亨,仗着自己一身铁甲,不怕李亨的战刀,欺身向前,一棍砸中李亨受到箭伤的肩膀。
咔嚓一声,李亨肩骨断裂,左手软塌塌再也使不上劲来,只剩下右手,再也格挡不开后面的棍招。
艾二郎一棍连着一棍,将李亨战刀砸断,肋骨砸断:“小子,二爷念你悍勇,只要你磕头求饶,大骂三声‘李乾是畜生’,二爷就饶了你一命!”
李亨呵呵的笑着,一口浓痰混着血沫,吐在艾二郎身上:“呵呸!我家主公乃是盖世英豪,虎啸西北,岂是你等艾家土狗可以犬吠的?”
“义兄,李亨先走一步了,妹妹与狗儿他们亲娘,就托付给您了!——”
李亨嘶声大喊,趁着艾二郎一个不留神,一刀捅进马腹,然后纵身跳进刺骨的红水河里。
桥头堡上,粗壮伍长等人看着这一切,脸上全都布满了泪水,他们顿枪在地,肃然弯腰,嘴里大声喊道:“我等恭送孩儿军首领李亨!——”
喊罢,粗壮伍长一抖长枪,遥遥指着艾二郎:“艾狗子,爷爷们在此等候多时,速速来战!——”
艾二郎狠狠的一砸手心,骂道:“该死的小犟种,哪怕自己捅死战马,也不留给我们。”
艾家今夜所来人中,只有传信的家丁有战马,其他人皆无,一来是李乾上次劫粮,抢走了很多马骡,二来是艾举人顾忌动静太大,哪怕家中还有战马,也不敢分给家丁骑乘。
战马与火器,弩弓,甲胄,一直被明朝严控,要是平时艾举人仗着身份,大可不必如此谨慎,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艾举人不得不小心,免得再落了把柄。
没有战马当做脚力,艾二郎无奈,只得徒步追赶来到艾家庄桥头堡,看见严阵以待,结成枪阵,杀气凌然的五个长枪兵,顿时头大如斗。
几个半大孩子就造成了八人死亡,如今又有五个精悍长枪兵,全都是战阵老兵,又一身棉甲,腰胯标枪,这要损伤多少人。
可惜,进出艾家庄只有这一条路,长枪兵距桥而守,想要抓住逃亡的李乾家眷,只能杀了长枪兵。
“兄弟们,给上我,杀死一人赏银百两,要是畏惧不前的,二爷认得你,手里的铜棍可不认得你!——”
艾二郎一边利诱,一边威胁,他站在一众家丁后面,手里丈二包铜枣木棍跃跃欲试,与他一起的,则是艾老三阴恻恻的笑着,弓箭张开,箭头对准众人。
家丁取舍,一边利诱,一边威胁,不能后退只能前进,否则即使不被艾家二郎当场打死,事后也会被艾家报复妻小。
“兄弟们,横竖他们只有五个人,咱们一起上,杀了他们,二爷可许诺了一个人头一百两白银啊?”
“上,杀啊!——”
一个身材雄壮的家丁,咬牙顿足,脸上布满狠厉,一刀向长枪兵伍长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