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英一呆,正要追上,却被杨完者扯住,摇了摇头道:“你放心,她厉害着呢,你性子急。在楼下待着,免得坏了她的事。我上去看看。”
杨幺方走上三楼,便见着昆达英站在楼梯口冲着她微笑:“杨大人,好慢的脚步,义王爷正等着呢。”
杨幺摘下帽纱,亦是一笑,道:“劳大师久候,还请前头带路。”
昆达英哈哈一笑道:“虽是早知道杨大人的胆子大,今日仍是要道一声佩服佩服!”
杨幺抿嘴一笑,跟在昆达英身后进了雅间,一眼瞟见报恩奴与铁杰等人正坐在侧对面的包间中与人谈笑。杨幺轻轻一笑,慢慢在身后掩上了门。
房间三桌酒席已是残酒剩菜,报恩奴、铁杰和他们俩的随从都不在。余下七八个随从、喇嘛或坐或站散在四周。
主桌上义王爷端着一杯酒冷冷地盯着杨幺。五王子佛家奴、六王子接待奴倚在交椅上,一脸兴致打量她。陶梦桢和另外两个万户却是一脸疑惑。
杨幺若无其事看了一眼聂青和那名女子。只见聂青满身鲜血倒,见着她进来便挣扎起身,那名女子一面哭着一面去搀扶。
“下官潭州路义兵万户杨幺拜见义王爷。”杨幺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个军礼。
义王爷冷哼一声,其他几人却是惊异出声。
佛家奴半坐了起来,笑道:“倒不知道湖广居然有了一个女万户,姓杨?我怎的全没有听过?”
杨幺轻轻一笑,又拱了拱手道:“五王子,下官随铁杰大人攻打天完时,还在汉阳府见识过你的武功战绩。”转身又向接待奴道:“六王子,你在汉江上一举擒杀天完反贼邹普完之事,下官还历历在目。”
佛家奴与接待奴均是一愣,佛家奴哈哈大笑道:“竟是真的上过战场,打过天完?待会铁杰回来,倒要让他说说怎么叫女人上战场。”
杨幺又向陶梦桢及令两名万户拱手道:“陶大人,李大人,文大人,盟兄岳州万户张报宁时时提起三位大人。”
陶梦桢等三人一听,顿时站了起来,回礼道:“原来是张大人的盟族,杨大人,失敬失敬。”
杨幺含笑点头,又打了一个团拱,指着聂青肃容道:“下官管教不严,使得家人不知进退,冒犯贵人,惊扰了各位大人,实在是下官的罪过。”
佛家奴看了看义王,淡笑道:“一个罪过就完了?”
杨幺拱手笑道:“自然不是!”说罢,面色一冷,眼露厉色,沉叱道:“聂青!你还等什么?”
聂青闻言一惊,立时疾抬左掌,凝功拍向天灵盖,便要自尽当场!
众人不免惊呼,眼看聂青要血溅当场,斜刺里有人一动,一袖劈在聂青的手肘上,让他的手无法拍下,众人定睛一看,却是昆达英。
昆达英看了看喘着气,面色惨白的聂青,笑道:“杨大人御下果然有章法,不过,这事到底如何还是要几位殿下说了才算吧?何必如此着急?”说罢,微笑看向义王爷。
杨幺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又给义王爷和两位王子深深施了一礼:“下官实在无颜,还请王爷与两位王子降罪。”
佛家奴与接待奴皆是看着义王,义王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你的伤什么时候好的?”
杨幺心中一紧,仍是恭敬答道:“回王爷,已是大好了快一月,因为这场阴雨却又拖了几日。”
义王微微点头,道:“我原也是喝多了,才下了重手。”
杨幺知道他这般说话,已是给了她面子,心中冷笑,面上却道:“王爷放心,下官经得起。”
几句话说完,义王与杨幺互相看着,颇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模样,杨幺是不敢说话,义王确实不知说什么。
当初在义王的私船上,要杀要剐都是他说了算,便是暗地里收了进府也是无人知道,现在毕竟当这三个汉人万户的面,若是恃强凌逼,难免有人兔死狐悲。
杨幺暗暗得意,昆达英未必不想暗中掳她入王府,但她说破了自家身份,又有蒋英三人在,自是无法遂他的意。若只是要她在梦泽堂拜见义王,她既知道陶梦桢这个义兵万户在这里,又何必连累玄观和蒋英?
昆达英见状,咳嗽一声道:“天下的奇花异草义王府里尽有,杨大人既是伤势方好,何不进府住几日,好生将养,免得落下病根?”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便知道义王爷正在打这位女万户的主意,听着两人的口气,这女万户竟是不愿意。
陶梦桢与另两个万户交换了一下眼色,也不出声,静观其变。
佛家奴大笑道:“杨大人,我王兄一片好意,你可要领情才是。”接待奴亦是一脸笑意,连连点头。
杨幺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向昆达英道:“不瞒大师,下官近日便要成亲,家中事多,只怕要辜负王爷的好意。”
义王与佛家奴、接待奴皆是脸色一变,微微露出恼意,接待奴哼道:“方才我在楼上,看着杨大人的枪法,果然是杀气腾腾,我们几人的侍卫死在杨大人枪下也是不冤。”
杨幺干笑几声,说不出话来,只得沉默不语。
义王见她冷着一张脸,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神气,又瞟了瞟作壁上观的陶梦桢三人,知道今日动不了她,烦躁的挥了挥手,道:“管教好你的人,你自己也收敛些!下去吧。”
杨幺大喜,便是陶梦桢几人面上也微微露出笑意,杨幺深深施礼,走过去一把提起聂青,转身就走,便是那女子绝望哭泣也只能当未看到。
“杨大人——”杨幺急急走到门口,还未开口,昆达英又在后面叫了一声,杨幺只当未听到,正要伸手开门,门却自外而开,打头进来的竟是报恩奴!
五卷孤身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