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有个嫁祸江东之计,你们看成不成。“
三人商量已定,杨相躺下养伤,杨雄和杨幺各自持枪从他房里出来,临走前杨相突然道:“妹子,你早点回去,把这一身衣服给换了。”
杨幺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家身上,点头而去。
等两人走出潭州府衙,此时天已微明,潭州城的百姓一觉醒来,突然发现四张城门守卒全换成新附军,人人胳膊上扎着红巾,再有机灵点的,打听到蒙古军队和色目军队的营地已被围上,顿时奔走相告,议论纷纷。
汉人自是高兴,蒙古和色目平民看见安民告示,也安下心来,不过是废除蒙古、色目、汉、南四级地划分,凡潭州治下,俱都一般看待,再无特权。最叫大家都高兴的是,官府田租减了一分!
“怎么只有一分,听说江北天完军地盘里不用交田赋,还能分到银子!”告示下不免有这样的议论。
“知足罢,又没叫咱们拚着性命打战,平白掉下来的好处,听说那边攻城时,房子庄稼遭秧的多了,再说,少了蒙古人和色目人压在头上,过着也舒心不是?总是咱们汉人当了权。”
“你说的我不服,但看着他们都扎了红巾,想是已经和红巾商量好了,倒也罢了,安稳过日子罢。”
“哈哈,不安稳过日子,你还想怎么样,你家里那十亩田,一房小妾也想叫人分了去么?”
“呸,乌鸦嘴!”
杨雄和杨幺走到李府,拜见了一直在等待地新附军统领李存仁,禀告了情况,李存仁不免叹道:“都怪我那个逆子,好好的潭州不呆,非要跟着彭和尚去巢湖里练水军,让我失了臂膀,倒叫幺儿一个女娃顶上了。”
杨幺施礼笑道:“李大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有一番天地,李伯父嘴上埋怨,心里怕是喜欢得不得了!”
李存仁顿时大笑,站起拿过杨幺的长枪,一边打量着杨幺一边道:“到底是湘湘的女儿,听说你昨晚大开杀戒,倒把我那飞云族弟吓了一大跳,直和我说,朱家的女儿平日里端庄柔顺,看起来连只蚂蚁都不敢掐,没想到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你说,你杀了几个?这一身的血迹,可有十个?”
杨幺还未回答,杨雄便苦笑道:“只是十个倒也罢了,也不知受了什么,跟着一伙蒙古人进了营地,转眼就下了杀手,足足杀了七十二个人!别说云叔了,我们哪一个没被她吓到?”
李存仁大吃一惊,颠了颠长枪,交回到杨幺手中,盯着她道:“怎的下得如此狠手?你不怕么?”
杨幺沉默半晌,垂头低声道:“我看着他们从牢里花钱买了十个女囚,当时没明白,等大哥下令闯营后进去一看,她们她们都死了。”
李存仁与杨雄互视一眼,低低一叹,嘱咐道:“回去后烧柱香,给你母亲拜拜,让她保佑你罢。”
杨幺点头,杨雄又将商量好的处置蒙古人地办法禀告李存仁,李存仁哈哈大笑,着实夸了他们几句,捋须道:“天完军不过是一帮草寇,方才多久就得意忘形,内里居然开始争起权来,若不是有彭祖压阵,如今形势又大好,徐寿辉怕是早被人赶下台了!此计甚好,现下还不能和蒙古人扯破脸,咱们也学学台州那个海盗方国珍罢。”
两人见他同意,一起告退出来,杨雄自去府衙坐镇,杨幺到朱府递了消息后,便回家去找杨恩。
没料到,她方一进门,便远远看到堂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杨恩说话。
杨幺顿时狂喜,急奔了几步,突地又低头打量自家一身满是血迹污痕的衣裳,转身溜回了后院,急急洗浴换衣。
待得杨幺打理完毕,在镜子前照了最后一眼,三步并作两步拉开房门,便欢喜地看到杨岳站在门前对她微笑。
“幺妹。”杨岳定定地看着杨幺,杨幺万分激动,平日的伶俐劲全不知去了哪里,结结巴巴地说道:”杨岳,我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