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所有人看了个遍,接着便露出了几许的不屑。
“这是我们夫人,还不行礼问安?”阿喜大声呵斥了一句。
米小昭心里感叹,阿喜终于有了一点县令夫人贴身丫鬟的气势了。
谁知钱大婶眼皮都没翻动一下:“就这个样子也好意思称夫人?骗谁呢?”
“钱大婶,她真的是夫人,她是我们牛县令的……”胡氏着急道。
可话未说完,钱大婶便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都被骗了,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土包子,你们以为带着个傻头傻脑的丫鬟,坐在那里装装佛像,就是夫人了……”
“你!”阿喜气得卷起袖子要打人了。
牛夫人一个眼风过去,阿喜只得乖乖地把袖子又放下来。
钱大婶更加得意了:“告诉你们,前天我去镇上,看到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夫人。人家不仅自己像天上的神仙,身边光是丫鬟就有十来个,而且个个都穿得像小姐,长得像天仙。哪像这两位……”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钱大婶有些喘不上气。
稍微停顿了一下,不等大家反击,钱大婶立刻又滔滔不绝起来:“这个装夫人的又老又丑,这个装丫鬟的……应该不是装的,本来就是个土包子丫鬟,脸大的像磨盘,没有水桶高,腰比水桶粗……你们顶多也就有两个大钱,猪鼻子插葱,那也不是大象……”
又老又丑的牛夫人:“……”
磨盘脸的阿喜:“……”
米小昭和顾曦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能说的人,不免有些目瞪口呆。
这时钱大婶的火力已经开到米小昭和顾曦娘这儿了:“还有你们两个,长得不伦不类,穿得不三不四……”
“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两人面面相觑。
见钱大婶攻击起了米小昭和顾曦娘,牛夫人忍不住了,冷冷地道:“钱大婶,你这是做贼心虚,所以才在这里东扯西拉。我是不是县令夫人不打紧,主要是黄五家的牛是不是你下的毒。”
钱大婶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慌,嘴里却硬气得很,厉声尖叫道:“我也是懂律法的,诬陷罪要打板子的……”
“那你知不知道,杀害耕牛是什么罪?”牛夫人冷笑道。
“一头牛而已,总不会给它偿命吧!”钱大婶的声音小了许多。
“偿命倒是不必要,但流放是必须的,而且如果家人知情不报,包庇罪犯,一起流放。”
“哪里会那么重?不可能!”钱大婶的脸色开始变白了。
“怎么不可能。”阿喜大声道,“就在去年,我们大人就把两个偷杀耕牛的贼人判了流放。那两个贼人一个叫什么王狗蛋,一个叫马赖子。”
钱大婶的脸更白了。
她喜欢看热闹,只要官府判案,她得知了消息,是一定会去看看的。
去年的杀牛案她还记得,不过那两个贼人被判了什么她给忘记了。
“钱大婶,大黑牛被你下毒,已经死了。黄五准备去官府告状的,正好遇到我来乡下查看农田种植情况,所以……”
牛夫人话未说完,被钱大婶打断了:“什么,大黑牛死了?昨天不还好好地躺在那里吗?”
牛夫人没有理会钱大婶,继续道:“那日,黄五全家去吃席,你撬门而入,给大黑牛下了砒霜之毒,两罪并罚,按律当斩……”
钱大婶跳了起来,手指牛夫人:“你胡说,我根本没有撬门,我是翻墙进来的……”
话未说完,钱大婶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吓得捂住了嘴巴。
“还说没有下毒!”牛夫人冷哼道,“阿喜,把罪犯拿下,我们这就回去。”
阿喜上前,一把就扭住了钱大婶的胳膊。
钱大婶剧烈挣扎起来,火力全开,破口大骂。
在场的各位一个都没放过,连缩在墙角,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黄五都被骂得惨惨的。
钱大婶骂得太难听了,牛夫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阿喜顺手扯过一块抹布,塞进了钱大婶的嘴里,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