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和姚乳娘来到了陶怡居。
花老爷不在,花太太板着脸,恨恨地道:“子轩摔得那么重,你二人实在可恼。”
良辰和姚乳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花太太沉吟了一会,吩咐去请孟姨娘来:“子轩毕竟是她生的,该怎么惩治这两人,得让她拿主意。”
沁芳园离陶怡居不远,没多久孟姨娘来了。
见孟姨娘一如既往地穿着朴素,不施粉黛,表情木讷,花太太的语气都亲切了几分:“子轩受了伤,当娘的最为心疼,你说说如何惩治这两人吧。”
孟姨娘先恭恭敬敬地给花太太行了礼,才有些焦急地道:“妾想先去看看轩儿。”
“轩儿在暖阁里,你去看看他吧!”花太太理解孟姨娘的为母之心,微笑道。
孟姨娘去了暖阁,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
花太太等得不耐烦了:“周妈妈,你去暖阁看看。”
一旁的丫鬟百灵连忙上前,行礼笑道:“太太,周妈妈去迎接李大娘子了,不在这儿。”
花太太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再看看面前瘫软在地,脸色苍白,一直在发抖的良辰和姚乳娘,心里更是烦闷。
“百灵,传令下去,罚这两人一个月的例银,再打……算了,不打了。打坏了,也是麻烦事……轩儿还要人服侍呢!”花太太淡淡地道。
良辰和姚乳娘一听,就只罚一个月的例银,简直喜出望外,浑身也不抖了,扎扎实实地给花太太磕了几个头,连声谢恩。
这时眼角微红的孟姨娘才慢吞吞地从暖阁里出来。
花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姨娘,温和笑道:“我只罚了良辰和姚乳娘一个月的例银,你若是觉得轻了,只管说话,我给你做主。”
孟姨娘摇摇头:“谢谢太太操心,妾没有意见。”
花太太没趣地摆摆手:“那就回去吧,轩儿就让他在暖阁里。等好些了,再回他自己的院子去。”
孟姨娘小声地问花太太:“妾可以来看轩儿吗?”
花太太气笑了:“我若是连儿子都不许你看,岂不是成了恶毒主母了?”
被花太太呛了一句,孟姨娘却面色未改,道谢行礼之后,便慢慢地走了。
从始至终,孟姨娘连责备的眼神都没给良辰和姚乳娘一个。
果然是木头美人!
良辰和姚乳娘也没把孟姨娘放在眼里,只对花太太感激涕零。
这时周妈妈进来了,一脸的神色莫名。
花太太心里咯噔了一下,挥挥手,让良辰和姚乳娘先下去。
两人压抑住脸上的喜色,互相搀扶着退出了陶怡居。
“还是太太好……”良辰小声对姚乳娘道。
“那当然,咱们可是太太派去服侍小少爷的。若是罚得狠了,岂不是打太太的脸。”姚乳娘喜滋滋地道。
“幸亏孟姨娘没有多话。她要是提出打板子,撵我们去浣洗房,甚至发卖出去,只怕太太都会答应呢!”良辰后怕道。
“也是呀!以前孟姨娘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好奇怪,自从孟姨娘生了小少爷之后,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了才好呢!若是以前,她会饶了我们?我俩不死也要脱层皮!”
两人说着话,渐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陶怡居里,花太太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问周妈妈:“你说这孟姨娘是真的变了,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太太,还是要防着她点。”周妈妈郑重道。
“刚才子轩的事,要是放在以前,她怕是要杀人。可今天……我总觉得她是故意等我发了话才出来的。”
“孟姨娘那么聪明了吗?以前说话做事都不过脑子的,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也知道不出头了!”周妈妈也很意外。
“算了,不说她了。那个李采薇突然来咱们府上,是有什么好事吗?”花太太冷笑道,好事两字咬得重重的。
“老奴正要禀报太太。老奴把李大娘子送到了松涛阁,老爷就让老奴回来了。老奴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听到李大娘子说要求老爷一件事……”
“什么事?”
“老奴还想再听听,老爷挥手,让老奴快走,老奴就没听到是什么事了……”周妈妈有些惭愧地道。
“呵……”花太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说什么的,又忍住了。
沉默了一会,花太太吩咐周妈妈道:“你去打听一下,李采薇到底要求老爷什么事。这不问清楚,总是有点担心。你也知道,老爷那个人……心软,耳朵也软……就怕他答应什么不该答应的事。”
“是,太太,老奴这就去打听。”周妈妈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快步退出了陶怡居。
松涛阁里,李大娘子正在和花老爷说话。
米小昭和闻讯赶来的花花懒洋洋地卧在一旁,一边听李大娘子和老爷说话,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花狗剩,你昨晚去哪里了?你真的咬了小少爷?良辰和姚乳娘是不是也被你咬了?”
花花一如既往地喜欢叨叨。
“是呀,都是我咬的。你小心别惹我,不然我连你一块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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