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知不知道你这样喝,很容易喝出胃出血。”
朱隶嘿嘿笑了:“不会有下次。”
“燕飞守了你一夜,早上看你睡踏实了才走,燕王一直派人问你的情况,朱能他们兄弟几个来了好几次,你这酒喝的,这个燕军都知道你喝醉了回来。”沈洁不满地看着朱隶。
朱隶抱赫地笑笑:“他们两个比我更惨,今天也起不来。”
沈洁白了他一眼。
燕王的中军帐中,朱隶捧着头坐在一边,等着燕王处理完手头的事情。
“头很疼?”燕王走过来,坐在朱隶的对面“为了什么事?”
“如果我们最终胜了,盛庸会投靠我们,铁铉不会,但现在,他们会一直守下去。”
“你还是去招降了。”
“不确定他们会一直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我下不了手,看到他们守城,我总是想起北平的那场守城战。”
燕王看着朱隶,他终于明白大家情绪低落的原因,参加攻城的队伍中,有一半的人参加过北平守卫战,如此相同的遭遇,让他们心生同情,所以城越攻气势越弱。
这仗是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如果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撤兵。
***
朱隶被燕飞拽着走出军营。
济南处于丘陵地带,南高北低,南依泰山,北靠济水,济南就得名于济水之南。
朱隶仰面躺在山坡上,任燕飞怎么踢他也不起来。
“别动我,难受。”
“喝那么一点酒就装熊,你都躺了一天了。”燕飞心知朱隶装熊不是酒的原因,是不愿攻城。
“一点酒?!那叫三个人喝了两大坛,盛庸根本没喝多少,基本上都是我和铁铉喝的,铁铉太能喝了,我要不是用内力压住酒劲,早被他灌趴下了,铁铉送我出来的时候,骑在马上都不带打晃。”
“你纵马出来的时候,我也没看出来你喝酒。”
“那还不是硬撑的,看到你就撑不住了。”朱隶苦笑了一下,抓把草盖在脸上。
“探子回报,铁铉和盛庸也三天没有上城墙了。”朱隶透过盖在脸上的草看了一眼燕飞,嘿嘿一笑。
“铁铉和盛庸真是两条汉子,我也很敬佩他们,他们也真信任你,大敌当前,也敢喝得烂醉。”燕飞叫不起来朱隶,自己也躺下了。
“我只承诺他们昨天不打,没承诺他们今天不打。”
“看样子铁铉跟你一样,喝得再醉,一天也能恢复。”
“我没恢复,我难受,起不来。”朱隶故意拿出虚弱的声音。
“别装了。”燕飞捡起手边的一个小石块,打向朱隶。朱隶灵巧地躲过。
“真不想跟他们打,可是话谈了半天,酒喝了两坛,还是说服不了他们,还得打。”
燕飞叹口气:“燕王也不想这样打了,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你进城那天,燕王下令去德州调大炮了。”
“调大炮?不是为了保持完好的城墙,方便我们攻下后防守,才不使用大炮的吗?要是用大炮,三个月前就攻下来了。”朱隶诧异地说。
燕飞白了朱隶一眼,那眼神在说,燕王调大炮还不因为你。
朱隶恍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燕王是怕他出不来。
如果铁铉和盛庸不放朱隶,什么城墙不城墙的,都不重要了。
“燕飞,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你,你会怎样?”朱隶忽然很认真地问道。
“命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拿去。”燕飞回答的很随意,就像朱隶问他借一件衣服,借一串铜钱。
“如果燕王想杀我呢?”
燕飞坐起来看着朱隶:“燕王不会杀你的。”
“我是说如果。”
“救你一起逃。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话。”燕飞有些紧张。
“燕飞,命是自己的,无论燕王想杀我也好,你想杀我也好,我都不会洗干净脖子等着你们杀的,除非有不得不死的原因。”朱隶仰望着天空,一字一句地说。
燕飞狠狠瞪了朱隶一眼:“我不会杀你的,任何情况。”说罢气哼哼地躺下。
朱隶半晌没说话,古人这种忠君报恩的观念,在书生和义士心中已经根深蒂固,铁铉是书生,他认为建文帝是当今的天子,他做为朝廷命官,就当忠于皇上,至于皇上是否昏庸,跟他忠君没有关系。
燕飞是义士,他认为自己这条命是朱隶救的,朱隶真让他死,他也愿意。
朱隶没有这种观念,若换成朱隶守济南城,朝廷三个月不派援兵,他会考虑不再为朝廷卖命。
现在之所以跟着燕王,是因为燕王对他情深意重,坚持了三个月都没有用大炮,只因担心他被困,就调用大炮。但将来燕王做了皇上,若薄情寡义,朱隶一样会离开。
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济南城,一朵朵白云在城市的上空飘动,明朝的空气就是好,云都那么白,小时候总是想象着要是能躺在云上就好了。现在朱隶也想躺在云上,那就可以直接就跳进城里,打开城门,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济南,或者请来天兵天将,孙悟空、二郎神、呼风唤雨、水漫金山
朱隶的大脑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朱隶腾地坐了起来,水漫金山,为什么会想到水漫金山?因为济南城北面流动着一条河——济水,今天的黄河。
“燕飞,走!”朱隶喊了一声,根本不管燕飞是否听见,跳起来就往军营跑。燕飞吃了一惊,紧跟在朱隶后面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