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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就此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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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林学院。

    “嘉夜,社团活动啊,你不去吗?”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她勉强地笑着。

    很快,教室里除了她走得一个都不剩。转眼的工夫,社团活动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

    小小的教室显得无比空旷,嘉夜安静地坐在窗边,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闪着波光的东林湖。

    偶尔有两三个学生从门外路过,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教室,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像个标准的失恋者?还是不要坐在这里碍眼了。

    洗手间里,她一遍遍捧着水往脸上浇。冰凉的水冲刷到脸上,却怎么都冲不走积淀在心头的麻木和苦涩。

    可就在她伸手去拧水龙头的时候,忽然有只手从背后按住她的后脑,把她的头整个压进池子里!

    水流被拧至最大,刷刷地自她头顶冲泻下来。“干什么?!”她挣扎着大喊,声音裹在飞溅的水里。无奈这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她那不起眼的叫喊也被社团活动的喧闹压过。

    直觉,袭击她的人是男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当其中一人把她的头死命按在水池里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抓紧时间按下排水口,并钳制住她的手脚。池子里的水眼见越涨越高,只几秒的时间她的头就整个浸泡在水里,她被呛得无法呼吸。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们老大要你那是看得起你!”

    “妈的!给你点面子你还拽起来了?!”

    她就听见这样两句咒骂,接下来,什么都听不真切了,耳畔只有汩汩的水声,水流不断汹涌地注入她脑袋,占据了她的呼吸道,甚至快把她的耳膜都冲破。

    无法呼吸,脆弱的器官里激荡过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

    救命!

    谁来救救她?!

    “喂!你们在干什么?!”

    在嗡嗡作响的水中,她隐约听到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声。

    施加在她头上的力道慌忙撤去,她本能地从水中挣扎起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贪婪地汲取氧气。

    袭击她的两个人飞快地夺门欲逃,其中一人被芮荟就近一脚横扫在地,另一个踉跄了一下,奔了出去!

    “会长!别让那家伙跑掉——”芮荟一面忙着制伏眼前的暴徒,一面朝门外喊道。

    侥幸逃脱的袭击者,刚一出门就遭遇杜谦永一个凶狠的下勾拳,直接命中脆弱的小腹!他抱着肚子跌靠到墙上,还没站稳就被杜谦永一把抓过来,胳膊被猛地反扭到身后!

    与此同时,芮荟也已摆平里面的那个,一脚把人踢出来。

    被芮荟扶着,嘉夜还是惊脯未定的样子,仍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脸上淌着晶莹的水珠,漆黑的头发湿淋淋地覆贴在额头和脸颊。

    看着这样狼狈的嘉夜,杜谦永皱紧了眉头,施加在那只反扭的手臂上的力量不由加重。

    “呃!老大!”被踹出来的那个家伙抬头看见杜谦永的脸,一下子叫出声来。

    本来还想问他们是被谁指示的,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杜谦永的脸色越发难看,嘉夜也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两个袭击者,他们的表情惊愕,不像是在说谎。这么说,他们口中的老大果真是指风扬?

    芮荟谨慎地蹙眉“屈嘉夜,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你?”

    “我不知道。”她双手捣着脸,一个劲摇头。怎么可能是风扬?不可能是风扬的!

    杜谦永的手按在她肩上,嗓音低沉“要我怎么处置这些人,嘉夜?”抬眼看那两个惊愕的偷袭者时,他犀利的鹰眼危险地低敛。

    那两人虽然还是丈二和尚,现在最起码明白自己认错了人。

    “放了他们吧。”嘉夜虚弱地出声。就算把他们打个半死又有什么用?同憋闷在心中那种无边的酸涩比起来,这一点点愤怒是多么微不足道。

    杜谦永无奈地松手,芮荟也心领神会地放了人。两个人仓皇逃跑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打量杜谦永。

    “谢谢,学长,学姐。我已经没事了。”嘉夜尽量平静地道谢,却在不经意看见杜谦永的那一刻,再次无可救药地将他和那个人重叠起来。心跳猛地一蹿。这张面孔,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一道施加在她身上的解不开的咒语。

    “芮荟,你先去学生会,”杜谦永蓦地开口,声音依旧冰冷“我还有些话要跟嘉夜单独说。”

    嘉夜心头不由一惊。

    芮荟看了两人一眼,轻轻点了个头“不要迟到。”

    不久,冗长的过道里只剩他们两人面对面地站立。倾斜的光线在墙壁和地板上投下拉长的45度浅色光影。杜谦永高挑的身形,即使在夕阳的暖光中依然是桀骜的冷色调,嘉夜的身体则裹在淡淡的金色雾霭之中。过道两头是社团活动喧哗的声音,过道中央则是燥热的沉寂。嘉夜感到全身一阵发烫,她不知道那是由于水分在皮肤表面蒸发,还是由于杜谦永灼热的凝视。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杜谦永困惑又愠怒的发问总算结束这难堪的沉默。

    不听他的话?嘉夜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杜谦永。

    “屈嘉夜,我应该很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接近那个人。”他刻意压低嗓音,但喉咙里还是像有一团火在滚动。

    “学长是这么跟我说过。”她失笑“可我还是没听话。所以,遭报应了。”所以,即使是被风扬欺骗,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那个人,”他顿住,一下不知该如何启齿,最后只得模棱两可地说“总之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语气里没有应有的愤怒,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显得无奈而哀伤。

    “学长相信是他叫人来袭击我的?”嘉夜忽然问到。

    他蹙眉“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反应吗?”

    “但我觉得一定是误会,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干。”这算是对那个人最后的一丝信任吧。

    杜谦永无奈地别过脸去“你真的很固执。”

    “你也很固执呢,会长。”她勉强牵了牵嘴角。

    “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沉吟半晌,他再度开口。

    “除非我亲眼看见,或他亲口承认,否则我不会相信。”

    “坏人会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吗?”

    “不会,但他不是坏人。”嘉夜抬起眼,目光毫无畏惧。虽然那个人玩弄了她的感情,虽然他对她做了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一件事,虽然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是,杜谦永眼中的“坏人”他并不是。

    这种感觉好奇特,她明明恨死他了,此刻却又恪守原则地为他辩解。

    杜谦永决然地沉了口气“好,今天下午放学后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她大惊失色地望着他“你说去找他?”杜谦永要去面对那个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可是,会长,你不是很讨厌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忽视他的存在”

    “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忽视?!”他打断她,捏紧了拳头,焦躁地低吼。嘉夜怔怔地看着反常的杜谦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该去学生会了,”他侧过身,有意避开嘉夜探究的目光“放学后记得在三号门等我。”无力地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最后落在嘉夜眼里的,是那样桀骜却落寞的背影。

    “喂,蝮蛇那小子在干什么呢?”吧台前穿吊带的女子挤了挤旁边的女伴“摆弄了一下午手机啦!”

    “是啊,不像他的风格啊!”女伴朝酒吧门口瞄了一眼,调侃到“恋爱了吗?”

    两个年轻女子都咯咯地笑起来“别说笑话啊!”风扬一个人斜倚在酒吧门前的墙上,手机贴在耳边,从里面传出今天第16个“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狠狠地砸下手机盖,两眼冒火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那个样子,活像是要把它一口吞掉似的。

    视线不经意飘进昏暗的酒吧,舞池中央,吧台旁,还有沙发上,不少男女互相搂抱着卿卿我我。他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忽然觉得全身无力。那样的事情,他曾对不止一个女孩做过。对他来说,亲吻就和抽烟一样,是一种习惯和享受,他可以娴熟地亲吻任何一个女孩,可以让她们在他怀里陶醉得忘乎所以,火辣的热吻也好,温柔的缠绵也好,他都驾轻就熟。

    但昨晚那个强吻,却是他始料未及的血腥!

    她在他怀里颤抖着啜泣的时候,身体里忽然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快被蒸发怠尽,嗓子又干又哑,刹那之间,除了饥渴,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的唇齿还是那般青涩,那么珍贵的初吻,就这么葬送在他神智不清的欲望中。

    真欠扁!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欠扁的浑蛋!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嘉夜,真的不是故意的”头无奈地仰靠在墙上,虚弱地闭上双眼轻喃着,尽管身子一动不想动,一颗心却辗转反复,无法安定“不开机,是不是代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亮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动人的轮廓,仰起的头扯出下颌至颈项那条完美的曲线,两手搭在银色的皮带扣上,胸脯一点一点地起伏。他就像一匹受了伤的狼,情愿难受到死也不要别人碰触那道神圣的伤口。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为什么他却感觉像是疲惫了好几个世纪。

    喜欢上那个固执的女孩了。他不是白痴。

    不然要怎么解释?

    他的失常?

    雨花蛋糕店。

    “咦,嘉夜,你男朋友今天怎么不健谈了?”花痴小姐好奇地凑过来,一面打量站在外面的杜谦永,一面问到。

    “他不是我男朋友。”反正越描越黑,多余的话她也懒得说了。

    “哎呀,你们还没和好啊?”花痴小姐一副遗憾得不得了的样子“不过以嘉夜你的性格,再好的男朋友恐怕都跟你合不来。”

    嘉夜抬头瞪她一眼,吃软怕硬的花痴小姐连忙低头去干活了。

    嘉夜看了一眼门外的杜谦永,又看了下墙上的钟,现在是九点五分,风扬一般会在九点半过来,当然,也许有了昨天的事,他今天不会再来了,但为了避免他们两兄弟碰面,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于是她转向小爱“帮我跟老板请个假好吗,小爱?我今天有事想早点回去。下次我帮你顶早班。”

    “好啊,没问题。”小爱会意地点头。其实自杜谦永来的那一刻,她就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

    “多谢了。”嘉夜说着,换好衣服走出蛋糕店。

    “已经下班了吗?”杜谦永走过来。

    “嗯,看来他今天不会来了。”她悻悻地耸肩“这样也好,反正我们只有这一个月的约定而已。到此结束了。”

    杜谦永面露疑虑,思虑了一下“那么我送你回家。”

    “谢谢,不用了,现在还可以搭到最后一班公车。”她抬了抬背上的包,婉言拒绝后就径直离开了。

    连多说一句的机会都不给他,这个女孩实在既固执又坚决。杜谦永望着嘉夜单薄的背影,眼里有一瞬的怅然。

    她故意拣了条人多的绕路。才离开杜谦永没多久,整个人就变得像个在城市游走的木偶娃娃。心,空荡荡的。

    “嘉夜。”

    隐约听到风扬的声音,她的脚步停了一拍。是错觉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继续麻木地埋头赶路。

    “嘉夜!”

    这次的呼喊清晰入耳。口吻里那种不容别人忽视的恶劣与霸道,除了他还有谁?她诧异不已地回头,白色的车灯骤熄,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跃跳下车来,还是绑的一声,伴随他习惯的摔门动作。

    真的是风扬。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嘉夜,为什么不等我来接你?”原本想要靠近的,但看见她脸上怪异的表情,他只好尴尬地同她保持一定距离,然而口气还是那样急躁而强硬“你为什么一整天都关机?”

    为什么?他还有脸来问她为什么?

    嘉夜盯着他,只能靠大口吸气来平静自己的愤怒和委屈。

    “嘉夜,昨天的事”他试着靠近一步,却被嘉夜突然叫住:“别过来!”

    他愣愣地停住,迈出的那只脚顺从地收了回去。“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尽管心里清楚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她却一点也不想解释。如果摊牌,只会连她拼命想要保有的最后一丝自尊都剥夺,反正一切她已了然于心,又何必非要使自己难堪到那种地步呢?

    嘉夜如此过激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发生那样的事,我想你肯定会很生气的。”他僵硬地捏紧手指“但你真的就那样在乎?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你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每一句话,都艰难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总是那么想当然,从来不替别人考虑,为了图一时的爽快,你可以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当成发泄的工具和玩物,你根本没有理智,只有欲望,一辈子都只有欲望!”

    “住口!嘉夜!”他气结地大吼,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在你心里我真的是那么不齿又下作的人?!”

    嘉夜疲惫地垂头“算了,我不想再讨论你的人品。也许有一天你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就会懂得去关心别人了。”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他凝望着她,一脸愕然。

    “够了,不要再演戏了好不好?!”她无可奈何地喊道“反正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我承认我对你产生好感了!行了吗?这还不够吗?!难道非要我跪在你面前,告诉你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你才会善罢甘休吗?!求你有点怜悯心好不好?!”

    他呆呆地看着她。对他产生好感?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为什么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却像是在控诉。

    “我们和当初说好的一样,就这么说再见吧。”她轻轻地抬起手,却没有力气挥动,干涩的嘴里吐出四个字“再见,风扬。”

    欺骗了她感情的恶魔,却也是带给她“自由”和快乐的天使。

    这一点她永远不会否认。

    一步、两步,退后,然后决然地转身。

    “这是在干什么?”身后,风扬莫名地笑,紧捏的手上青筋暴起“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那里莫名其妙地说一大堆,我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懂?!这样不明不白地说再见,鬼才听你的!”

    她没有理他,兀自加快了步伐。

    “屈嘉夜,你这个蠢女人!你听见了吗?!给我马上站住!”

    我还会像个白痴一样任你蛮不讲理吗?她苦笑。远去的脚步更加坚定。

    “我警告你!最好马上停下来!”他已经几乎在咆哮。

    傻瓜,风扬,你这个只懂得暴力和威胁的傻瓜!

    “屈嘉夜——”

    她默默地拐进街角。就在这一刻,身后的人突然发了疯地飞奔过来!如鼓点般飞速落下的有力脚步声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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