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被抖落,融入周围的空气中。
那些晶尘落在她的头发和衣裙上,如一层薄霜,让她整个人舔了半分仙气,更有阵阵幽香侵入口鼻,让人闻之心旷神怡,更有飘飘欲仙之感。
这是红颜箭柳的花粉,不开花,却有粉,妖域果真奇妙。
一行人正快活地享受着那味道,大灰身上的路依然忽然打了个喷嚏,声音极大!原本沉浸其中的众人猛然惊醒,肖雨也被吓了一跳,瞬间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这些花粉有毒!”肖雨连忙掩住口鼻惊呼道。
此话一出,其余的人或是取出手帕,或是直接用袖子把口鼻捂住,都开始躲着那些红颜箭柳,步子都有些乱了。
倒是路依然,精通幻术的她丝毫未受影响,她的手掌在半空轻轻扭转,将自己周围的那些晶尘大量吸入,将它们凝聚成弹珠大小。
她手拿着弹珠举过头顶,眯着眼在阳光下极为认真地打量,少许后才开了口。
“姐姐只说对了一半,这是毒,也是药。”
“什么叫是毒也是药?”
路依然身旁的梅玉儿双眸一闪,不禁好奇地问道,听到那东西是毒,顺便将头巾捂得更加严实了些。
“我在娘亲的手记中看到过关于这红颜箭柳的记载,此树的花粉对肉身有毒,食之可致幻,就算是沾到皮肤上也会有一些效果,却要经年累月才显现,但大家还是要防着些。”
“但是,红颜箭柳的花粉以灵血浸之便可成为医治魂体创伤的良药,名曰凉汤。”
“所以,这些花粉对于肉身来说便是毒,对于魂体来说便是药。”
路依然说着,将手中的花粉球收了起来,打算日后好研究一番,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惊奇,但更多的是赞许。
“呵呵,小丫头说的不错,你的娘亲看来也是个厉害的药师,不知姓甚名谁呀?”
路依然和梅玉儿坐在大灰的背上,而老鬼是盘膝在大灰的头上的,他漆黑的身影迅速回旋,手肘抵在膝上,托着腮问道。
关于路依然的身世,肖雨倒是有些了解,她的双亲都撇下她不知去了哪里,留下她一人到处漂泊受苦,是个可怜的孩子。
现在被老鬼无意间提起早已不知所踪的娘亲,路依然的眼角顿时耷拉了下去,小巧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表情低落至极。
“我只记得娘亲是个普通的女子,从前相夫教子并无所长,只是偶尔喜欢研究这些。如今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已孤身一人许多年,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路依然的脸深埋在长发里,虽然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依然可听出些哽咽。
梅玉儿离她最近,发现大灰的皮毛上不知何时早已落满了泪滴,她心也跟着难受了起来,随手将路依然拉入了怀中,开始轻声安慰起来,眼睛也湿润了。
“你要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缘分让你们母女重逢,父母之爱子远不是你这个年纪能够理解。你娘亲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也在到处寻你,你且好生照料自己,不要生出怨恨。”
兜帽下老鬼露出的半张脸仍可看出他面色有些沉重,他确实是没料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无父母在身边,不禁对路依然生出了些愧疚和怜悯来。
听老鬼这么一说,路依然撇着嘴,轻声哭泣中强挤出一些笑朝着老鬼乖巧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大家听取了路依然的建议,尽量将自己裹得严实一些,避免那些花粉落在自己的身体上。
老鬼拉下脸来安慰,肖雨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可她心中对路依然的担忧却反增不减。
尤其是路依然的心性,始终有些让她捉摸不透,天真中带着莫名的狠厉,令人时而心惊。
肖雨心中总是盼着,自己作为姐姐可以稍微弥补她缺失的母爱。
身旁的秦临仿佛一眼看出了肖雨的心思,便要上前安慰一番。
可就在这时,肖雨身下的马儿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嘶鸣,莫名其妙开始尥起了蹶子。紧接着那马儿在接连痛苦的叫声中咣当一声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肖雨反应不及整个人也随之狠狠砸在了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不等身旁的秦临下马救人,一根极长的湿滑触须突然从林子深处甩了出来,猛然缠上了她的脖子,眨眼之间便将她拖出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