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其实她没有告诉陈垣。
她昨天晚上也做了一个梦,是一个与陈垣截然相反的梦。
在梦里。
陈垣并没有考上京大,而是高考失利,只上了一个二流大学,毕业后辗转行业凋零,生活落魄。
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志气,在几个方寸间的闷热小屋中,他写下灵气十足的诗篇,批判社会的不公,却遭到了当地作协的否认。
于是蒹葭在背后,默默替他打点关系,陈垣正式登入文坛。
这些年,两人一直保持着知己的关系。
陈垣靠着讥讽社会舌战群儒,在文坛站稳脚跟,被青年人视作意见领袖,但他却陷入这种批判的怪圈,声音越来越尖锐,自然遭遇了国内封杀……
他远走它国,病死客乡。
当他死后数年,他生前的手稿却意外得到了肯定,引发了声誉斐然的热潮,被大量的专家研究从而发展为“垣学”。
蒹葭醒来时,眼中饱含一滴泪。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
他的嬉笑怒骂、笔锋如刀。
他对不公现象的讽刺,对阶级吃人的批判,对高尚品德的赞美,对道貌岸然的愤怒……赋予隽永而深刻的文字中。
他在成名前困顿时的豁达洒脱,在巅峰处的随性飞扬,在生活中乐此不疲的顽皮童心。
我都……很喜欢。
可是,在他奉献不朽诗篇的地方,某些人被戳到了痛处……开始排挤不合群的声音,封杀他的创作。
不再……承认他的身份。
而他过去字字珠玑的作品,也从文坛最高的地位,一一移除。
他说他不在意虚名。
我知道,那个名头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而我只能陪他走过这漫漫一程。
一个月、一年、三年……他劝我寻我的幸福。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不后悔。
岁月缱绻,青丝几渐,我给他寄钱,让他旅居国外继续创作,他给我写信:等我回来。
现在……他又回到最高的位置。
在他的墓碑前,我滴下了一颗泪。
……
“垣啊,别睡懒觉啦……”
清晨,宋茵在楼下厨房下好了面条,让陈君槐捞面条,自己上楼叫陈垣起床。
却看见儿子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写着卷子。
啧!
宋茵心怀大慰。
有种“别人家的孩子竟是我儿子”的欣喜。
“妈……”
“快!刷牙洗脸!”宋茵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拉着儿子下楼,“本来想着你在学校这么辛苦,回家多睡一会呢,你这太刻苦了,几点起来的啊……”
“刚起没多久……今早吃啥?”
“早上吃面!”
老妈笑吟吟道:“中午咱再吃大餐,做你最喜欢的干锅兔,等下你爸去集市现买的新鲜兔兔!”
!!!
陈垣不禁口水直流。
全是辣椒的干锅兔,好吃到暴风吸入。
还是家里的伙食好啊,每次过年回家都要长三斤。
而且他身为高三生,在家里啥事不要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太爽了……
“赶集啊,我跟张宇也一块去玩下。”
陈垣听说有集市,还挺怀念的。
“张宇?就是很壮的那个憨娃?”
“昂。”
宋茵现在倒是不担心自家儿子的学习,而是忧心他这随他爸的内向性子。
她转而问道:“你在学校玩的好还是张宇?”
“你就没有……跟你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