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士兵见识过了她粗暴的手段,对于她说的这些话,也就不甚奇怪了。只是这最后一句……
他或多或少还是表现出了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夫人,小人也是秉公办事,绝没有您说的那个意思,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
薛软玉冷笑了一声, “那个意思?哪个意思?”
那士兵不说话。
薛软玉又道:“本夫人再问你,这东云, 姓姬还是姓崔?”
士兵默然垂下眼皮,“姓姬。”
“那就开城门!”
……
“嫂嫂,你方才也太威武霸气了。”姬星雨忍不住夸道。
薛软玉谦逊地笑了笑, “我不过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罢了。”
“嫂嫂太自谦了,能成功仗势,也得有嫂嫂这样的魄力才行。不瞒嫂嫂, 方才那小兵,是崔府的一个旁支,因有些天赋,颇得崔昊看重。”
崔昊便是河清王的名讳。
薛软玉听着这些话,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如果但凡她在京城多待几年,但凡打听过这位皇帝陛下的风评,就会感到奇怪。
一个不务正业,沉迷春宫图和皇书艳曲的帝王,居然对朝中之事了然于胸。
太不正常了。
马车再度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遇上了身着银甲的沈云绻,依旧是软剑缠身的高岭之花模样。
沈云绻自始至终未同她说过一句话,只是眼神交接了一下, 而后便带领手下往前赶路。
一共三十多人之众,皆骑快马,着轻甲。
一路无事。
从京城出发,经太行山, 抵达雍州。
一路舟车劳顿, 怀孕至今一直都不曾孕吐过的薛软玉,终于开始吐了起来。
她们坐马车,行的慢,两个月后,才终于抵达榕城。
金秋八月。
薛软玉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算算时间,今年腊月便是预产的日子。
却要在西北度过了。
以前,她记得自己是很向往西北的。
抵达榕城后,榕城的城主前来迎接,想要为他们接风洗尘,薛软玉摆了摆手,“多谢大人美意,宴会就不必了。”
“那……也好,夫人一路上舟车劳顿,是该先好好歇一歇。”唇红齿白的年轻城主温文尔雅地说道,浑身都是落拓的书卷气。
扮成小厮的姬星雨扫了这年轻人一眼,凤眸划过一抹幽暗的光。
城主隐约中觉得似乎有人在以眸中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但是余光四扫时,那目光却消失了。
最终,他审视的目光落到了那小厮身上。
仔细看,是看得出可以被丑化过的容颜。
他越瞧,越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张画像。
是……陛下?
他虽然没有亲自面见过君上,但画像总是见过的,因此方才迟了一会儿才看出来。
知道这一点后,他就并不奇怪了,方才一定是陛下在暗中审视他。
帝王之气,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要不声不响地来到榕城,但既然是跟着晏公夫人一道,还有沈少将护送,想来一定是有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