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开了,旁边一株绿梅,也开了好多,漂亮极了,暗香浮动月黄昏,你不是说,傍晚赏梅最佳?我们去赏梅,舅舅作一首诗,我也写一首!”
徐焕一只手揉着额头,一脸苦相笑个不停,对这位风雅的出奇的小外甥,他真是哭笑不得,“天儿这么冷,吃栗子……”
“去吧去吧,谁让你非得讲什么暗香浮动?”郭胜扫了眼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李夏,推了把徐焕。
徐焕十分不情愿的站起来,用力拍了几下衣襟,把十分的不情愿拍了个干净,往上提了提肩膀,提起一身和李文岚差不多的兴致,高声道:“这样的黄昏,那样的梅花,岂可不赏?走,舅舅带你俩赏梅去。”
“我才不去呢,我要吃栗子。”李夏从徐焕身边挤过去,坐到他的位子上,伸头看着红泥炉口四周放着的栗子。
“栗子有什么好吃的?舅舅咱们走,反正妹妹也会作诗。”李文岚从来没能作过妹妹的主,已经习惯了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想吃栗子就吃栗子吧,他是一定要赏梅花的。
徐焕牵着李文岚,一路走一路笑。
看着两人出了院门,郭胜倒了杯茶递给李夏,李夏示意他:“接着说。”
“是。沿海一带,海匪猖獗,可海上的生意,却兴盛得很,海匪劫掠海上商船,很有章法,围住商船,上船清点货物,开出价钱,抽几成,要看是哪家商船,劫匪是哪家,碰到自己家乡的船只,一般是会少要一点,不过也要加码的,不过,一般,不会过半。”
李夏仔细听着,这些事,她是不知道的。
“极少有抢光货物杀人的,我跟着海船出海那一回,一路上遇到过两拨海匪,都不伤人,听船老大说,也有新入行的不懂规矩,或是狂暴的过了,杀人劫光,一回两回,到第三回,就有大股海匪出面清理门户,免得影响了大家的生意。”
“倒是盗亦有道。”李夏抿着茶,低低说了句,“嗯,说说明州那几家大海商吧。”
郭胜一怔,反应极快,“江家?”
“都说说。”
“是。其实哪家才是最大的海商,说不上来,海上的生意,利润极高,是因为风险极大,和内陆生意不同,他们不用摆架子说明自家财力雄厚,所以,各家海商到底有几条船,做多大的生意,挣了多少银子,多半是秘而不宣的。哪家生意做到如何,都是看进出货物,平时作派,推测而出。”
郭胜先仔细解释,接着才道:“这些年,明州一带,公推的数一数二之家,一是江家,第二就是赵家,这两家是姻亲,如今在明州,同气连声,十分交好,但这两家数一数二,多半是因为江皇后,和赵计相。”
“他们两家的海船,那些海匪,要抽多少?”李夏看着郭胜。
“这个就不知道了。”郭胜迎着李夏的目光,下意识的欠了欠身,“这些都是极其隐密的事,极少为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