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文山出了门,秦王看着陆仪吩咐道:“明家那两个不满三周的小孩子,安排几个妥当人带到江南吧,给明振邦递个话,让他放心走。”
陆仪欠身答应,退后几步出了门。
金拙言坐回去,看着秦王,一脸笑意,“这好心,还真是有好报,立时就报。”
“这一趟,明振邦太大意了,皇上病的那样重,他竟然一无所知。我没想到他一无所知。”秦王拿出那张方胜纸片,放到长案上,低头看着纸片上一行行人名,和两三个地名。
“嗯,要不是苏氏用力过猛,只怕太子已经废了。欺皇上病重,这话太狠了。”金拙言抖开折扇慢慢摇着。
“我就是很奇怪,江后这个后宫之主,不算不得势,苏妃怎么能把皇上病的很重这样的事,瞒过江皇后的。”秦王看着金拙言,金拙言手里的折扇顿住,看向秦王,两人对视了片刻,几乎同时移开了目光。
金拙言站起来,指着那张方胜纸,“人交给我吧。”
“嗯,这几个地方,我让凤哥儿去看看。”秦王将那张纸往金拙言推了推,金拙言拿了张纸,提笔将人名抄了一遍,折起收好,拱手告退出去了。
……………………
罗府后园一角的内书房里,闪参议整个人灰的仿佛一块用了几十年的旧抹布,软塌在椅子里,一只手捂着脸。
对面坐着的姚参议同情的看着他,他也在那一张舞弊士子的名单里,被革了功名,永不许再考。
罗帅司坐在上首,低头喝着杯茶,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闪参议被牵进名单,后头的备注里,写的是他的名字。这桩舞弊案,他比闪参议知道的多得多,也惊恐的多得多……
“能囫囵脱出来,只是革了功名,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了。”罗帅司放下茶杯,看着晦暗无比的闪参议,“今天菜市口……”
闪参议机灵灵打了个寒噤,今天菜市口的大辟行刑,他们这些革了功名,和没牵进来的新科进士,以及那些落榜的士子,都被驱去观看,那一地的人头和血……
“明家上上下下三百余口……”姚参议喉咙哽了下,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
“太后发了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斩草不宜再除根,皇上才下了旨,三岁以下听其自便。”罗帅司几句话说的低而慢。
这份三岁以下听其自便的口谕传出来时,他看到金相气的脸都青了,不满三岁的孩子,明家一共有两个,一个六七个月,一个刚刚两周,如何自便呢?
“那两个孩子?”姚参议看着罗尚书,欠身关切问道。
“听说被人接走了,不宜多问。”罗尚书答了一句,看向已经坐直,努力想要振作起来的闪参议,“你有什么打算?”
“这会儿,京城不且多留,回家……”闪参议一脸苦笑,他被革了功名,回家怎么面对家人亲戚,他还没想好。“我想四处走走,饱览天下风光……先四处走走吧。”
“那也好,先疏散疏散,别想太多,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也不见得是坏事。”罗尚书的安慰里透着浓浓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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