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留步。”
“还有何事?”
“过路人尚有问题请教。”
“紫云烟不随意回答问题。”
“你必须卖个面子给过路人。”过路人淡淡笑道,比狂比傲,他和紫云烟可是不分轩轾。
“喔?”紫云烟挑眉,不愧是名震江湖的过路人,见识过他的必杀绝招“后羿取日”还能够不惧怕的威胁他!
“我们是同道中人,互相留个面子,总是不会错的。”
“紫云烟一向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同道。”
“不是朋友无妨,起码别当敌人,我想你不会希望增加过路人这个敌人的。”威胁恐吓一向是他过路人的作风。
紫云烟闻言,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的狂傲令我欣赏,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过路人心下暗松了口气。
紫云烟不会喜欢增加过路人这个敌人,他过路人又岂会愿意增加紫云烟这个敌人呢?
风入画说得对,紫云烟确实是罕见的高于!
他见紫云烟周身萧瑟倔强冷傲之气,而由方才他对“滥杀无辜”所表示的厌恶感看来,却又是个面酷心善的侠义之人,更重要的是,他练有武皇绝学的“后羿取日”!
御日剑必须有“后羿取日”相成方能益彰,紫云烟该是御日剑的主人,他过路人怎么可以和他站在敌对的立场呢?
“你可是面具神宫之人?”
“非也。”
“既非面具神宫的人,何以你身上会有神宫的羊皮?”
“机缘巧合,徒惹麻烦。”紫云烟遂简短的将当时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原来当时紫云烟杀了十三个神宫的人,又另寻偏僻处葬了那赠羊皮之人,新坟地点隐密,以致面具神宫之人未察,误以为是那名叛徒的功夫了得,连杀了十三人而后脱逃,才会要过路人拿回羊皮并且取那叛徒性命以交换心谱。
“羊皮既然麻烦,不如交给过路人送回面具神宫,你意下如何?”过路人试探的问。
“不行!”紫云烟一口回绝。
“为何呢?”
“紫云烟从不负人之托,何况又是人家的临终之言。”
“这但是”过路人正考虑告诉他羊皮换心谱是誓在必得的事,不料紫云烟却阻止了他。
“休再多言,紫云烟已卖了个面子,切莫得寸进尺。请。”说完,他便离开了雪坡崖。
饼路人也不加以阻止。
阻止也只是徒然伤感情罢了。
算了!先回隐香篱吧!
隐香篱位于绿林深处,隐密僻静,少了凡俗市井的鼎沸及人声闹语的喧嚣,十分清幽怡人。
小竹屋四周笼罩了林中氤氲之气,看来彷佛仙居之所,与世隔绝。
这儿是过路人和他的恩师无上道人的住所,他便是在此处习得满腹经纶,无上绝学,医葯占卜,以及奇门遁甲。
饼路人原以为可以跟随恩师在此仙居研习精进、修身养性,逍遥至终老,不料宿命难为,恩师禅化仙去,他也必须步入江湖,肩负起歼灭意图赤化武林的神秘组织的任务,遏阻武林浩劫的天命。
简洁雅致的小竹屋内,解风拍案而起“哼!紫云烟那狂妄的家伙,竟敢不把羊皮交给师父!”他听完过路人说这几日来发生之事的来龙去脉,包括碧樟林一行和紫云烟不给羊皮之事后,愤然道。
“奇怪,他不给,你怎么不动手抢呢?”解铃以为过路人不该如此好说话才是。
“是嘛!师父,你怎么不和他动手,你一定不会输的!”解风对过路人已经崇拜到了极点。
“我只能和紫云烟站在同一阵线,万不可敌对。”
“为什么?”解铃不解的问。
“因为我需要紫云烟练御日剑法。”
“咦!这就奇怪了!”解风怪笑道“天下人这么多,为何非要紫云烟练御日剑不可呢?”
“也是嘛!”解铃附和“就像天下人这么多,为何你当初非逼我哥哥练追月剑不可呢?”她顺便问出了多日来的困惑。
“有理!”解风也很想知道。
“你们对御日剑和追月剑了解多少?”过路人不答反问。
“不多,只知道它们是八大神器中的一、二名,俱属心剑,遇正则正,遇邪则邪。”解风道。
“正因遇正则正、遇邪则邪,所以,为了整个武林的安全,我赠剑的第一个条件,便是此人必须为正派之人,让宝剑不至于沦为邪剑。”
“但天下正派人物何其多,为何非要紫云烟和我哥哥不可?”解铃再问。
“那是因为御日剑为阳剑,得由一个天成有王者傲气、又练有武皇绝学后羿取日的人来练,才能发挥上乘威力;而追月剑为阴柔之剑,练剑者必须潇洒机警,还必须有水步翦云配合剑招,方能相得益彰。”
“喔,原来如此。”解风终于了解了“水步翦云”是他解家传子不传女的绝学,难怪过路人威胁恐吓,非要他练追月剑不可。
“奇怪,这御日剑和追月剑既然是宝剑,你为什么不自己留下,却要将他送人呢?”解铃不解。
“恩师仙逝之前,算出了武林将有场浩劫,而若要平定这场浩劫,非仰赖御日剑和追月剑不可。御日剑和追月剑本属双剑,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双剑分开、互相牵制则两败俱伤;双剑合并、阴阳融合则威力无穷。我遵从恩师指示,务必让双剑适得其所、发挥威力,才足以遏阻武林中将欲勃发的黑暗力量。”
“那将造成武林浩劫的黑暗力量是什么?”解风问道。
“是一个神秘组织,我追查了许久,仍然无法追踪到组织的所在位置和幕后策画的首脑。但我可以肯定,那隐身幕后之人,定是个相当可怕的魔人,他的心思缜密,武功高深莫测,更兼彼在暗、我在明,让我感到十分困扰。”
“所以师父才急著找心谱,希望双剑能达到最高的十成威力。”解风明白了。“那师父和紫云烟提过御日剑的事吗?”
“来不及提。紫云烟面酷心冷,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离开了。”过路人叹道。
“真糟糕。”解铃也跟著叹了口气。“要心谱就得有羊皮,而有羊皮的紫云烟又不肯交出羊皮,不肯给又不能用抢的,况且那人又骄狂得很,连话都不让人说明白,这该如何是好呢?”
“不知道。”过路人微笑的由椅子上站起身子。“不过,我想入画一定有办法解决。”因为入画是个足智多谋、冰雪聪明的女子,她的智慧,十个男子都或许不及。“我现在便走一趟夜未央。”过路人微笑着摇动手中的白玉骨扇,潇洒的步出了隐香篱。
解钤对著过路人的背影狠狠的瞪白眼。
风入画,风入画!每回遇著了难题就是去找风入画!风入画就真的那样聪明吗?哼!
只怕她解铃也不比她差呢!
只要在不得罪紫云烟的情形下拿回羊皮,这不就结了吗?
嘿!太简单了!
“喂!”解铃用手肘轻撞了解风一下。“你身为人家的徒弟,看师父烦恼而袖手旁观,这说不过去吧!”解铃狡猾的笑道。
“你说得没错。”解风也回她狡猾的一笑。“我倒有个方法。”
“我也是这么想。”毕竟是孪生子,思路完全相同,彼此心照不宣。
兄妹俩都泛起了笑容,互相点头后说:“走!”
一溜烟的,便出了隐香篱,消失无踪了。
----
“你说紫云烟并不是那个蒙面的紫衣人?”织星亭内,风入画显得十分意外。
“君子之言,不容怀疑。”过路人叹了口气“如此一来,你和独眼狂鹰所定下的十日之约定,该如何是好?”
“先不管那个。羊皮之事如何了呢?”
“紫云烟不肯将羊皮交给我。”过路人将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真是个固执冷酷的顽人!”风入画笑道。
“他不肯交出羊皮,现在又该如何呢?”
“软的不行,只有硬取了。”
“不行!紫云烟练有武皇绝学“后羿取日,我不希望和他有所敌对。”
“喔?原来他便是你万中选一的另一人,御日剑的真命主,难怪你对他如此客气。”
饼路人再度深叹“我本欲将御日剑之事说与他听,如此他或许肯答应以羊皮去交换心谱,谁知道他却连话都不听我说完!”
“其实,就算他将羊皮交给你,你也换不到心谱。”风入画嫣然笑道。
“为何呢?”
“你别忘了,当初南宫傲和你的约定,除了取回羊皮之外,还要杀了拥有羊皮的叛徒。”
“可是紫云烟并非偷羊皮之人,他不是面具神宫的叛徒啊!”“但是他杀了面具神宫一十三个人,你以为南宫傲不会替死去的手下报仇?要你以命抵命,用紫云烟的首级代替神宫那名已死的叛徒?”风入画的思虑一向是十分仔细,面面俱到的。
“这”过路人百密一疏,不曾考虑过这一点。
唉!风入画的聪明才智,绝对不在他过路人之下。
想他过路人一向自命不凡,恃才傲物,笑尽天下英雄能人,今日却也不能自禁,倾慕于一名才貌兼具、智勇双全的佳人了!
“我眼下是六神无主了。”过路人无奈叹道。紫云烟是不能死的。
“让入画替你走一趟碧樟林吧。”
“为何呢?”他不解此番入画前去有何意义。
“任何事情总有个转圜余地,想办法让南宫傲改个条件便是。”
“这个办法可试,不过还是由我去吧。”过路人忧心道。
风入画不过是个纤弱女子,面具神宫是何等强势的组织,万一对方起了歹心,那风入画决计出不了碧樟林。
“你不行,你得留在金陵调查蒙面紫衣人的事。”风入画浅笑盈盈的说:“入画的性命操在你的手中,五日内你若解不开这个谜,那入画便要为你而死了。”
“罪过。”过路人是宁死也不愿的。
“入画是心甘情愿的,只盼你能永远记得我的好。”风入画幽幽的道。
她宁愿自己为过路人而死,也不愿眼睁睁看过路人必须因她而亡。
她相信这回自己是九死一生了,当日在和独眼狂鹰杨峻订下十日之约时,她便存著这个打算,碧樟林之行,不过是希望临死前能真心为心爱的人做件事罢了。
因为过路人是决计查不出蒙面紫衣人是谁的。
“为什么这么说?”过路人情急的执起风入画的纤纤素手。“你在我心里自然是好的,我对你”“别说了。”风入画笑容里含藏著幸福。“听君此言,吾愿已足。”
“我还是不放心让你前往碧樟林。”
“相信我的能耐。”风入画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饼路人深深的端详著她,缓缓的笑了“你去吧,我毋需担心。”
“为何呢?”风入画一时虚荣心起,想听听他对她能耐的揣测和赞美。
“南宫傲是个聪明人,他该明白你若有任何损伤,过路人将会不顾一切将碧樟林夷为平地。”过路人的语气有著不容怀疑的力量。
风入画闻言,心下十分感动,嘴上却仍嗔道:“说了半天,你只是相信自己的能耐罢了!如此自傲。”
饼路人闻言,嘻皮笑脸的说:“若不自傲,又怎么配得上你风入画?”
红嫣飞上了风入画的双颊,她轻斥道:“经纶满腹,说话竟如此轻薄。什么配不配的,我和你才没”她的话还没说完,过路人便出其不意的低首吻住她诱人的香唇。
浓烈的热爱,在他心底如涟漪般扩大,他情不自禁。
入画,我挚爱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