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也凑不来,而她们又一个个在瞒著她,像是背著她在做些什么,她实在是厌恶透顶。
“那是你自己猜想的。”不管她如何发问,于用和一概用最冰冷的态度应对。
“我自己猜想的?”她要不是大姐,自己一定冲向前去咬她两口。“不然,你说,你们这几天瞒著我在讨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于用和依然以不变应万变。
“是因为不能告诉我吧。”于若能几乎是肯定地道。
于用和抿了抿嘴。
“那一天,我听见你跟言叙亚在争吵,还听到言叙亚说,他的父亲要找我,还说什么悲剧不悲剧的,听得我一头雾水。而前几天,我跟他提到我遇见了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人,你们像是发生什么事似的细声讨论,而只要我一接近,你们立即散会。”她一股作气地道,大眼梭巡著在场四个人“所以,你们讨论的一定是关于我的事,对不对?”
这是合理的推断和怀疑,只是她不懂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一番话出口,大伙便陷入无止境的沉默。
“志曦回来,证明了我的猜想无误。”她的眼紧盯著始终不发—语的言叙亚。“你身上的伤,跟我有关吧。”
话一出口,惊动四座。
“你想起来了?”颜志曦脱口道。
“颜志曦!”于家两个姐姐不约而同地朝她瞪去。
糟,又说错了。“我、我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话落,直接从后门逃掉。
颜志曦一走,整个厨房静寂无声,凝滞的氛围令人欲狂。
“事实证明,真的不是我想太多了。”于若能突然叹道,看着沉默不语的三人。“那,谁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车祸。”于用和简单说明。
“他身上的伤才不是车祸造成的。”于若能冷声道。“大姐,那是刀伤,瞎子也摸得出那是刀伤,更何况我还亲眼监定过。”
拜托,不要再唬弄她了,好吗?
迷糊不等于笨!
“你什么时候亲眼监定过了?”于用和瞪向一旁的言叙亚。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告诉我实话,我要听实话。”不要再转开话题了,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你很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脑袋不清楚的男子,他要伤你,却砍伤了我,而后,你因为过度惊吓而丧失了那一段记忆。”言叙亚简单带过,痹篇重点。
“那么,是你救了我?”谜底就是如此?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言叙亚闭上眼,不予置评。是救吗?说是救了她,倒不如说是救了自己吧。
“那么,我们真的认识?”他不回答,她当他害羞不好意思承认。她直勾勾地看着他“我们应该不是同学吧?”
他长她几岁,不是同学,又是怎么认识的?
“不是,我们是因为一些机缘才认识的。”故事太长,他不打算一一说明。
“所以,你才会一直都那么关心我?”
他轻挑起眉,很轻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可是”还是有疑点啊“那个男的为什么要伤我,还要砍你?我们跟他有仇吗?”
这么一说,岂不是跟她的梦境吻合了?
她这么一问,言叙亚不禁语塞。
“没有仇,那只是一个随机行动的疯子。”于用和毫不客气地道“而且,你不要以为是他救了你,事实上,那个疯子原本就是要杀他,你不过是被他波及罢了,所以你不要以为他关心你,是因为他喜欢你,事实上他是内疚,懂不懂?”
“内疚?”闻言,心头为之一震。
“不然你以为呢?”她冷哼著。“就是他爱玩,才会连累你,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他自认罪孽深重,在补偿你而已,你可千万别笨得以为他是喜欢你。”
于若能错愕地瞪著大姐,难以置信她竟将自己的心思猜得分毫无误。
而他,那样深潜在眸底的关怀担忧,只是起源于内疚?
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内疚?!
“不要忘了,他有未婚妻,就要结婚了,对你好,只是他良心不安,你千万别误会了。”于用和再下猛葯,要她彻底死心。
“真的吗?”于若能颤声问著。
言叙亚犹豫了下,不语,却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你那晚为什么要碰我?!”她恼火地抛下这句话,随即往外跑去。
如果只是内疚,那就说清楚嘛,没事搞得那么瞹昧,让她自作多情做什么?
他见状,要跟在她身后追去,却被于用和制止。
“至可,叫季军烈看着她。”转向言叙亚“刚才若能说的事,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还要喝、还要喝!”
“好好,我们回家再喝。”
“不要,我要现在就喝!”于若能在季军烈的怀里撒泼挣扎著,外加拳打脚踢。
“乖,已经到家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喝了。”他的脸上和肚子各挨了一记,却还是努力地将她抱上二楼。
一到二楼才发觉灯还亮著,有人在客厅。
“回来了?”言叙亚淡淡问著。
“你你你”视线努力地对焦,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你这个大坏蛋,你怎么可以坐在这里?”
“我有事跟你说。”他走向前去,将她抱入怀里。“她交给我就好,你上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季军烈原本想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摸摸鼻子,准备上楼。“她喝了不少酒,最好预防她吐在你身上。”
言叙亚轻轻点头,随即将于若能抱入她的房里。
“你走开、走开,我讨厌你!”她死命地踢著他。
“好好睡吧,我把垃圾桶放在旁边,想吐的话,就吐在垃圾桶里。”将她轻柔地搁到床上,细心地把垃圾桶备妥,他转身准备离去。
“就这样?”于若能猛地起身拉住他的裤管。
“你喝醉了。”就算他现在想跟她谈事情,她也不见得听得进去吧,就算听进去了,等到明天一早,她依然什么事都会忘光。
“就是因为我喝醉了,你更应该要陪我。”一般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你不是讨厌我了?”他乖乖地在床畔坐下。
“我讨厌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你内疚。”呜呜,去他个内疚,那有什么好内疚的?“是你救我的耶,应该是我内疚耶,为什么是你内疚?”
她放弃了裤管,转而牵著他的大手,抚上她躁热的脸颊。
哇,好凉啊,好舒服。她闭上眼,发出满足的低吟声。
“可是,你是被我连累的啊。”他敛眼瞅著她撒娇似的甜美模样,长指由著心念轻触著她细嫩的脸。
多怕她再一次被他连累,又多怕她一旦恢复记忆,会因害怕而躲著他。
她现在敢亲近他,是因为她把他给忘了,要是记起他,也许她会把他和父亲的身影重叠在一块,而二次的精神伤害,可就难以预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不管是怎样的后果,他都不乐见。
只要她好,他就好。
而眼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她和老爸接触过了,那就代表老爸在这一阵子定会有所动作的。
他绝对不能在这当头因为私人感情而懈怠了戒备。
“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们老是话中有话,为什么不说清楚一点?”喝了一晚的酒,尽管喝得她双眼难以对焦,但是脑袋却是异常的清醒,总觉得被揭晓的谜底依然蒙上一层影子,没有十分的真实。
“反正你就乖乖的,什么都别乱想,往后也不可以再和季军烈到外头喝酒喝到这么晚,知道吗?”
她张眼看着他。“那你要陪我吗?”真以为她喜欢季军烈作陪?
“别和季军烈走太近,他是记者。”
“你愿意陪我吗?”于若能气恼地拨开他的手。
“若能,我只是在担心你。”
“如果你只是因为内疚而担心我,那你大可不必,那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我根本不知道,你不需要拿那件事当作拒绝我的借口!”话落,斗大的泪水无预警地滑落。
“若能?”他微愕。
“出去!”她踢踹著他,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盖。“我要睡觉了。”
言叙亚心疼地探出手,却在被子前停下来,犹豫了下,无声叹了口气,起身关了灯,将她蒙被低泣的声音掩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