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在大街上莽莽撞撞的,还要不要命啦?!”
“呃,什么”悦宁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后面领子一紧,人就被拖到后头去了。
几乎在同时,疾驰的马车擦过她的身体隆隆而过!
“你是怎么搞的?嫌命太长啊?!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马车撞死了?!就算你想寻死也别挑在大街上啊!”放下手里轻飘飘的瘦小身体,想起她那轻贱生命的举动,他的火气就腾腾腾的往上冒。
“我没”没要寻死啊!只是有些失神而已。
“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去寻死啊!你知不知道能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想起如今不知是生是死的那个小小身影,他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唔”那炸雷般的声音轰得她的头一阵发晕,悦宁下意识的捂住自己饱受蹂躏的耳朵。
“你捂什么捂?!”见她不受教,那人的愤怒更加倍。他干脆伸出大掌抓住她的肩膀,硬生生的把她转过身来。
当看清她的容颜时,他不由愣住了。
他在城里打听好几天了,她们母女却像从空气里蒸发了一样,什么消息也没有。若不是他的脖子上仍挂着那枚罗汉香钱,他都要以为那一切不过是自己作的一场梦而已。
没想到此刻正应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他居然在回客栈的路上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冲动的将她搂进怀里。
“你、你要做什么?”忽然被一个男人抱住,悦宁吓得惊叫起来。
“嘘,别说话,让我就这么抱着你。”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终于找到了,梅笑白的心情激动极了。
“你别这样”她扭动着身体,想挣脱这快让她窒息的怀抱。
“宁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梅笑白开心的喊道。
悦宁惊讶的抬起头,望见一张刚毅的俊脸。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他可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她该认识他吗?她有些迟疑。
“我是你的笑白哥哥啊!你怎么连笑白哥哥都忘记了呢?”对于她居然忘记自己,梅笑白有些不快,全然没想到自己已和当年那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小乞儿判若两人了。
“笑、笑白哥哥?”悦宁眯起眼睛打量他。
他的面容乍看很陌生,高大的身体也和记忆里的人大不相同,可如果仔细辨认的话,五官都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宁儿,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梅笑白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却发现她的手臂是如此的细瘦。
奇怪,他怎么感觉她好像没长个子似的,抱着她的感觉居然比记忆中更加消瘦,望着眼前这副只要一阵大风就能刮去的身子骨,他的浓眉皱得更紧了。
这些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想到这,他顿觉心痛不已。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望着眼前这身材高大、衣着光鲜的男人,悦宁心情很是复杂。
“我现在又回来了,以后就能和从前一样了。”梅笑白仍沉浸在找到人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和以前一样”
“是啊!以前你不是总说要做斗粉状元吗?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当然前提是先要把她喂得胖胖的才成。
“一样?怎么可能还会一样呢?哈哈哈”自从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笑得有些疯狂。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马车撞到头了?”梅笑白被她吓到了,一叠声追问。
她虽然不笑了,表情却变得呆呆的,眼神更是茫然。
发现情形不对,梅笑白干脆动手为她检查起来,看见她胸前那些触目惊心的血渍,可把他吓了一跳。
“按住伤口!”他大吼一声,一把抱起她就往客栈跑。
他也知道她的心受伤了吗?悦宁按住了心脏的位置。
她竟是伤在胸口吗?该死,他怎么没早点拉住她呢!梅笑白被她的动作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宁儿,你使劲按住伤口啊!你不会有事的,笑白哥哥一定能救你”梅笑白嘴里不住的安慰。
“宁儿你别怕,有笑白哥哥在呢!”
恍然间,悦宁似乎又回到十四岁那一年。
少年的背脊虽然瘦削,却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笑白哥哥!”泪水倏然充盈她的眼眶。
“你别哭啊!有笑白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来,先按住伤口”看见她流泪,梅笑白还以为是因为她伤口疼得厉害。
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得更近。
“你很冷吗?”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手臂比记忆中的更强壮,而他宽阔的怀抱似乎在说: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可她还能信任这个狠心抛弃过她们的男人吗?她的心一阵阵抽痛,手也按得更紧了。
而在梅笑白看来,误以为她伤势严重!曾以为近在咫尺的客栈忽然变得遥远,远得他似乎一辈子也跑不到!
“哦!懊死!”梅笑白忍不住咆哮出声。
埃来客栈的掌柜这些天很开心,因为他的妻子刚替他生下一个胖小子,不过每次回想起生产时的情景,他仍忍不住哆嗦。
差一点就闹出一尸两命的惨剧了。听到惠春堂的大夫说没救了,一家人急得抱头痛哭了,幸好老天爷垂怜,给他们送来了梅神医,这才救了他妻子不,是救了他们全家。
“呵呵呵呵”一想起那个胖小子,掌柜的就笑个不停。正开心着,大门忽然被砰的一脚踢开。
“搞什么,这是来住店还是来砸店”掌柜的正要骂人,忽然眼前一亮,满脸怒容立即变为笑脸。
“梅大夫,是您回来了啊!我这就让人替您准备热水,您先泡泡身子解解疲累”掌柜的一面说一面殷勤的迎上前。
“送水上来,要快!”话音还没落,人已经飞快的冲上楼去了。
“知道了,马上就送。”掌柜的冲着楼上大声回一句。
梅笑白抱着人冲进了房间。起初他想将悦宁放在床上,可是一想到光线问题,还是决定将人放到桌子上。
“宁儿你别怕,笑白哥哥不会让你死的。笑白哥哥一定会救你”梅笑白嘴里呢喃着,心里想这得先看看伤口再说。
只这么会儿工夫,她脸上就已经毫无血色,眼神也更涣散了,所幸从她胸口渗出来的血渍并不多。
当梅笑白伸出手去解她的衣扣时,竞发现自己的手仍是颤抖的。
“梅笑白,快镇定下来!”他命令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再伸出手去时,总算止住了颤抖。
听见他的声音,悦宁迷茫的眼神投向他。
“还痛得厉害吗?”他急切的问。
“痛?”她的眼神更迷茫了。
懊死!他不要她再痛了,更不要她受伤!看见她秀眉微蹙,他的一颗心拧成了一团。在她面前,他全然失去作为医者的超然和镇定。
下一刻,清脆的裂帛声响彻整个房间。
伤口不在这,也不在这,更不在他的利眼飞快的梭巡那些裸露出来的肌肤,却都没找到伤口。
“该死,究竟在哪里?”他终于忍不住咆哮。
“笑白哥哥,你别这样”悦宁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沾到了湿热,梅笑白这才发现她受伤的部位在手腕和手背,血从那些细细的伤口沁出来,沾在她的指缝间,造成了她在流血的假象。
再抓起一旁的碎布进一步检视,原来那引起他极大恐慌的大块血渍,只在衣物的表面而已,而从她的脉象看,除了有些虚弱,其它都没问题。
天哪!他怎会如此的盲目!梅笑白愣在那里,欲哭无泪。
“梅大夫,我给您送水来了。”掌柜的端着个水盆冲进房间,不料竟看见
“该死!”梅笑白赶紧抱住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掌柜的眼神。
身体接触到的绵软告诉他,他撕开了一个女人的衣服、看光了她的身子。天哪!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他头痛欲裂的。
“这是”这时悦宁也有些清醒过来。
他抱得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被两条铁臂禁锢得死紧。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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