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静,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缓缓吁了口气,暗忖世界军的人或许没那么快发现他们已经离开那片街区了,说不定这会儿还盘桓在街区附近,准备来个守株待兔呢!
想到世界军的人做了一番无用功,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嘴角止不住上扬。眼睛往后视镜一扫,瞥见厉晋远坐在后座正盯着身边的林甘蓝吃东西,眼神温柔得如同三月春水,几乎把人看得融化掉。
他“嗤”一声,戏谑道:“阿远,长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竟成了个‘老婆奴’啊?”
“老婆奴?”厉晋远轻声念了一遍,有些茫然,似是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
“咱们现在可是在逃命,就这种紧要关头,你还不忘记挂着她的早饭。买了面包不够,还得准备热咖啡和途中要喝的矿泉水,啧啧,这份细致用心,可不是‘老婆奴’吗?”
离开比勒尔家之前,他们四人制定了严格的出逃计划,囊括了出逃时的穿着打扮,哪些行李须得分批运出,在什么地方接应,甚至四人抵达咖啡馆的路线,都一一详细规划了。林甘蓝是最后一个离开街区的,一路瞻前顾后,生怕有人跟踪,根据规划的线路前行,中途还刻意拐进了两个商店,随便买了几样小东西,绕了个大圈子才抵达咖啡馆。
那时候,厉晋远早喝尽了两杯咖啡,连鹿亦明和鹿佳佳都囫囵咽下了两个面包,唯有她,气还没喘匀,就被鹿佳佳推搡着上车,美其名曰“抓紧时间”。顾全大局,她也没声张,揉着空瘪瘪的肚子上车逃亡。
这一切,全落在了不声不响的厉晋远眼里。
他何尝不知,鹿佳佳虽然二十好几了,可心性还像个小孩子,自个儿孤家寡人,便瞧不上他找到真爱,非得横插一脚,闹点事情。他懒得跟鹿佳佳计较,自顾自买了面包和咖啡,权当林甘蓝的早餐,先开口指了鹿佳佳当司机,然后上车才递给林甘蓝吃食。
本来得了司机的活儿,鹿佳佳还挺高兴,兴高采烈地踩油门,同身旁的鹿亦明吹嘘,在这种逃命的紧要关头,厉晋远肯让他当司机,那是信任他的车技。谁知,车刚驶出巷口,就见厉晋远拿出了面包递过去,惹得他陡然气盛,有种被骗的感觉——
合着厉晋远把方向盘交给他,就是为了方便自己撩妹?
鹿佳佳冷哼一声,心里暗暗道,林甘蓝若是识相点儿,快些吃完早餐不作妖,他就忍了这口气。不料,直到车出城了,林甘蓝还在吃早餐!
更气人的是,厉晋远还在一旁轻声劝:“慢点儿吃,别噎着。喝口咖啡,慢慢来。”
鹿佳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句“老婆奴”的揶揄顺口而出。
这三个字一出,车厢霎时安静下来。厉晋远和林甘蓝齐齐看向他,鹿亦明则目视前方,非礼勿听,好像与世隔绝的仙人,无论什么样的凡尘琐事都搅扰不到他。
“哟,这么大一股醋味。佳佳,你是不是缺爱,所以见不得人家夫妻恩爱?那我劝你赶紧去找个女朋友,哦,男朋友也行,我们很开明的,绝不会歧视你。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怕你以后会变态呀。”林甘蓝轻飘飘道。
闻言,鹿佳佳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青筋暴起。他缺爱?追他的漂亮女生能从华盛顿一直排到纽约!他怎么可能缺爱!更不可能成为变态!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老婆奴”三个字在唇间咂摸了片刻,竟品出了一丝甜味,厉晋远忽然笑了:“唔,当个老婆奴也不错。”
鹿佳佳大骇,差点把方向盘甩出去,这还是那个穿梭于枪林弹雨依然面不改色的男人吗?他怎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没回头,脱口而出:“厉晋远,你不会是中了什么情蛊吧?”
厉晋远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意味深长道:“你这种没人爱的孤家寡人,不懂。”
他不懂?鹿佳佳真想揪着厉晋远的衣领,拖去夜店,让他瞧瞧鹿哥哥的帅气魅力!可惜,眼下正在逃命的路上,还有重返索达金字塔的任务须做,只得遗憾得叹了口气。
谈恋爱的男人浑身弥漫着一股酸臭味,可恶!
谈恋爱的老男人,不仅可恶,还可怕!
一顿插科打诨,厉晋远也没忘正事,面色越发凝重,忽地喊了一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