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柜台打招呼“郝紫茗,我要走了,再见。”
“蝶衣,你等一下、老板找你。”郝紫茗胖胖的身材让她非常羡慕沈蝶衣轻盈纤钿的体态。
蝶衣让人一眼就会喜欢上她,想呵护她,尤其她眉宇间总不经意地流露哀愁、深锁忧郁,清丽的娇颜仿佛心事重重,郝紫茗浪漫地想着,蝶衣这楚楚动人的模样就像落难的公主,希冀老哥是那位王子,救她脱离一切苦难。
“老板我我有事吗?”沈蝶衣拉张椅子坐下,卸下背包。
“可能要你再多上几堂课。”郝紫茗笑咪咪地睇望着沈蝶衣,她爱听沈蝶衣软软的嗓音,听起来好舒服。
郝睿睿智从外头跑进来“小妹,蝶衣走了吗?”他气喘吁吁地问。
“还没。”这间音乐教室是她大哥郝睿智开的,她在这边帮忙。
沈蝶衣站起来,浅浅地笑“老板,找我有事吗?”
“你坐、你坐。”他拿着手帕抹汗,顺口气才说:“是这样的,你教学这一个月里,口碑非常好,很多学生家长纷纷指名要求上你的课,所以我希望你再多上三小时的课,可以吗?”
“好。”她估量一下立即说好。
“那明天我就把学生排进去。”郝睿智记得一个月前,沈蝶衣来应征时,他见到她的学历惊讶不已,心想,德国音乐学院毕业的她,应该可以很轻松进入交响乐团工作,为何屈就他这间小小的音乐教室?
当时,他坦言问她这个疑问。她淡淡回答,她没有旺盛的企图心,然后就不再多说了。
如今二个月过去了,他打出沈蝶衣这张王牌,她的学历、音乐素养为他的音乐教室招揽更多的学生,知名度节节上升,他知道自己真的捡到宝。
“那我先走了。”沈蝶衣向他们兄妹道再见后,迳自离去。
“再见。”郝睿智目光痴迷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大哥,你真笨耶!为何不请她吃晚餐呢?”郝紫茗嘟着嘴不高兴哥哥温吞的作法。
他搓揉着头发“我怕吓到蝶衣嘛。”他发现自己爱上蝶衣,却不知要如何追求她!而且蝶衣来上课,总是来匆去匆匆,保待着疏离的举止,教他怎么追嘛。
郝紫茗是行动派,实在看不惯大哥想太多的坏毛病“你若再慢吞吞的,蝶衣一定会被人追走的。到时候就没有第二个蝶衣了,你就一辈子打光棍吧。”
她了解大哥唯美的心态,他一直在找寻一位内外皆美,在心灵上能和他契合的女性。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才等到蝶衣这位荏弱可人的古典美人出现,所以,她要大哥加把劲把蝶衣追到手,否则,不只大哥遗憾,她更遗憾。
“你放心,蝶衣明天开始在这里有八个小时的时间,我会把握机会的。”
“我会帮你掳获她的芳心。”
“嗯。”兄妹俩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如何张着情网,网住沈蝶衣。
沈蝶衣骑着单车回到家门口已经五点半了。停放好单车,拿出钥匙开门,瞥见张贴在墙边的卖屋广告红单,她心中不禁一叹,都一个月了,房子仍卖不出去,是值钱太高乏人问津,或是房地产的景气真的很差?
“唉!”她长长地叹气着,无力地牵着脚踏车进门。
“请问你是沈蝶衣秀吗?”有三男两女从一旁的巷道走出来。
沈蝶衣停住牵车的动作,抬起头望向朝她走来的男女“我就是,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另四人也上前催讨债务,逼得她无助地后退着。
“各位请给我几个月的时间好吗?”沈蝶衣冷汗直流,手心也冒着冷汗“我现在也没有钱等我筹到钱定还给你们。”
“再几个月?我们全家都饿死了。”
“是呀,我们都是受害者。你姐承担所有的债务,让陈森耶逍遥法外,再宣布你姐疯了,坐精神病院,什么债箩筐不必偿还,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一们男人讥讽。
五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辱骂沈采桦和陈森郁
沈蝶衣脑海里嗡嗡叫,无法忍受别人侮辱她姐姐。她任由他们骂着,愈听她愈生气,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地爆发了。
“住嘴,都不要再说了!”她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握着拳头,尖声大吼打断他们的辱骂“你们骂够了没有,你们是受害者,我姐就不是吗?她最可怜了,卖疽产,最后还精神失常,没人可怜、同情她,你们还侮辱她。”她的泪水滚滚而落“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陈家森崎公司,陈家用计谋让我姐背黑锅,我姐承担一切债务,她只是个弱女子啊”三男两女都噤声不语,对于沈采桦的遭遇他们都略有耳闻,只是攸关金钱及他们的生存,不得不前来要债。辱骂沈采桦只是想要先声夺人,他们不知沈蝶衣究竟是哪种人物,好惹或不好惹,只有齐声炮轰沈采桦。
“我告诉你们,我如果不替我姐还债,你们也奈何不了我。”沈蝶衣迭步后退,哭泣着说“反正我已一无所有,为姐还债是不想让姐名誉受损,如果你们再相逼,我要你们一毛钱也拿不到。”说完,她一个旋身,泪眼迷蒙向屋内跑,想逃离这令人讨厌的场面。
泪眼婆娑的她,看不清前面的景物而撞上一副厚实劲键的胸膛,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呃!对不起。”她抬泪眼道歉,想离开却被他抱住。
禹燕龙是故意闪出来让她撞上的,他是来勘查这幢房子是否值得他高价买下。从她在屋前受到刚才那群人围攻,以及她的反扑,他都看、听在眼里,也认出一这位纤弱的女郎正是一个月前他在疗养院半路遇上的女子。
“先生,请放开我。”沈蝶衣流着泪想扳开他钳住她腰间的大手。
禹燕龙松开手改搂住她的腰,一手拿出手帕为她拭泪“不要再哭了。”
她仰起螓首,透过迷蒙的泪雾瞅视他“我不认识你呀!”口吻中净是疑惑。
“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何况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他潇洒地笑着。目空一切及自负的狂妄在他这一句话里流露无遗,他搂着她步向他们,不允许她的退缩。
沈蝶衣害怕、厌恶再见到他们,允其脑海中不时浮现方才他们辱骂姐姐的嘴脸,逃不开之际,只好躲在这位陌生男子的胸怀里。可是,奇异的,这位陌生男子的平稳心跳声和温暖平抚她不安、惶惶然的心,止住奔流不止的泪水。多久没有这种安全感!忍不住地她更偎近他。
“你们一大票人马欺负她,不觉得可耻吗?”禹燕龙彷佛一碰上她,整个人就失常。乍见一群人攻计她时,他心底就冉冉上升一股炽烈的怒火,巴不得痛揍他们一顿。
一位男人辩解“我们也是不得已的,讨债有人和颜悦色的吗?”
“是呀,她若再不还我们钱,我们的小堡厂就要关门,喝西北风。”另一人也搭腔。
禹燕龙不屑地说:“哼,无论你们的理由再冠冕堂皇,我都不许有人欺负她而且债务又不是她欠的,凭什么要她试凄。”
“但是,债权人是她姐姐,不找她要找谁?”妇人原本理直气壮大声地说,但渐渐声音变小,不知怎么的,在那位英俊、气势不凡的男人限光下,她畏缩了。
“你们把借据留下,两个月后会给你们满意的答覆。”禹燕龙命令道。
众人把借据交到他手上,纷纷散去。
沈蝶衣则是捂住耳朵,没听见他们的交谈,也不知众人已离去。
禹燕龙低首看着脸深埋在胸口,手捂住双耳的她,看出她鸵鸟的心态,他抚着她的秀发,拉开她的手,在她耳畔低语“人都走了,你准备待在我怀里一辈子不见人吗?”他亲匿地调侃着。
沈蝶衣倏地抬起头,苍白的脸颊染上绯红,呐纳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走了。”她退后一步,离开他的怀抱。
“为何我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哭得像泪人儿呢?”他打趣地说“你真像是水做的。”他不禁疑惑地想,女人的眼泪只会使他心烦、不耐,然而,第二次见面的她,她的泪水会使他不舍、心痛,真是奇怪!
“先生,我不记得曾见过你呀。”沈蝶衣恒怩地瞟“对不起,最近我记性不好。”毕竟他帮了她,她不该一口否决他的话。
“一个月前你曾蹲在路旁大哭特哭,而有个无聊的男人曾询问你是否发生什么事”他提示,有意无意瞄她的皓臂,看来抓伤的伤痕好像好了。
沈蝶衣经他的提示勾起回忆,那是去看姐姐那天的傍晚“我记起来,实在抱歉我把你的相貌给忘了。”
禹燕龙戏谑地向她眨眨他那双勾魂眼“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万人迷耶,女人见了我想忘也忘不掉,你一句忘了深深刺伤我的自尊心。”自谕万人迷的他自尊心小小受损。
“我我”她真的上当,误以为伤了他高傲的自尊而愧疚不已“请别生气好吗?”
他一听就知她涉世未深,纯真得令人心疼“我没生气,我叫禹燕龙,你呢?”
“沈蝶衣。”她推开门,邀请他“请进来坐吧,谢谢你替我解围。”
禹燕龙为她把单车推进门,等关上大门后,他握住她的柔荑,神情骇人,仿佛正生气着。
沈蝶衣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怎么了?”细腻的她,发现他的个性非常善变,喜怒无常,刚刚还有说有笑,转个身就转换成怒火冲天,让她不禁困惑他在气什么?
“蝶衣,你太信任别人了,防备心不够,假如我是坏人,这时候你怎么办?”他责备她。
“可是,你不是呀!”她眨眨纯真的大眼。
“哼,这个社会有许多是披着羊皮的野狼,先对你好,撤掉你的警戒心,再把你一口吃掉,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禹燕龙唠叨着“所以除了我之外,不能因他人稍有帮助你,你就邀他入内,那是很危险的。”他灌输她危机意识。
沈蝶衣斜睨他一眼“我知道了,我会谨遵你的教诲。”
“那就好,别忘了我的叮咛。”他很自然地牵着她的小手走入客厅。
沈蝶衣噗哧笑出声,暂忘烦恼“禹大哥,你对每位初见面的女孩都是这样关心地叮咛交代吗?”
禹燕龙首次见到她的笑容。笑意盎然的她,眸里挣脱忧郁,闪闪发亮的瞳眸显得晶莹灿烂,清丽的娇颜此刻宛如一朵娇艳的玫瑰,吐露着芬芳,绽放摄人的风采。
眉锁忧郁、哀伤的她,让人怜惜,真心微笑中的她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想拥有她。截然不同的风情居然完全屐现在纯真的她身上。她沈蝶衣有魅惑男人的气息,或许连她也不晓得自己有困惑男人的本钱。
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他,什么样的红粉仗势没见过,从没失过神的他,却对她的笑容失神了。
沈蝶衣见他不回答,只是专注地盯着她瞧,害她不自在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以痹篇他的眼光。
“你的笑容很美,为何不常笑呢?”他柔声说道。
她轻摇螓首,眉心又拢上愁绪,语气缥缈“遽变的人生中,整日被人索债担忧姐姐的身体状况,想笑也笑不出来吧。”她愕然自己竟能撤下心防、坦言内心的烦忧。
“蝶衣,在这世上不可轻易相信他人,否则,往往都是自己受伤。”姐姐清醒时说了这句耐人寻味的话警告她。
思及此,她的眸底有着疏离、戒备的神色。她试图为刚才坦率说出目前的境况找到答案,他方才为她解围,暂借他强健的胸膛让她依靠,他温暖、安全的气息、无害的举止使她依恋,就像回到父母怀中一样。就是这种感觉混淆她的理智,使她在短暂的相处里,把他当成亲人,坦言心底的焦虑。
禹燕龙扬起一抹透视人心的笑容,不介意沈蝶衣警戒的眼神、幽深睿智的曈眸浮现着怜惜“喏,这给你。”他抓起她的一只小手,把一叠纸交到她手上,促狭地瞟着她的神情。
沈蝶衣一看,心头都沉下来,那是欠债的明细表,她深吸口气,压下那冉冉上升的悲哀,以及想嚎啕大哭的欲望。
“禹大哥,仍再次谢谢你的帮忙。”此时,她不想面对任何人,只有在寂静的空间,她才能重新武装自己面对残酷现实的世界。
禹燕龙伸手,突兀地抚上她的眉睫,她哀伤的大眼惊吓地瞪视他不礼貌的举止。
“我先回去让你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他用食指、中指上下分开抚平她的眉心。
她退后几步痹篇他的手“对不起,我要上班,明天你碰不到我。”她没有时间交际、应酬,赚钱比较要紧。
“是吗?”他收回手,一手插在裤袋里,后畔逸出浑厚低沉的笑声“我想买你这幢房子,若是你不想卖,明早我就不来了。”说完,他旋身就朝门口走去。
沈蝶衣愣了半秒,连忙追上去,情急之下拉住他的衣服“请等一下。”她不能让这一线生机就这样溜走。
“呃?”他缓缓转过,低首凝视她,捉弄地说:“迫不及待想留我吗?不再拒绝我的拜访!”
她无视他的调侃,悲伤的眼神迸射乍见曙光的光芒“你真的要买这幢房子吗?”她再一次确认,怕空欢快一场。
“嗯。”他见她亮晶晶的瞳眸眨巴地注视自己“你几时有空呢?”他的眼睛
“明天早上有空,我可以等你来。”她热切地说。
“那我明天九点过来。”他朝她的玉手努努嘴“可否松开你的手,不然我怎么走呢?”
沈蝶衣惊觉自己还抓住他的衣角,急忙放开手“对不起。”红晕爬上她的脸颊。
禹燕龙的笑声洋溢在客厅内,他潇洒地转身离去。她刚赶紧打电话给阮秋红及邬建良夫妇,向他们报告这件好消息。